钟亦恒心中那只钟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响,让她感到非常的不适和焦虑。
(以下英文对话就不中英都写,直接写成中文了。)
“大叔,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
大叔正在听车内悠哉的民谣音乐,钟亦恒重复问了一遍他才听到。
“照这个车速和路况,你大约要半夜才能到。”司机师傅夸张地说道,“孩子,碰上这样的天气和路况,就只能认栽了,还不如自己走路快呢!”
钟亦恒将手靠在车窗上,烦躁地下意识咬着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终于,她做了一个决定。
“师傅,把我送到这就好,接下来我自己走过去。”
距离迪奇大厦大约还有几千米,不如自己走过去更快。
“孩子,外面在下雨,而你没有雨伞。”
回应司机大叔的是一声门响:“没事,这点雨,淋不坏。”
钟亦恒背着她的行李包,研究了一下要怎么把行李箱也一起带上,最后她决定算了。
行李箱里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吃的,就扔在路边吧。
打定主意,她遗弃了行李箱,开始朝着迪奇大厦的方向走。
路边是花花绿绿的、正被恶劣天气堵在路上的各种车辆,钟亦恒没有伞,迎着扑面而来的雨丝向前快步走着。
有正在路上堵着的司机开着车窗,看到钟亦恒从身边走过,不禁吹了个口哨:“嘿女孩,在大雨天冒雨前行的感觉如何?”
钟亦恒抹了一把脸,说道:“上帝保佑我能顺利到达迪奇大厦!”
这几千米的路况并不好走。
钟亦恒先是穿过马路上的各种车辆,终于走到人行道上,而人行道上一样拥堵,人们打着各种颜色的伞正匆匆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
在高大的美国人面前,钟亦恒就是个小矮子,时常被挤得头晕眼花。
第一百四十五章相会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钟亦恒眼前终于出现了迪奇大厦。
夜晚的迪奇大厦,满楼的办公室大半亮着灯。
钟亦恒身上已经湿透了,她抹了一把脸,有些不敢看手表,怕已经错过了时间。
走到迪奇大厦的大门口,一进门就能看到一个挂在墙上的钟。
那只钟告诉钟亦恒,她已经迟到了。
钟亦恒依旧有些不死心,她走到电梯前,同在等电梯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奇怪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落汤鸡的打扮感到很有兴趣。
钟亦恒并未在意,专心等着电梯。
等电梯的人渐渐变多。
一分钟后,电梯到达底层,钟亦恒走进去,其余的乘电梯的人也走进去,许多人都奇怪地打量着浑身湿透的钟亦恒。
钟亦恒假装没有注意到。
她按下第二十六层,然后看着电梯上的指示灯,慢慢数着到达楼层。
即使已经迟到,她心中仍旧抱着一丝希望――万一会议拖延了呢?就像学生时代老师们总喜欢拖延课堂一样,会议主持人同样喜欢拖延会议不是吗?
直到走到那个空荡荡的大会议室时,钟亦恒才终于死心。
里面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走进去,她看见了会议桌上的烟灰缸,里面满是烟头和烟灰,正静静地等待着大楼保洁人员的打扫。
同样,这烟灰缸无声地宣告着一场会议不久前才刚刚结束。
从昨晚开始的劳累和委屈瞬间淹没了钟亦恒。
她将湿漉漉的、掉到肩膀前面的头发往后拨,然后花光了力气一般,靠在会议室的墙壁边,慢慢滑落下去,蹲着抱着膝盖,难过得眼睛酸。
钟亦恒忍不住地想哭。
这半年来,她都没有见过他。
拍戏劳累的时候,入戏太深以至于神经质的时候,怀疑被人盯上在屋中害怕的时候,他都不在她的身边。
就像一个并不存在的男朋友似的,真是令人心酸。
她不过是想要见他一面,半年来唯一一面,跨越了半个地球,可还是见不到。
徐煜铭发给她的行程显示,这个时候徐煜铭应该已经在去另一个国家的路上了。
要追赶上去吗?
钟亦恒喃喃:“我累死了,我要歇一会儿。”
她将头埋在臂弯里,脑仁有昏昏沉沉的疼,大约是因为淋了雨,所以有感冒的前兆。
这样的昏昏沉沉,让钟亦恒没有听见会议室阳台门打开的声音,也没有闻到自阳台传来的一丝烟味儿。
钟亦恒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些冷。
就像雪夜小女孩划开火柴看到了奶奶的幻觉一般,她似乎也产生了幻觉,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