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农场度过了圣诞节,钟亦恒体验到了真正的圣诞节该是什么样子的,简直比国内的春节还要热闹――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钟家人少,过年也不热闹。
圣诞节,农场主夫妇一大家子都从各地团聚回来一起吃饭,有好多漂亮的白人小朋友,还有漂亮的圣诞树和小山似的礼物,大街小巷都是过节的氛围。
钟亦恒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忘了那些糟心事。
直到圣诞节后,徐煜铭问钟亦恒要不要回家。
今年的新年在一月底二月初,两人出国这么久,家里人也该挂心了。
钟亦恒很留恋这个农场,当然,最留恋的是和徐煜铭两个人在外的感觉。
不过新年也确实应该回家陪陪家里人。
钟亦恒想了想,说道:“那我们一月底回家吧,我想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徐煜铭问道:“之前我做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志愿者,它的总部在纽约,你想要去看看吗?”
钟亦恒当然没有意见。
不过因为在农场太过悠哉,钟亦恒总是拖延着,想要在农场多待几天,这一拖就拖到了一月中下旬。
一月十九号的时候,徐煜铭出了趟门,回来时拿着两张机票,是飞去纽约的。
钟亦恒有些诧异,问道:“你去买机票了?”
徐煜铭揽过她,抱着她坐在壁炉边,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两人身上盖着柔软的摊子。
他说道:“一月二十号,想要带你去看个东西。”
“一月二十号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徐煜铭笑了笑。
钟亦恒见他又不说话在思考,哼了一声,凑上去亲他,咬了一口。
她总是不喜欢他很多事都不直接跟她说的样子。
亲人的很快就变成被亲的,钟亦恒在差点喘不过气来中低头认输。
一月二十号,两人道别农场主夫妇,离开农场,来到纽约,徐煜铭带钟亦恒去看了位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总部的一个雕像。
而这天在这个雕像边有许多人在默哀。
钟亦恒有些奇怪,看了一眼雕像的名称――“thespriteofaudrey”。
奥黛丽精神。
钟亦恒惊讶,小声问徐煜铭:“这是纪念奥黛丽赫本的雕塑?”
徐煜铭点头“一月二十号是这位女明星的忌日。”
奥黛丽赫本拥有永恒不变的魅力,高贵而优雅,有人说她是自然与美的化身,甚至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美丽的女人。
奥斯卡最佳导演奖获得者、比利怀尔曾经说过:“连上帝都愿意亲吻她的脸颊,她就是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赫本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慈善大使,为第三世界的妇女与儿童争取权益,联合国为她在总部树立了一座雕像,取名thespriteofaudrey”,她是唯一获得这份殊荣的人。
她是天使在人间。
钟亦恒跟着周围的人一起悼念了一会儿,完毕,才小声问徐煜铭:“带我来看这个,是为了什么?”
徐煜铭说道:“如果说每一个职业都有一位标杆似的人物,我想她应该是演艺者的标杆。就像我曾被后藤先生感动,也许你能从这座雕像处获得一些力量。”
徐煜铭说的后藤先生是极为有名的战地记者,虽然世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不可否认他是值得尊敬的。
钟亦恒牵着他离开那座雕像,两人走出了基金会的房子,站在纽约的街上。
钟亦恒停住脚步,看着路边的一个公园,却并非在看那个公园,她说道:“徐煜铭,你知道那天我在星光大道上祈祷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徐煜铭摇了摇头。
钟亦恒说道:“我在想,我希望人们记住我的原因不是我的外貌,而是我作为一个演员的其他东西,比如说实力。”
“嗯。”
“你不笑我吗?我被称为国民花瓶呢。”
“那是曾经。”
钟亦恒自嘲地笑了笑:“也是,现在大众都该忘了我了,该去掉国民,只剩花瓶了。”
徐煜铭掰过钟亦恒的肩膀,令她不得不直视他。
“小恒,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你如果真的希望成为一个有实力的演员,那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之前的挫折未必不是好事,毁灭了曾经的你,现在的你才能够重生。”
钟亦恒看着他,好一会儿,低头笑道:“你说得对,如果没有之前全网抵制我的滑铁卢,我不会那么清晰地认识自己,不会那么清晰地明白。我接下来要怎样为我的职业方向定位。”
徐煜铭看着钟亦恒:“所以?”
钟亦恒突然抬起头:“所以钟亦恒要回去了。”
她话落的那一刻,街边广场上的白鸽一下子全部都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宛如在配合她的决心。
蓝天之下是漫天飞翔的白鸽,而钟亦恒面色坚定,是逃避后重新振作、决定重新来过的模样。
一月二十一号,钟亦恒去剪了头发,古人说,削发明志。钟亦恒觉得重新回国,有必要改变一下形象,给自己一种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