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仙子气得跺脚,“真不是我!这事说起来很可怕。真的!”
她被触动内心的恐惧,眼中也变得湿润起来,“那个女的,不是妖精就是女鬼,变成了我的相貌。”
锦娘微微张开了嘴。这蠢妮子到现在还不知那是她前世!
秦漠诱导说,“哦,你何时发现她存在的?”
“就那天晚上,我被追入果林的时候。她突然冒出来,阴森森跟我说,啊,你胆敢拿灵药救下长贵,是不是活腻了?还说要扒我的皮,喝我的血……”
阿泰恍然,若有所思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躲空间不敢出来。”
灵玉仙子生生一滞,露出惊恐之色,“你怎么知道……空间……”
秦漠满脸笑意,“瞧你傻的。这又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嘛!”
灵玉仙子震惊,脸庞极度充血。
一身女王之气破碎,整个人凝成一只呆头呆脑的火鸡。
秦漠怜悯地发笑,“其实呢,那女子并非女鬼,而是你的前世,是这里的原住民。你却是从异世来的。这一点,大家也都知道。”
傻仙丧失了语言能力……
阿泰冷漠地瞧着她,“你不肯再做李燕妮,是因为那些男人告诉你,有女鬼扮成了李燕妮,跟男人放浪形骸是吧?”
傻仙:“……你怎么知道?”
阿泰轻蔑地撇撇嘴,“看在佛祖面上,老子提醒你这愚蠢女子,赶紧滚回你那空间别再出来。你已经中邪术了!再骨头发轻可没人救你!”
“邪术?”灵玉面色一冷,“什么邪术?”
阿泰嫌恶地移开目光,看向妻子道,“你回屋子拿个楞严咒符来。”
秦漠阻止了师娘,从兜里拿出一个金色符包来,“拿我这个去。赏赐的俗物你没落着,拿了这个也不亏。这可是无价之宝!遇事有护法金刚保你!”
灵玉冷笑起来,“哟,说得可真好听。兜个大圈子,就是想拿个破符咒打发我呗。不好意思,本姑娘还真不稀罕!符哪里求不到?!我认清你们所谓的天家人了——”
她轻嗤一声,天外飞仙般飘然而去……
室内三人面面相觑。
阿泰冷漠地说:“自作孽不可活。”
“大哥,她中了啥邪术?”锦娘问。
秦漠也瞧着师父,“是啊,师父,她本来就够邪的嘛……”
阿泰沉默一会,“老子对外道之术不熟悉。具体也说不上来。但是,她印堂泛着粉色……着实有点邪门。”
他不耐烦地顿住,看向妻子,“先不提那愚蠢女子。眼下当务之急……”
锦娘扫了徒弟一眼,觉得有些话在他跟前说不太方便,嗫嚅道,“大哥,去后面屋子吧,我有话跟你说。”
“嗯。”
秦漠知趣,躬身一揖,回房用功去了。
夫妇二人回到屋内。彼此相看,面色凝重地沉默了一会。
“哥,这里不会也有个我的前世吧。”锦娘想到这种可能,简直毛骨悚然。
丈夫嘟嘴凝思了一会,不疾不徐地说,“锦娘,每个通过轮回管道的人都或多或少拥有了特殊的能力。四奶奶是天眼,你是花丝。李燕妮是进出空间的能力。而我的能力似乎更多一些……”
他无意识地挠着胡子,低沉地说:“但那个重生的李燕妮,她的能力是什么呢?这是一个堪忧的问题。”
锦娘怔住。
脑袋里,升起一片巨大的阴云。
丈夫沉吟道,“……就算她是前世的李燕妮,相貌难道就一定长得一模一样么?我一直觉得,她像得太过分了。连那颗诡异的红痣都一样。长贵也是云信的前世,为何却只是隐隐相似?”
“哈?”妻子立刻被他歪楼,“长贵……是云信大师的前世?”
丈夫并不理会她,专心致志地摸着胡子,“啧,假如重生的李燕妮……她的能力是我想的那样,可就大事不妙。”
他的眼里飘起一抹冷意,低声道,“唔,老子得赶紧把她找出来……宰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说不好懂,难道我写得比印式英语还诡异吗?我不信~~~
关于那本垃圾□□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会真相大白的。
为什么李燕妮会认为女主是重生的,在第十一章有伏笔。(提示一下)
第52章 名声
锦娘正要追问丈夫怎样想的, 前院传来炮仗般的一声喊:
“臭婆娘,你出来——臭不要脸的下贱浪货,老娘当你是个要脸的, 不曾想你是这样的大好人!”
接着,传来一阵“咣当”乱响,夹杂着秦漠的暴喝,“混账,大胆泼妇!”
锦娘吃了一惊,和丈夫对视一眼,连忙往前头跑去。前厅的茶壶、凳子散落在地, 乱七八糟。却见兰芳大姐被秦漠制服在地, 披头散发,暴筋瞪眼。如同伏法的凶徒般, 面目十分狰狞。
“大姐?”锦娘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惊得瞳孔收缩。
“呸——谁是你大姐?老娘没你这样的妹子。”兰芳口水直喷, 怒骂道, “你说你呀,是不是烂到芯子下面淌脓水啊, 我家秃头佬那样的男人你也偷, 你怀的啥心思?亏我把你当个人, 你倒好!嘴巴抹糖‘大姐、大姐’地喊, 三更半夜倒发起骚,跟大姐夫困草堆子——要不要x脸哦!”
她性子泼辣,说话如放炮“噼里啪啦”一大堆,炸得空气冒火星子。
锦娘听得傻眼。等明白过来时, 又惊又怒,浑身血液直飙脑门子。
“你别胡说八道!”她拧眉叱骂道,“你是瞎了,还是疯了!”
阿泰的面色黑如礁岩,凶恶至极地瞧着兰芳。
“小漠,且放开这泼妇……”他从牙缝里挤出这话,语气浮着一丝嗜血。
秦漠依言松手,被兰芳一把搡开。这悍妇天不怕地不怕跳起来,冲上来就要抓锦娘。
锦娘不待丈夫出手,“花丝”已将野猪似的兰芳捆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她瞧着这昔日的大姐,冷冷问道,“你亲眼瞧见是我?”
“不是你是哪个?!你有本事不要赖,老娘提灯去捉奸,你吓得慌里慌张脱口喊我一声大姐哩!你这张专门骗人的x脸哪个冒充得了!啊——难不成是鬼啊!”
兰芳是个极烈的性子,而且脑子十分简单,不给人解释机会,骂得声嘶力竭,嗓子破损,像一头疯狂的恶狗。
锦娘心灰意冷,只觉这些日子处起来的一点稀薄情分,顷刻烟消云散。渣滓都不剩了。
四人正僵持着,事儿还没解决,院外坡下又冲上来一帮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满脸要吃人似的表情。
李元庆的媳妇也来了。
一上来,就狂踹栅栏,“死了一个贱货王寡妇,又冒出来一个!这村子永远不得好了!兰芳你也不要气,她偷的人不止你家一个!前天夜里跟元庆在厢房里头搞了一夜呢。”
“啥,咋回事!你咋晓得滴?”旁边的大全嫂子惊声问道。
元庆媳妇鼓瞪着一双大小不一的眼:“咋晓得?我本来不晓得呢!还以为他弄的是家里丫鬟。不曾想到,今早上他自己笑嘻嘻地说漏嘴,说是东头这个烂货!”
李俊媳妇冷笑道,“你们也忒麻木!等到现在才晓得!死故李俊老早跟这表货搭上啰!上个月都说他俩被熊弄了,真相你们晓得是啥?李俊、元庆跟这表子约好了碰面,被她男的发现啦!毒打了一顿啊!哎哟——还有个事你们不晓得哩,她跟村子外头的老江也轧得火热呢!我前天亲眼看了一张好戏!”
元庆媳妇说:“你确定是她?”
“啧,就是这张表子脸,我说一句白话,叫我天打五雷轰!”
围观者们集体抽气,目光闪烁地瞟着锦娘。
兰芳大姐嘴巴里发出一声怪响,就要把一口痰吐到锦娘脸上。
锦娘迅速把花丝一弹,将她往外一抛,如打保龄球似的,横扫了一个满堂红。十几个女人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疼得脸都青紫了……
有的径直滚到坡下的河里。
锦娘面无表情,安静地瞧着这幅凶残又冷酷的光景。
这祸事令人猝不及防,从天而降——辩论简直毫无用处。
这些妇人里头,有的是被眼睛蒙蔽了,有的恐怕是“上头”派来煽风点火的!
无论怎样,李燕妮所瞧过的书里的故事,确确实实发生了。
即便她没做过,也被塑造成了“夹不拢腿”的□□女子。
因为有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代她履行了情节,满怀恶意把下流的名声留给了她。
她和丈夫正担心会发生不妙的事。没想到,话音才落不久,事情便已砸到了头上……
人生就是这样,随时会遇到拐角,迎头碰上无常的巨浪。
——锦娘冷冷地望着外面,心中竟意外地平静。
丈夫一直冷眼旁观,仿佛置身事外。
此时,忽然如一头苏醒的老虎般,胸腔里发出一声深沉又冷峻的低鸣,淡淡地说,“唔——老子今日要大开杀戒。”
他声音极其平静,半点情绪都没有。目光如刀锋,如寒潭,发出冷静的幽光。如平常一样,缓步慢摇地往外走。
锦娘立刻意识到,他是来真的……
她连忙一把握住他,轻轻唤了一声,“哥……”
“锦娘,松手。”他近乎温和地说。
锦娘凝视星辰般仰望他的眼睛,带着独有的虔诚说:“看在佛祖面上,不要……”
“锦娘,松手。”他重复一遍,轻声说,“她们虽然罪不致死,但是这些人命,今儿老子还是要了。不然你将来活不下去。哪怕有男人,你也会落得跟寡妇一样的下场!”
“不。我不会。”锦娘清澈如宝石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水光,“世人辱我千遍,我心岿然不动……因为,我心里已做好准备,早晚会跟这世界决裂!”
秦漠静默地瞧着他的师娘……
美丽得惊心动魄!
阿泰抿着嘴,持久不说话。夫妻俩在一道分水线内外,静静对立着。
锦娘低声说,“不要因此堕入魔道。说不定这是对方的圈套。你一入魔道,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对峙一般的沉默……
良久,丈夫微微垂眸说,“我听你的,锦娘……不过,老子不会放过罪魁祸首!我向着太阳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