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虽迷茫,但她一点也不迷茫。
她很幸运。
*
屋内同样正在查看新闻的简攸宁似有所觉,抬头向门外看了一眼。
不过,只一眼,她便若有所思地垂下头。
李家村中的受害者比她想象中的更多,她有些庆幸找了黄文柏,否则这样残忍的陋习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被制止。
就在简攸宁感慨时,黄文柏来了电话。
还不等对方开口,简攸宁便迫不及待替李家村的人感谢,“新闻你看到了吗?要不是因为你,那择日下葬的两个女孩子恐怕也要没命了。你救了她们。”
感受到简攸宁语气中的欣喜,黄文柏也极其难得地露出了一抹笑意,“也该感谢你。”
倘若没有简攸宁,没有谁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偏远地区的村子。
黄文柏打电话并不是为了说这些,他接着道,“刚刚接到了消息,那些监控中的建筑工地有些换了工人老板,有些索性就不开工了,攸宁,我怀疑――”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建筑工地一事,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而偏偏穆老就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直接放弃了这些工地,含义不言而喻。
“你怀疑有内奸?”
黄文柏沉默。
他根本不敢猜测。
能知道这些事情的,都是身边的亲信,是谁会背叛呢,想到这样的可能,他浑身都寒气逼人。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也许这是巧合。”
活在危险的环境中久了,黄文柏已经不相信巧合了,他与其多想想,多排查,也不想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简攸宁突然轻笑起来,“看来你早就有了打算。”像黄文柏这种人,智商和手腕甩她十条街,自然不会是来问她怎么办的,顶多把她当成垃圾桶,说说话而已,“还是你觉得这个人太不可置信了?”
黄文柏眼眸抬了抬,没有否认简攸宁的话,含糊道,“我怀疑不是我身边的人。”
更多的,他就不愿意多说了。
简攸宁心思转圜,不是他身边的,更不可能是她身边的,那就是――廖大师。
“你直说。”
黄文柏终于问出了打这通电话的真正意图,“你说,我要和廖大师说说这件事情吗?”
他有些苦恼。
一旦事情确定,他怕廖大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走漏了风声。
简攸宁又笑了,“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代表他的心里是拒绝的,如果她是廖大师,绝对不会怪罪这样的隐瞒。
“不过,你瞒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试探出内奸,建筑工地一变动,需要调查的东西更多,最为关键的是,之前研究的阵法都没了用处,还需要廖大师重新研究。”
黄文柏心中突然变得轻松。
无怪乎他喜欢和简攸宁交流,根本不需要说一句废话,对方就就能够听懂他的意思,而且会反馈他需要的信息。
“这是自然。”
挂断电话后,黄文柏慢吞吞地站起身,准备去书房继续想想。
就在这时,黄老爷子笑得一脸灿烂走近,八卦地开口问道,“是谁?”
黄老爷子对外还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不过象征性地在征询了主治医生后,黄家人把他接回了家中休养。
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陡然空闲后,更加关心自己儿子的姻缘。
原本他还求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现在黄老爷子什么也不求了,只要黄文柏带回来个人就好,性别为女,其余别无要求。
黄文柏有些头痛,不过他没有撒谎的习惯,实话实说,“简攸宁。”顿了顿,他补充道,“就是合一派新的客卿长老。”
黄老爷子眼眸唰的亮了。
他见过那个小姑娘,长的标志,也有能力,没有野心,完全适合文柏啊!!
“啥时候带回来见见?”
“爸,你别乱点鸳鸯谱了。”黄文柏非常无奈,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才憋出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老爷子立刻炸毛,“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你给我说清楚。别招惹了人家小姑娘,还不想负责。你的性子,要不是喜欢她,怎么会一次次联系她?”顿了顿,他又道,“你摸着良心和我说,你真的对她没感觉?”
这番话顿时暴露了。
黄文柏脑海中浮出简攸宁的眉眼,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涩。
不过,他还是认真道,“爸,我承认,我有点喜欢她,但这份喜欢,并不是非常深,而且掺和着其他的情绪。如果现在军队和她二选一,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军队,这对她不公平。”
军人服从命令,以部队第一。
见黄老爷子要反驳,他又继续道,“我大了她那么多岁,这本是就是一个鸿沟,而且我在战场上受过伤,这辈子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我觉得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这些。对感情的事情,我只能随缘了。”
黄文柏说的极其诚恳,完全发自肺腑。
他更是清楚的知道,他不适合简攸宁。且重要的是,简攸宁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所以他从来不做出格的举动,二人的交流也完全不过线,和个普通朋友那样就够了。
黄老爷子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号称铁人的他此刻眼中泛着些许的泪花,“是黄家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家族责任,黄文柏根本不用承受这些,文柏比他大哥更辛苦。
“不过,也不能这么丧气,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黄老爷子拍了拍黄文柏的肩膀,“相信我。”
儿子和他说了心里话,黄老爷子一时间也不敢逼迫黄文柏找另一半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话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