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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 第66节

  但眼下的场景,他是怎么也想不通,那女人都将少主折磨成这般了,为何少主还是不曾开口让他前去。

  只要少主一声令下,哪怕是拼尽了性命,也要将那女人的头颅斩下,献于少主解恨。

  然,奉时雪闻言,面无表情地缓缓站起来后,忽地推开扶着自己的成岢,眉宇间似染着难受。

  他此刻满心的恶心欲,却不是对着方才褚月见对他做的事,而是因为成岢碰到了他的手,心中便下意识地泛起恶心。

  有道带着嫌弃的声音,盘旋在脑海不停息,那日不过是手上染血,她便露出那般的神情。

  倘若他沾上其旁人的气息,那她一定也会露出一样的神情。

  脏了不能碰她,干净便可以吗?

  奉时雪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沉默地朝前蹒跚几步,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青筋暴起的手撑在墙上,面色惨白地弯腰干呕。

  方才那宫人想要挑开他的衣襟,是想看什么?烙印在何处吗?

  奉时雪什么也吐不出来,眉眼染上怠倦,将头靠在斑驳的墙面上,半阖着眼眸缓着翻腾的感觉。

  他那眉骨上的那颗痣,隐在昏暗的地牢中越渐昳丽,冷白清雅的脸上似滴入了鲜血般,十分妖冶。

  “少主……”成岢上前,眼中满是关切。

  他知道少主向来不喜被人触碰,所以并没有发现奉时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当是身体被折磨得难受,还没有反应过来。

  奉时雪闭着眼没有应答他,脑海中那句话不断盘旋着。

  “属下这去杀了她!”成岢见奉时雪此刻难受的模样,心如刀割。

  他还从未见过少主露出过这般痛苦的神情,直接忿意出声,杀意尽显。

  奉时雪闻言,睁开了泛着血色的眼,靠在墙面上喘着气,沙哑地开口:“谁也别碰她。”

  在成岢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缓缓地再次开口,声音带着莫名诡谲地响起:“我会……亲自找她要回来。”一件不漏地要回来。

  讲完这句话,奉时雪便站直了身,背影带着强忍地凌乱,蹒跚往外面走。

  那一身清白的傲骨似犹在,又似半隐着摇摇欲坠了,最终高立的法相坍塌了。

  成岢表情古怪地立在原地,凝眸看着奉时雪的背影,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味儿。

  那他是否能理解为,少主觉得他一刀杀了人,太便宜了,所有想要亲自折辱回来,再一刀杀了?

  这样想着倒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成岢皱起的眉头骤地松开了,然后跟上了奉时雪的脚步。

  他讨厌褚月见,倒是乐意看到她受尽折磨后再死去。

  地牢位于公主殿最落魄的殿宇,周围杂草丛生,一眼便能见其荒凉之景。

  奉时雪透惨着脸,缓步行出幽静的暗道,忽然看见外面绚烂的光线照来,似不适应般偏头躲过。

  待到适应了过来,他却停在暗处许久,目光沉沉地遥望着前方,眼中翻涌着浓稠的黑雾。

  那是主殿的位置,此刻阳光刚好,高高挂上方。

  褚月见好奢靡之风,主殿七彩琉璃光闪烁,那是整个昭阳最华丽的地方。

  忽然有风席卷而过,雪白的衣袍迤逦地垂过地上的野草。

  奉时雪平缓地行过,依旧种乘风而过的飘渺感,似谪仙堕落。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剩下的神性已经消失殆尽了。

  公主殿中。

  褚月见回去后仔细清洗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抬起手仔细嗅了嗅,脸色顿时挎下。

  不知是否是因她的心理作用,好像闻见了那股沾满手的麝香味。

  褚月见吩咐宫人染了浓烈的香,方才压住那股味道,起身任由着宫人给自己穿和平日不同的宫装。

  本来她是不想要去参加夜间的晚宴的,但根据宫人来报,今日是护国公广陵王的洗尘宴,她作为公主不得不去。

  因为此人算是她明面上的舅舅,所以这次不是国宴,而是家宴。

  褚月见从来没有听说这号人物,且书中也没有写过,但来头却不小。

  广陵王是前任帝王,也就是原主和褚息和父亲的兄长,但这个兄长却无血缘关系,是谓上上任褚帝钦封。

  传闻广陵王手下有不少能人义士,还皆是寒门之士,这绝非是能屈居于下之人,其野心昭然若知。

  褚月见思来想去,还是吩咐了宫人重新给她浓重装扮了一番,待到了夜间宴起方至。

  鹿台,是宫宴之殿。

  六角宫灯抬过,一排排地插.入摆放,金箔塑殿,云顶檀木刷红漆为梁柱,凿地为莲,地上铺着绒丝地毯。

  金座之上坐着身形修长的少年帝王,他身着黑金古文龙纹服,眉眼上扬,明明自带了多情相,却生得与其母一般的纯良。

  褚息和那张脸确实很有蛊惑性,看着就是无害的少年郎。

  若非李氏之事,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褚息和便以雷霆手段握住了一块兵权,广陵王可能至今都无法往其身上做猜想。

  他于南边巡游,恰逢天灾水患,差点便一去不复返了。

  广陵王在首下,抬眸瞧着上方笑容可掬的少年,暗自沉了眼。

  手中握着酒杯,随后广陵王仰头一饮,脸上再次恢复原本的模样。

  也是,年仅十六便从众人间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直接坐上了金殿首座,再如何瞧着好相处,但绝不应会是良善之辈。

  “舅舅,在南边吃惯了清雅之食,如今洛河京的吃食不习惯?”首坐上神情无害的少年弯着眉眼,言语爽朗地关切般问出声。

  他虽是老皇帝亲自封的,但并非就真的是正统的褚氏皇族,唯有这一点是他触碰至尊之位最大的阻碍。

  “哈哈哈,回陛下,臣虽是在南边待着,但也时常吃到京中风味,虽然无眼下这般正宗,也是习惯的。”广陵王眯着浑浊的眼笑道。

  他本就生得瘦,连穿着庄严的补服也是空荡荡。

  身旁的宫人闻言,抬手夹起一块鲜艳的鹿肉,搁于他面前的盘中,广陵王埋头浅尝一口,眼中闪过满意。

  广陵王掀眼笑言:“还是陛下知晓臣爱何种口味,这鹿肉鲜脆可口实乃上品。”

  “舅舅喜爱便可。”褚息和嘴角微扬,面容一派纯净无害。

  鹿肉没有任何的加料做工,是才从野鹿身上割下来的,甚至上面还带着血,广陵王却吃得眉眼皆展。

  褚息和端起桌面上的酒盏,一饮而尽,还未曾搁下,便响起了广陵王带着疑惑的声音。

  “何不瞧见殿下?”他的语气亲昵,浑浊的眼四处张望着。

  褚息和嘴角顷刻压平,眼中似涌动着诡谲的幽光,正欲要开口,门口便响起了宫人通报的声音。

  “大老远便听见舅舅唤我。”清丽的声音含着春花般明媚,自外响彻进来。

  广陵王顺着声音回头看去。

  只见来人身着缕金百花流云裙,广袖上绣着金雀纹,栩栩如生,好似要腾空飞出来。

  大门打开,自外间吹出一阵轻柔的风,纯白无暇的少女薄纱外裳侵泡在华殿之下,玉白的肌肤若影若现。

  带着清甜的暗香拂过,褚月见坐落在广陵王的对面,浅笑晏晏间嘴角的梨涡尽显。

  “舅舅这是没有见过我吗?”褚月见俏丽地眨了下眼,整暇以待地看着对面有些愣神的广陵王。

  广陵王闻声而回神,笑道:“确实有些年份未见殿下,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和你母妃一般无二。”

  褚月见闻言微微挑眉,并未接过这句话来。

  她甚少听过有人提及原主的母妃,就连褚息和都未曾提过,没有想到第一个提及的,竟然是广陵王。

  “舅舅,这几年在南边待得可好?”褚月见偏头,嘱咐宫人将东西呈过去。

  复而,她转头对着广陵王道:“听闻南边水患严重,时有瘟疫发生,舅舅身体可有恙?”

  听着少女明显关切的语调,广陵王眯起眼笑道:“无碍,只是近日生过一场小病,现下已经好了。”

  “那便好。”褚月见弯眼甜笑,见宫人送过去的东西,已经放在了广陵王的身旁,眼神忽闪。

  “是早有听闻舅舅病过,这是前不久我遣御医属研制的,是专门用以止咳的蜜浆,效果尚且还不错,舅舅可得要试试。”

  广陵王偏头看着锦盒中的药瓶,再抬头瞧了对面笑得无害的少女,嘴角的笑意扬起,正欲开口。

  “舅舅。”

  忽然坐首位的褚息和开口了,将其视线拉回来,语调温和:“朕亦有一物赠与舅舅。”

  语罢,立于褚息和身旁的宫人躬身退下,前去取物。

  两人一前一后的都有物赠他,这不是讨好是什么?

  见此场景,广陵王心中难免有些得意,眉梢都洋溢着自得。

  这天下虽没有在他的手上,然,掌握天下之人在他的面前时,还不得要乖乖地俯首,称他一句舅舅。

  这般想着,广陵王心中便越渐自得,抬首对着上方的褚息和笑言道:“陛下倒是有心了。”将自己的姿态拿捏得极其高。

  褚月见瞧见后,原本扬起的眉眼骤地往下降,面上带着不打眼底的笑意。

  褚息和是她都不舍得欺负的人,这狗东西,凭什么将姿态放这般高?

  看见广陵王这般的态度,褚息和面上没有任何变色,褚月见反而觉得极其不舒服。

  广陵王对着褚息和讲完后,扭头对着褚月见神情亲昵地招手,仿佛是亲长辈般:“殿下过来,到舅舅这边来,许久未曾见过殿下,今日可得让舅舅仔细瞧瞧。”

  这话有些过分失礼数了。

  “舅舅!”首座的少年方才温和的语气骤变,顷刻降至冰点,已经隐约含着暴戾的杀意。

  广陵王的得寸进尺,已经触及到了褚息和的底线。

  他没有到已经阻碍过一次了,广陵王还不死心,非要凑近姐姐,褚息和脸上的表情淡下去,染上一抹冷意。

  倘若广陵王再这般,他腰间别着的剑今日便该要饮血了。

  “阿和,许久未见,我且去陪陪舅舅。”清冷的女声及时响起,将欲要站起身的褚息和打断。

  褚月见看见了褚息和眼中的杀意,眉心一跳,也估摸到了,大家的关系并非表面这般和善。

  她担忧后面的事功亏一篑了,便赶紧出言阻止,安抚将要处于暴戾中的褚息和。

  广陵王可不是一般人,门下皆是读书人,若是现在撕破了脸皮,吃亏的定然是褚息和。

  昭阳如今最缺少的,便是能入朝堂的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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