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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见空 罪加罪 6949 2024-06-30 09:12

  许轻言没去辩驳,对于看惯生死,甚至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而言,无所谓生命。

  梁见空见许轻言未把他的话当回事,想了想,说:“换句话说,活着,总会有希望。许医生,听我一句,活在过去的人永远没有未来。”

  许轻言倔强地偏过头,略显凉薄地说:“我不需要。”

  mark第一次见有人对二爷如此态度,刚装上的下巴又掉了下来。

  梁见空像是看闹别扭的小朋友般,宽容地淡淡一笑:“以后你会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梁二爷:水杯是好随便混着喝的吗?

  李老幺:是是是,我不能,你能。

  第12章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许轻言在他身后保持一米距离,梁见空站在路口侧过身等她,阿豹和mark对视一眼,二爷今日当真好心情。

  李槐拿出四张票,分给许轻言一张:“这张在a区,视野比较好,二哥,你反正听不太懂……”

  “就更需要在a区仔细听。”梁见空一把抓过李槐手里的票。

  “……”李槐捏着手里剩下的c区票,看着自家二哥,竟是无言以对。

  场内已经有不少观众入席,许轻言和梁见空是vip豪包,就2人座,阿豹和mark在他们一前一后。

  梁见空已经安然坐下,斜靠在沙发椅上,进场前他拿了宣传册,趁着空挡欣赏起来。许轻言左右环顾,不太确定的样子。

  梁见空抬头,见她一脸犹疑,问道:“怎么?”

  剧场里光线隐晦,她看不清梁见空的表情,但听他毫无异样的语气,许轻言只好尽量隔开一段距离坐下。

  过了会,梁见空抚着下巴,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轻笑出声。

  许轻言不由朝他看去。

  梁见空目视前方,语气凉凉的:“若是觉得不方便,你可以先走。”

  许轻言当下心中警铃大作,他这么说,她反倒不敢轻举妄动。

  他微微侧过脸,漆黑的瞳孔透着冷光,勾了勾唇角,缓缓道:“有个旧友对钢琴很着迷,他总唠叨学着听一些高雅音乐能陶冶情操,我觉得有些道理。我们家老大喜欢数钱,三妹,就像老四说的,只会霸道打扮抢男友,只有老四是正经大学生,还是学音乐的,很给家里长脸。我嘛,附庸风雅一把,许医生若是觉得我低俗粗鄙,不愿与我同坐,我也能理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轻言蹙眉。

  梁见空闻言并不作声,等着她把话说完。

  许轻言思量再三,决定应该把话说清楚:“我认为,你我不应该有过多牵扯,就像你说的,不再出现在对方面前。”

  周边入场的观众渐多,李槐探着脑袋,找到他们,打了个招呼,随后又与身边的朋友坐了回去。这一打岔,梁见空没有马上开口,许轻言她心里不是不紧张,可她知道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须臾,梁见空竟淡然道:“我也这么认为。”

  许轻言以为她听错了,不免错愕,迅速看了眼梁见空,可他神态自若,目光不见一丝波动。

  但紧接着梁见空又淡淡说:“但有些事,并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这话说得让人听不懂,许轻言觉得他们俩完全可以避而不见,老死不相往来,再退一万步讲,装作互不相识也可以。

  许轻言骑虎难下,正不知如何开口,梁见空突然回过头,抬手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要开始了。”

  从头到尾,二人好像完全沉浸在美妙的演奏声中,再无交流。梁见空看起来确实听得投入,神情也极其放松,反观许轻言就没那么惬意。其实,换做十年前,这样的演奏会,哪怕要花去一个月的零用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如今听来,心潮澎湃有之,却不再视为生命之重,脸上的表情一直是空空的,时而听着,时而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梁见空并不像表面上这般投入,许轻言的神情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她不拘言笑,眉目清秀如画,神情寡淡至极,但仔细观察还是能从细微处发现她内心的起伏。大多数时候她的目光总是低垂着,偶尔会抬头看向舞台中央,但眼角的微光还未点亮立即暗淡,然后似是不适地用手揉着眉心。

  阿豹坐在他们左后方,时不时会朝他们看两眼。一开始他还担心许医生不懂曲折的个性会惹到二爷,可一场音乐会下来,这二人相安无事,就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纳闷得有些胸闷,今天这场音乐会,二爷原是告诉四少他赶不回来,可谁知道今天下午突然接到线报,程然竟邀约了许轻言,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阿豹心里有了种种不好的想法,梁二爷听闻后,面上未动,只是突然下命令,愣是把行程往前赶了又赶,事情处理完后马不停蹄地直奔音乐厅。他一开始没明白过来,以为果然出什么大事了,可回来后竟被告知来听钢琴演奏?别怪他大老爷们没涵养,他跑得衬衣湿了又湿,等知道真相的时候,撕了衬衣咆哮的心都有了!

  全场灯光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起立鼓掌,久久不散。许轻言也跟着鼓掌,但颇有点应付的意思,她觉得台上的鲜花、灯光,还有那架仿佛还散发着炙热余音的钢琴,都很刺眼。

  梁见空朝左边示意,随后带头离开,但他没有往出口走,反而一转身,走到后台。许轻言愣了愣,踟蹰着,后面的人等了会,有些不耐烦地催道:“麻烦让一下。”

  “抱歉。”

  许轻言立马回头道歉,匆匆跟上脚步。

  梁见空在前面停下来,显然在等她,见她终于跟上,打算继续往里走。

  “梁……先生。”许轻言连忙叫住他,“我有点事,先走了。”

  “不去后台看看,李槐在后面等我们。”

  许轻言不明白梁见空一再留住她什么意思,她刚才也说了,不想跟他有过多瓜葛,他也曾经说过,叫她别出现在他面前,怎么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还混熟了呢?

  “谢谢,但真的有事。”许轻言很坚持。

  梁见空瞥了她一眼,说不上来这个眼神有什么意味,许轻言正担心他突然变脸,但他并没有为难她:“行。”

  她这次也没说再见,再见是朋友或是友好交际的人之间的临别话语,对梁见空,她认为没有必要。

  阿豹见许轻言走了,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二爷,这段时间我们盯着许医生,好歹碰到好几次了,你是有什么目的吗?”

  梁见空漫不经心地回道:“嗯。”

  嗯?嗯!嗯什么嗯?!

  许轻言还未到家,凌俏的电话就追至:“你在哪?”

  “回家的路上。”

  听出她声音的低沉,凌俏忙问:“你没事吧?”

  许轻言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俏俏,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以后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叫我了。”

  凌俏一时语塞,有些懊恼道:“对不起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不要总觉得这是什么禁忌,你在家偶尔不是还会练琴吗?”

  “这确实已经不是我的禁忌,但也不是我的快乐了。不说了,过两天见面吃个饭吧,到时再聊。”

  凌俏平时伶牙俐齿,这时候也只得讷讷应下。

  许轻言挂了电话后,一天的折腾,终于是安静下来,这才发现背上发凉,她不怎么出汗的人,在面对梁见空时却是出了一身又一身,在不安和惶恐中熬过了一天。

  要说他很可怕,他对她表面上算得上和颜悦色,比起那些黑衣保镖,他并不粗鲁凶狠,但他将一身凌锐收藏得很好。可是,一来他的身份摆在那,气场不减,二来,他时不时放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实质一般笼罩下来,令她无法心安。

  许轻言不是个心思特别复杂的人,所以面对梁见空深不见底的城府,实在是招架不来。

  梳洗过后,许轻言难得犯懒,看了会病例就休息了。

  只是,这夜睡得很不安稳,整夜她的脑中全是沈月初的脸,他离她那么近,可待她走近一些,他又忽然躲在她身后,就如同当年他藏了她的试卷当小抄,左躲右闪,恨得她直咬牙,又是无可奈何。

  闹钟响的时候,她那么希望,不要让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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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许轻言的精神都不爽利,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凌俏电话:“今天总有空吧?”

  她前两周就约了许轻言吃饭,但她一直有工作,许轻言看了看日程表,今天倒是没其他安排,心情也欠佳,跟好友吃顿饭换换心情吧。

  “上次曹大头是不是带你去了家日料店?”

  “嗯,还不错。”

  “那个混蛋,有好吃的竟然不叫上我,不行,我也要去尝尝。等他回来再吃穷他。”

  凌俏对吃那叫一个执着,许轻言暗暗为曹劲捏把汗,不由笑道:“他就是你的冤大头,人家还要娶老婆呢,你这么吃下去还让不让他攒老婆本了。”

  电话里凌俏又笑骂了几句,两人定好时间,就挂了。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许轻言从医院出来,那家日料店位置比较偏僻,她叫了辆专车,这人好像也不太认路,找了半天,终于是在一个小时后找到了这家小店。可怜的是,凌俏还是没排到位子。

  “这家店也太俏了吧,这么偏,这么小,还有这么多人来吃。”

  凌俏比她早到半小时,但已经人满为患,玄关站不下,好些人只能在外面的藤椅上坐等。许轻言到的时候,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她朝四周望了望,说:“听曹劲说这家店的店主是日本人,所以东西很地道,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凌俏立马两眼冒心:“我上半年刚去日本演出过,一会鉴定下。”

  两个人闲来也是无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许轻言突然看到一辆足够豪的豪车竟从店后面开了出来,这地方在一处坡上,比较隐蔽,而且门口竖了块牌子,里头是没有停车位的,所以一般人不是打车来,就是把车子停到其他地方,再走上来。

  这么一辆车子从门前开过,自然吸引了大把大把注目礼,凌俏不由感叹:“什么土豪啊,专权啊,都把车停到上面来了。”

  “说不定是店主。”

  凌俏白了她一眼:“得了吧,这么家小店,店主能开宾利?”

  许轻言觉得这车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脑中猛然闪过程然送她走的那辆车。

  不会那么巧吧。

  车子已缓缓开走,许轻言跟凌俏八卦了一番后,也转移了话题。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的竟然是程然。

  凌俏扫到一眼,也没当回事:“你先接吧。”

  许轻言心里奇怪,程然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她略有迟疑地接起电话:“喂,程先生。”

  “许医生,听起来,你好像不太欢迎我打这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梁二爷:你顶着这张脸就是犯规。

  程少:各凭本事。

  第13章

  许轻言略微尴尬,没想到这个人如此敏感。坦白说,她对程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的面貌似杯毒酒又似利刃,浸染了她表面的平静,破开了回忆的牢笼,令她这些日子一直梦到以前的事,无法再心如止水。

  许轻言知道不要再跟这个人牵扯上联系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人家找上门来……

  “许医生?”

  许轻言回过神:“在。”

  程然在电话里的声音挺愉悦:“你是不是在次郎料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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