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大胆,就在这接吻了,是有多忍不住啊?”
“她不是那种好学生么?”一个四班的女生推了推身旁的赵栩儿,“还有,你不是说周池不谈恋爱的吗?”
“是啊,他们好像还是亲戚吧?”另一个女生表情夸张,“他干嘛那时候不接受你,现在跟江随谈啊?”
“我怎么知道?”赵栩儿脸色不太好看,扭头就进了厕所。
*
这天过后,假期只剩两天,江随已经做好了开学的准备。
开学的前一天,她去老宅看了陶姨和知知,把带回来的小礼物送给他们。
在这种新学期来临之际,知知一如既往地开启了疯狂补作业的生活,江随过去时,他正对着英语卷子抓耳挠腮。
在江随的帮助下,他终于赶在傍晚完成了所有作业,一扔笔,趴到床上躺成大字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个身,手撑着床,感激得差点掉出眼泪:“姐,你真是个天使啊……”
江随无奈地说:“你什么时候能自觉一点啊,每次都要拖到开学再生死时速,你长点记性。”
“这你不能勉强我。”知知说起来还很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你想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的鸟爱飞,有的鸟爱吃,有的鸟就爱拉屎,这么大的花花世界,总要有我这种不爱努力的小孩嘛,不然怎么能让我妈老夸你呢,是吧?”
“……”江随无言以对。
这种歪歪的道理,知知能给她讲一大堆。
解决完正事,知知就想起了令自己挠心挠肺的那件闲事,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抛开了周池的警告,从床上翻身坐起,对江随说:“姐,咱俩聊聊你男朋友呗。”
他突然转换话题,把江随弄得一愣,她有点不自在,脸红了红,但在知知面前还是要维持住姐姐的样子:“你才几岁啊,跟你聊这个干什么。”
“什么几岁啊,”知知无语,“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咱俩都是未成年好嘛,谁也别鄙视谁!这事儿都多久了,你还没跟我交代呢。”
“这要跟你交代什么?”
“你是我姐,你男朋友是我小舅舅,你瞧瞧,这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知知十分委屈,“除非你说你不是我姐!”
江随说不过他,“好吧。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知知有点恼恨,“我知道啥?我小舅舅就知道打压我,什么都不说,我问他怎么把你拐走了,他倒好,冲我冷笑一声,别提他妈多欠揍了!”
江随说:“是你问得太多了,这是**,我也不想回答你啊。”
“行行行,我也懒得问你这些了。”知知凑过来,小眉毛一挑,“我就问一个,你说我妈和江叔叔要是知道了,是不是要昏过去?”
“……”
看到江随不说话,知知呵呵两声,有点幸灾乐祸:“江叔叔我不知道,不过我妈嘛……你等着看吧,她百分百要扒我小舅舅一层皮。”
“……”江随愣了愣,皱着眉问,“有这么夸张?”
“你别不信,我妈什么人啊,高尔夫业余冠军,特技就是――绝不轻易动手,一动手那就完了,我小时候,九岁以前吧,只要她回来,一旦有老师告状,说我犯了啥大错,那一天绝对我屁股要被打爆。”知知一脸“你看看我多坚强”的表情,继续危言耸听,“虽说我小舅舅都快十八了,但他这错太大了啊,朝着自家锅里下手,愣是把你带坏了,我妈不揍他都有鬼了!喏,你不信去书房看看,那根高尔夫球棒还塞在书柜顶上呢!”
江随被他说得有点慌,“你不许在周阿姨面前乱说。”
“我哪有那么坏。你们俩自己小心一点,别搞得他被打了,到时候来冤枉我!”知知眼珠子转了转,又苦口婆心道,“姐,你跟我小舅舅在一块儿,真是鲜花配那什么……他脾气太烂了,人又不好,会欺负你的!”
不管怎样,知知认定了他小舅舅不是良配,希望他姐回头是岸。
可江随才不会听他的。
“不许乱说了。”江随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一话题。
虽然没有完全相信知知的话,但江随心里还是隐隐紧张。她在陶姨面前会很注意,深怕她看出什么来。
江随心里想的是,如果真要跟家长坦白,那也最好等到高考完。
可是事情总是不按自己想的方向走。
升入高三的第二周,就出了岔子。
周一那天晚自习,江随上厕所的时候碰到赵栩儿,两个人同时站在水池边洗手。
江随要走的时候,赵栩儿叫住了她。
“你在跟周池谈恋爱吗?”她问这句话时还朝江随笑了一下,“张焕明生日那天,我看到你们了……嗯,在安全过道里。”
江随愣住,看着他。
赵栩儿又笑了一下,“原来你也会跟男生谈,好惊讶啊,我以为你跟我总是不一样呢。”
江随没有说话。
“干嘛这么紧张啊,谈恋爱而已,你看我,谈了好多了,”赵栩儿笑起来脸庞很明艳,“反正咱们老班也不管我,我又不是好学生。”她凑近了一点,小声问,“你跟他做了吗?”
江随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种被侮辱的感觉瞬间冲上来,她皱眉:“你不要乱说。”
“哎,你害臊什么啊,我们都是女的。”赵栩儿还是笑着,神色甚至有点温和,“就是好奇一下,你也可以问我啊。”
江随才不会问她,看也不看她,很快就走了。
后面的一节晚自习,江随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她不知道赵栩儿跟她说那些干什么。反正,不会是出于好心。
虽然赵栩儿平时跟她挺和气的,但江随不傻,知道赵栩儿其实并不喜欢她。
如果让江随回忆,她跟赵栩儿有什么恩怨,好像也没有,唯一的一桩就是高一的时候,赵栩儿想当文艺委员,但班主任把这个职务给了江随。
从那时开始,江随就已经感觉到赵栩儿对她有敌意,偶尔甚至会针对她,但并不明显,若有若无的,都是些细枝末节,表面上和她相处得很正常,旁人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