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愣住了,连忙摆摆手,“不、不是,我是说我要……”
梅丽莎实在是忍不住笑意,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个小朋友,肩膀抽动个不停。
“迟迟哥哥不想穿我的裙子吗?可是妈妈的太大了呀!”阮棠的声音天真又无辜,江迟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驳她。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心里纠结万分。
要穿……她的小裙子吗?
香香的,软软的,带着她身上气味的小裙子吗?
“好,穿!”他一咬牙,怀着壮士断腕般的勇气,沉重的点了点头。
来吧,他、他、他不怕!
梅丽莎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条最大号的裙子,粉色的蓬蓬纱裙少女心十足,还镶着blingbling的钻,是当年直男审美的丈夫买回来的,女儿穿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江迟脸都绿了,捻着裙边,翻来覆去的瞧。
“真要穿?”
阮棠觉得很奇怪,不是他自己要穿的吗?为什么表情这么痛苦?
像是要去英勇就义一样!
江迟也不罗嗦,三两下套好裙子,在两人面前转了个圈。
“怎么样?”
梅丽莎不给面子的笑出声,阮棠倒是觉得很不错,对着他露出了肯定的神色,“很好看呀!”
江迟笑得眯起了眼,满脸都写着“这个夸奖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他眉目间有一股匪气,和江南水乡格格不入,套着花裙子有些不伦不类,偏偏女儿就是能瞪着大眼说出一个“好”字来。
完了完了,她的棠棠从小眼神就不好,以后可怎么办呀!
江迟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撑得变了形的小裙子脱了下来,老老实实的重新放进柜子里。
没办法,他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穿着裙子到处跑!
阮棠最近在跟着父亲学下厨,只是还掌握不好火候和力道,做出来的点心总是软趴趴的。
这些成功或半成功的作品最终都进了江迟一个人的肚子。
江迟最喜欢阮棠做的三鲜面,一吃能吃三海碗,气儿都不带多喘一口的。
每到这时候,阮棠就坐在他对面抿着嘴笑,眼睛弯弯的,像是天上的月亮。
她还是个生手,经常出点差错,只有江迟一如既往捧她的场。
两人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年多的时间足以让她从一个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小朋友长成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可爱。
小镇里的男孩子很多,她性子又好,和谁说话也不生气,大家都喜欢和她一起玩。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性格顽劣,经常躲在她背后,悄悄的解了她的发圈,然后就窃笑着一溜烟跑掉。
每到这种时候,江迟都会替她出头,夺回她的发圈,替她把头发绑好,然后去找使坏的男生打一架。
他个子越长越高,拳头也越来越硬,每次都能让挨打的人再也没有第二次在她面前的出场机会。
“只有我能欺负你,他们都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欺负你!”
他恶狠狠的骂着,阮棠就抱着他的脖子亲一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崇拜,“迟迟哥哥才不会欺负我呢!”
他从来都是替她出头的那个人。
临走之前的一个月,江迟很少往外跑,跟着爷爷在当铺里学打算盘,来回的拨着算盘珠子,一拨就是一整天,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去找阮棠说说话。
善解人意的阮棠当然知道他要多陪爷爷几天,也很少来找他,偶尔过来也是陪着他打算盘。
江爷爷总是笑眯眯的夸她,“打的一手好算盘,合该是当铺江家的小媳妇儿!”
阮棠就红了脸跑出去,好几天都不敢来。
临走之前的几天,江迟破天荒的生了一场病,高烧不退。
阮棠满心焦急,跑来守着他,给他喂水喝。
“绵绵,我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嫁给我好不好?”他嘴唇干裂,烧的迷迷糊糊的,偏偏非要拉着她的手不放人,“好不好?”
病倒的男孩没有了平日里的戾气和暴躁,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都是依赖,从无法无天的大魔王一瞬间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小可爱,黏人的要命。
阮棠摸摸他的额头,好像还是有点烫,一面连声答应着,一面去门外喊人。
“江爷爷,迟迟哥哥该吃药了。”
江迟不喜欢吃药,但他不好意思说他怕苦,只能皱着眉咽了下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阮棠坐在他的床边,拉着他滚烫的手指,有点不忍心,“迟迟哥哥,我给你讲故事吧!”
讲一个,关于小和尚和小尼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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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身体底子好,风寒感冒很快就好,没过几天就恢复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