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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节

官家(福宁殿) 初可 5661 2024-06-30 09:00

  “陛下!!”

  这么一顿,福禄的声音远远传来,声音格外大,也格外尖细。伴随而来的,是越来越近的车马声。

  赵琮猛地回过神来。

  他立即从耶律延理的怀中坐起来,却因坐姿不对,又倒了下去,再度撞进对方怀里。

  耶律延理也正看他,赵琮立刻清醒了。

  他在做什么?!

  赵琮伸手立即推开耶律延理,转身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耶律延理却从他身后搂住他,轻声道:“陛下,方才那样,你可喜欢?”声音中带上了类似从前的甜腻与撒娇,说得赵琮的半边身子差点又是一软。

  幸好福禄杀猪般又凄厉地叫了声“陛下”。

  他的手肘往后一击,耶律延理此时似是餍足了的狼,竟然配合地往后缩去。

  赵琮的手肘一顿,回身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满是笑意。

  “陛下!!您可在里头?!”福禄已经跑到车外,再问一声。

  “在。”赵琮立刻收回视线,沉声应下。

  福禄立即哭了:“小的可能进来瞧一眼?”

  “进来——”他说到一半,才察觉不能叫人进来。

  只是福禄已经进来了,他看到车中境况,先是一愣,才跪下来。

  赵琮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头疼道:“你先下去。”

  “是。”福禄转身就下马车,脚还有些抖。

  他们陛下怎么跟那人又——

  是啊,赵琮也纳闷呢,怎么说正事,还吵了起来,到最后怎么是这副情形。他也懒得再看身后的人,直接道:“下车。”

  身后的人笑道:“我怎么回城?”

  赵琮一阵好气,强压着说:“走回去!”

  “是。”

  这会儿又变得听话起来,赵琮当真也快要被他给弄疯了。如今两人这般身份,这般立场,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下车!”

  耶律延理“嗯”了声,又道:“只是,陛下,你还坐在我的身上。”

  “……”赵琮赶紧要起身,可这是在马车上,他起得太用力,头顶朝车顶撞去。耶律延理手快地伸手,挡在他的头与车顶之间。赵琮这么一撞,再度撞回耶律延理的怀中。

  耶律延理又笑,揽住赵琮,在他耳垂处亲了一口,轻声道:“陛下,明日可能进宫见你?”

  赵琮浑身发烫,压根不想回应。

  “陛下,我今晚回去便叫他们去将惠郡王府的东西收回来。但是,你能不能收了我送你的礼物?别再退回?”

  “……”赵琮哑口无言。

  耶律延理还亲上瘾了,又连连啄了好几下,再紧紧抱了下,才松开,说道:“我下车了。”

  赵琮脑中一团乱,看着车内角落,不敢再动。

  耶律延理将他轻轻抱起来,放到榻上,单膝跪在地上,握着他的手,抬头看他:“陛下,我真的走了。”

  “……”赵琮依然看角落。

  “陛下看我一眼。”他摇了摇赵琮的手。

  赵琮觉着脑袋都快炸开了。

  六年前,他就玩儿不过这个人,如今他更玩儿不过。

  一会儿凶狠,一会儿又这般甜腻,但他真的太喜欢与习惯这份甜腻。他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他到底低头看了眼。

  那双眼睛正好也被月光沐浴,熠熠发光。

  赵琮差点便要伸手去摸,幸而手还被他抓着,他又起了一身冷汗。

  赵琮暗暗咬牙,移回视线,催道:“快走。”

  他笑:“陛下亲完不认人啊。”

  赵琮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他立即道:“别气,真的走了。”他起身,弯腰摸了摸赵琮的头发,再探身去亲赵琮的额头。赵琮要躲,他双手捧住赵琮的脸,闭眼在赵琮眉心很轻地落下一吻。

  随后,他便转身下马车。

  赵琮立即瘫软在榻上,还能听到车外他正与福禄在说话,却根本没精神去分辨到底在说什么。

  福禄随后小心爬上马车,隔着帘子问:“陛下,咱们可要回城?”

  他嘴巴张合好几次,才发出声音:“回,快。”

  “是。”

  赵琮也没再管其余的事,更不知是谁在赶车,他只知道马车调转了方向,往城中驶去。

  耶律延理目送他们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

  他才仔细看手中的玉簪,并举手,对着月亮看它。是从赵琮的发间拿下的,他特地没还。这般赵琮便束不了发,回去染陶等人一看,再听说是同他在一块儿,立刻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六年来,他首次露出得意而喜滋滋的笑容。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包,打开,捏起一只芙蓉饼,三两口就吃了。

  凉了,却依然软糯,一样好吃。

  也一样甜。

  第233章

  回城的路上, 赵琮一直瘫坐在榻, 动也未动。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衣衫不整, 发丝凌乱, 他该叫福禄进来收拾一番才是。

  可他压根提不了劲说话, 他靠着车壁直发呆。

  他们之间如今算是什么?

  将来终将有一战,又何必如此?

  再者他是已忘了那人从前对他做过什么?怎的, 怎的不过亲了几口, 他又那样了?他气得捶了自己一拳,真是不争气。

  他压根不是重欲之人, 因要养身, 连自渎的次数都少。

  原本这六年过得虽寡淡, 他却一直很习惯。也不知为何,不过那么一会儿功夫,自己便似变了个人般。

  他烦躁地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

  到宫中,染陶侯在宣佑门处, 见马车可算来了。

  她着急上前:“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她看福禄灰头土脸的模样, 心中一突, “怎,怎么了——”

  “陛下在里头休息。”福禄也不愿多说。

  染陶只好暂时收了话音,陪在马车边,一路走回福宁殿。

  到殿门口,福禄说道:“其余人等暂先退下!”

  染陶讶异看他,福禄说得坚持, 染陶只好配合他将人都遣退。人都散尽后,福禄才上马车,小声道:“陛下,到了。”

  赵琮苦闷,也实在浑身没劲儿。

  幸好马车内还有件披风,福禄给他披上,他扶着福禄的手下马车。

  染陶一看到他的模样,也是一惊。

  陛下的面色常年都是偏白的,此时在灯下,脸上竟似有些微红晕。虽披着披风,还是能够见到颈间的杂乱。更别提那一头长发,竟是散着的……

  她伺候陛下多年,往年陛下与十一郎君行那事,也是她善后。

  她心中也有些慌,不过是出去见张廷初,到底见出了什么事儿啊?!

  她低头,与福禄一同将他扶到内室中。

  赵琮往矮榻上一靠,无力道:“想泡个澡,朕没劲儿换地方,叫人将浴桶抬来。”

  “是。”福禄回身就去准备。

  “替朕解了披风。”

  “是。”染陶轻柔地给他解了披风,越解越心颤。今儿这身衣裳是新做的,初次上身,也就两粒扣子。如今一颗已解,另一颗也就剩一半儿还挂在扣眼里。更别提里头的柔白中衣,也微皱。

  但这些都罢,最叫她心惊的是——

  他们陛下脖颈上留了许多朱色印记。

  赵琮懒懒抬头,问道:“怎么?”

  “陛,陛下——”

  “有话就说。”

  染陶不敢直言,从一旁拿来镜子给他看。赵琮朝里看去,立即看到自己脖颈上的印记。

  他咬牙,气道:“属狗还是属狼的!”

  “……”

  当时意乱情迷,现在一看,当时怕是真的是在咬他的脖颈!

  “陛下还没用晚膳吧?婢子去给您拿吃的。”

  赵琮索性一把扯了另一颗扣子,赌气道:“气饱了!”

  染陶也不敢再多问,正好福禄使人抬浴桶进来。她先行回避,往膳房走去,由太监们伺候陛下洗澡。

  睡前,到底还是吃了些东西。

  只是染陶竟然给他蒸来一盘芙蓉饼,叫他心中又是一阵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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