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倒是有所怀疑。”江予月今日抱了许久的团子,此刻有些吃力的扬起手臂。
虽然未中把心,却也很精准的箭箭都落在了圆靶上。
“娘娘知道这暗探是何人?”岑苏端正立着,静等江予月开口。
“此前在回周国的路上,皇后派出的刺客,身上便是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件,也没有任何的刺青烙印。”
从皇后突然与自己说起前太子身死之事,江予月便有预感自己是在皇后的计划当中的。
虽然一直不知道皇后想做些什么,但江予月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此事。
眼下出事,江予月自然是先怀疑到皇后身上。
岑苏不疑惑有他,点点头,“属下尽快查探。”
一回来便在院中练了一会弓弩,江予月很快的上手。
没一会,便又是百发百中的太子妃娘娘。
“娘娘该歇息了。”清影从屋檐上落下,“今日太累了,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训练方式。”
“本宫可不信你们此前能有劳逸结合的机会。”江予月勾唇笑笑。
像清影这样的暗卫,没在训练中被折磨致死才算过关,哪里会有人对她们说要劳逸结合。
“不过本宫还是很听劝的。”江予月扭了扭手腕,“歇息吧。”
清影被江予月点破,不自在的将手贴着腿放,身子站得笔直。
看着眼前的太子妃利落的卸下弓弩模样,清影总觉得,太子妃如今似乎总带着些凌冽,射击之时眼中露出的寒光。
竟与殿下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模样,有些相像…
江予月身上的华服还未褪下,手中的弓弩也随意的放到石桌上,抬脚走回房中。
房中的笔墨纸砚一直都没有再收,就是为了江予月能随时给贺潮风写一些信件。
此刻,江予月走进房中,正提笔落座在桌前,手中的狼毫已经沾墨,提笔的人却是迟迟没有落笔。
被墨汁浸透的狼毫饱满,泛着水光。
宣纸上还没来得及写下只言片语,墨水便顺着狼毫滴下,在信纸上晕染开来。
“娘娘,您一向不是想写什么便写什么么?”白芷手脚麻利的给江予月换了一张信纸,“您就是随意画个花,殿下看了也是欢喜的。”
江予月很轻的应答一声,准备落笔。
随着清秀中带着坚韧的小篆字落于纸上,喜鹊拿着信件朝江予月房中走来。
两封不一样的信件呈到江予月眼前,其中盖着浅浅红印的,是有关军中的信件。
墨笔放回砚中,江予月把写了两行的信纸遮上。
‘大吴军队势如破竹,周国根本不是对手,拿下周国,只会是时间问题。’
“战事进展顺利。”
江予月把信纸递到喜鹊身前,示意她拿去销毁,而后拿起自己写了两行字的信纸,随手扔进一旁的纸篓中。
至于另一封,江予月唇角弯弯,收进怀中。
既然殿下很快会回来,眼下这些糟心事,便缓缓再说吧。
江予月现在担心的不是贺潮风能不能拿下周国。
而是拿下了周国之后,京城必定还会有一场…亦或者是许久的恶战。
漠北皇庭的余孽已经再没有一战之力,只要殿下拿下了周国,这山河便是大吴的囊中之物。
到那时,所有人都会想分一杯羹。
皇后、二皇子、野心勃勃的权臣、天机谷……
所有人都妄想踩在殿下的肩上,甚至不会给他留一点活路。
殿下既打得了江山,那在他回来之前,江予月便有信心能为他守住,这京城、不能乱。
军中信件传回京城不过一个时辰。
周国不敌大吴的消息顷刻间便席卷了整个大吴内外。
这样的消息,不仅振奋军心,更是能让百姓们对日后美满的生活有了期许。
这一战打完,便再也不用与家人分离,再也不用目送儿子远行。
相比于百姓们心里的期许,其余心中有所思量的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便再也安耐不住。
皇后面色澎湃,金灿灿的指甲轻轻的划过下颚,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二皇子府上,贺潮华听闻消息,从待了近半个多月的书房中出现,仰头看着这四方天际,将脖子扭出几声脆响。
京城一处偏僻的院落中。
一道黑影俯身跪在一个衣着朴素,衣衫上甚至有补丁的人身前。
“那暗探已经自尽。”
“不就是死了个人,那位贵人多的是人和银子,只要…”那人朝着黑影撇过一眼,“死多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