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余将卒,少说都有通玄境初期的修为底子,近一半都是经历多场血腥战事的老卒,除了修为底子不弱外,还精擅骑射及战技,凡兵里最精良的长弓、护盾及战戟是标准配制,各人私下还都会准备一些防御性或攻击性的篆符。
当然,也会根据各人的装备,以及修为、战技精擅的侧重点不同,七十余将卒实际也是分出三个梯队,彼此配合作战。
除了陈彰外,这支百人队还有四人有辟灵境的不弱修为;还编有一头侦察用的黑羽战鹫、一头传讯用的苍羽灵鹄。
这样的百人精锐战队,就是河西道衙兵大营最基础的组成部分,而这样的百人精锐战阵,河西足足编有四百多支。
而在道衙兵之外,还编有微江、铁流岭、玉龙、太微等六座大营,每座大营编有十到二十万不等的战卒――这便是燕州九大世阀之一董氏所统治之下的河西。
陈彰所统领的这支道衙兵百人队,还额外编有两架天机连弩,配给两个基数、共四百八十支淬金箭。
虽说天机连弩最早唯有聚泉岭能造,但这还是陈彰第一次看到天机连弩的实物。
天机连弩还是有些笨重了,每一架足有一千二百斤重。
虽然辟灵境武修,都能勉强抱起如此重物进出战场,但没有谁乐意这么做,而是安放在可以快速随军移动的两轮车架子上,用马匹拖着快速前进。
陈彰所部没能编入天机战车,但还编有两辆炼入小型防御法阵的普通战车。
这两辆战车,除了没有风阵动力匣或风焰动力匣驱动,需要用战马拖拽着进入战场外,防御力不比亭级天机战车稍弱。
只是恰恰需要战马拖拽着前行,在战场上左冲右突的冲击力,就远不能跟天机战车相提并论了。
此时已经进入战时,没有时间给陈彰熟悉部属,他到任后第二天就奉命率部出池山城,往南侦察敌军可能会有的异动。
出池山城之后,陈彰才知道玉龙大营二十万战卒,已经兵分三路,与万余道衙兵精锐已经越过池山防线,往鹤川岭北麓挺进。
陈彰奉命要将所搜集到的情形,随时通传给前锋诸将,因此才能认识到杜氏阀主、太微宗矍虎殿首座、车骑将军杜羽所率的一万两千道衙兵精锐,战力是何等的恐怖。
一万两千道衙兵精锐,编有重甲骑营、战禽营、天机车营,除重甲骑营外,战禽营、天机车营都是这几年新增出的编制。
重甲骑营编有两千悍卒;战禽营编有六百头黑羽战鹫以及百余头更强悍的战禽,两千御禽锐卒,共持有三百架机关连弩,而天机车营编有三千将卒,配备亭级机关战车六十乘、乡级机关战车八乘,机关连弩四百架――除此之外,还编有五十队轻骑甲卒,护卫两翼……
当然在一万两千道衙兵精锐之后,还编有相当规模的辎重营,以保证这支精锐能随时获得足够的补给。
而统领这支精锐,除了矍虎殿首座长老杜羽外,还有另两位道丹境强者,可以说是太微宗及河西中坚力量的明窍境将领,更是多达三十余人。
玉龙大营二十万战卒,兵分三路,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随同杜羽所部同进退的柴腾军中,编有一百架重型投石弩。
燕州早就有投石弩,但一直以来都不受重视,陈海在燕州造出新型投石弩之后,这种制造简单的投石弩迅速受到各家的重视。
玉龙大营所配备的这一百架重型投石弩,是河西最近一年赶造出来,主要配件都是用优质淬金铁铸造,高架投石弩的抛杆都长达四十米,都是砍伐太微山深处的万年古木,诸多部件也都是用八级淬金铁铸造,确保坚固无比,能在三四千步外投掷两千斤重的石弹,而投石弩自身不怎么受损。
陈彰这次到池山城,看到池山城新造的城墙,就觉得坚如山岳,坚不可摧,但看到玉龙大营的队列里,那一架架有如洪荒巨兽的重型抛石弩,忍不住会想,池山城新造的那道巨墙,在这些重型抛石弩面前,在一枚枚重逾两三千斤的石弹轰砸之下,能抵挡多久?
两三千斤重的石弹仿佛流星般轰砸过来,冲击力之强,绝不在一枚高级撼击符之下。
当然,明窍境以及道丹境强者都可以快速闪躲,石弹轰砸对他们是没有什么威胁,但大型的城寨防垒,以及与城墙融为一体的防御法阵,这么大的固定目标,可是没有办法移动躲避石弹轰砸了。
陈彰不难想象这些投石弩将在战场发挥怎样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预感到双方最激烈的战事,或许最终会围绕这些重型投石弩展开。
陈彰心里想,鹤翔军真要是愚蠢到让这些重型投石弩从容排布到他们所防守的城池前,不管城墙有多坚固,不管防御法阵有多强悍,恐怕守不住多少时间吧?
而河西军到时候只是需要征用大量的民勇到战场附近开采又重又沉的石料就行,这要远比动用那些高等级的攻击篆符去冲击、摧垮敌方城垒节约多了,也容易得多,毕竟重型投石弩不是什么法宝,照着操作手册,普通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就能够操作。
陈彰始终都不想透,陈海在机关傀儡术上是有着令人惊艳的才华,但一款款新的傀儡战械造出来,不仅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往后战争的格局,也使得之前站在芸芸众生之上的宗门玄修,变得没那么重要。
陈海在修炼上有着常人拍马莫及的天赋,只是不被人刺杀或战死,迟早有一天他会踏入道丹境,甚至更高的修为,陈彰真是想不明白,陈海为何要做这些事?
当然,重型投石弩还是太笨拙了,巨大,每一架都要有好几万斤,移动不便,还需要固定后才能投掷石弹。在距离敌城三四千步的距离,也将是敌军最容易反击、也是必然要反击的目标,到时候河西军如何在敌阵前保护好这些重型投石弩,也是相当头痛的难题。
当然,陈彰率部只是负责侧翼的斥侯侦察,防备敌军精锐从鹤川岭潜出,偷袭北面腹地的运输线或囤积粮草辎重的城池、防寨。
次日深夜,陈彰率部潜伏在鹤川岭东北麓的一座密林里,侦察监视对面深山中鹤翔军的动静,就看到文湖埠方向火光冲天,天地间隐隐传来高频而持续不断的震动。
陈彰知道杜羽率部与前锋军董蒲汇合后,对鹤翔军在鹤川岭北麓最重要的军事重镇文湖埠发动攻势了。
文湖埠原是一座江河码头,有好几条溪流从鹤川岭流出,汇聚成一条大河,往北流入玉龙郡境内,也因为诸多溪谷的存在,这里是翻越鹤川岭,进入鹤川郡的重要隘口。
虽然黄氏等族,在鹤川岭经营数百年,鹤川岭可以说是贺兰剑宗的第二山门,此时就有着不计其数的宗门玄修,在鹤川岭诸多奇峰险壑中开辟洞府潜修。
这些洞府位于绝险之地,易守难攻,但河西军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攻陷文湖埠,控制鹤川岭中部的溪谷,让数十万兵马翻越鹤川岭,居高临下、兵锋直指鹤川郡全境,将黄氏、武翔军及贺兰剑宗统治鹤川郡的根基彻底颠覆掉,然后再组织大量的宗门弟子,在战禽营及天机车营的配合下,将这一座座据险峰奇谷开辟的洞府扫平掉……
第362章 夺山
贺兰剑宗在贺兰川开宗立派已经数千年之久,历史比太微宗还要悠远,甚至太微宗一度还是贺兰剑宗的附庸,一直到武威神侯董良崛起,太微宗才摆脱贺兰剑宗的阴影。
虽然贺兰剑宗在近代崛起了两位道胎境天榜人物,但奈何身为剑宗护法长老的西岭剑尊谢觉源与黄氏老祖、贺兰剑宗掌教黄岐玮关系不睦,以致谢觉源长年客居燕京,担任天枢院副使,已经有数十年未归鹤川。
而更为关键的是谢觉源与黄岐玮两位天榜人物,踏入修行之途都已超过六百年,修为早已经过了最巅峰的阶段,在西北域无法再压制董良的锋芒;贺兰剑宗再也没有西北域第一宗的光辉。
依靠贺兰剑宗,黄氏一族以鹤翔军统治鹤川郡已经有两百多年,虽然有日薄西山之势,但鹤翔军、黄氏一族及贺兰剑宗的底蕴,却还是不容小窥的。
七年前,武威神侯董良以追剿投附鹤翔军的叛军为名,率部悍然杀出玉龙山,占据鹤川岭北面的大片土地,但考虑到贺兰剑宗及鹤翔军的底蕴,短时间内并无侵吞鹤川岭的计划。
然而益天帝七十二年往后,燕州风云陡变,皇族赢氏及京郡宗阀的势力被严重削弱,可以说对边郡强藩已经完全丧失控制力,河西要成立西北域真正的霸主,就要赶在皇族赢氏理顺与京郡宗阀的矛盾、重新振兴之前,时间上可以说并不宽裕。
河西两年前急于与西羌国联姻,就是为了能够尽快腾出手来,攻伐鹤川郡。
然而还是聚泉岭的横空崛起,真正加速改变了河西与鹤川的力量对比。
无论是天机战弩还是天机战车,详细的制造图卷在顶级宗阀之间,早就不算是什么秘密,天机战车还好说,毕竟亭级天机战车,每乘仅需要消耗两万斤不到的淬金铁。
何况鹤翔军根基不浅,无论是宗阀还是军营里都造有大量的战车,稍加改造,并不需要消耗太多的淬金铁,这两三年间也改造出七八十辆亭级天机战车,但天机战弩想要在军中大规模推广,根本还是淬金箭要有足量的供应。
即便鹤翔军每年能挤出二三十万斤淬金铁来,但每年也只能够铸造两三万支淬金铁,这哪里够一场大规模战事消耗的?
而为这场战事,河西军提前囤备了五六十万支淬金箭。
在杜羽、董浦等将的率领,河西前锋精锐对文湖埠的攻势,简捷而有效,就是利用战禽营控制战场上方的空域,然后用天机战车、重甲骑以及盾戟甲卒组成的战阵,往鹤翔军在文湖埠所建的诸多防寨层层推进,先争夺城寨外围的空旷场地。
宗门玄修或武修强者,乘御灵禽进出战场,这是以往战场就常有的势态,但无论是祭御法宝灵剑或持宝弓射杀,通常也只会斗个势均力敌,除了双方力量特别悬殊,不然很难决定整个战场的走势。
真正改变这一现状的,则是机关战弩的使用。
鹤翔军在文湖埠防线上,还额外组织了五百多名、修为都是辟灵境以上的剑修弟子,以加强防线上的攻击力度。
辟灵境及明窍境以上的剑修,能御剑攻杀数里甚至二三十里外的远敌,远超天机战弩的射程,但只要河西军的御禽锐卒乘战禽,能突进到两千步的范围之内,机关战弩所射出的淬金箭雨,攻击之强、之密,则非普通剑修弟子所能抵御。
更何况河西军前锋战线上,也额外组织了三五百玄修弟子,甚至都不用直接参与攻战搏杀,只需要用防御性术法、篆符,抵挡住对方祭御过来的灵剑法宝,协助御禽锐卒能成功往前快速突进,就能掌握战场上空的绝对优势。
机关连弩的每一次连射,差不多相当于一枚千刃剑符,河西军为这次战事所储备的淬金箭,相当于一万枚千刃剑符能够让前锋将卒肆无忌惮的任性挥霍。
黑羽灵鹫这类的战禽突进之速,远非普通弟子御风飞行能及,来回搏杀几次,贺兰宗剑修弟子损伤惨重,就不敢再从防线后杀出,被放弃对战场上空的争夺。
而这时河西军重甲骑、天机战车、盾戟甲卒组成战阵,层层往前推进,直到紧贴着敌城的外围开挖壕沟、修建护墙、设置防御法阵,在更远的距离建造临时防垒,然后将一架架重型投石弩推到阵前,在三四千步的近距离范围内,用一枚枚重逾千斤,甚至两三千斤的巨石,去摧毁守军的防寨。
仅仅三天时间,鹤翔军在鹤川岭北麓、文湖埠一线所建造的十数座坚固防寨,就被河西逐一拔除,河西军顺利推进到文湖埠防线最内侧的主城之前。
文湖埠防线的主城,也是鹤翔军这几年重点经营之地,城池之坚固绝不在池山城之下,还部署有大型的防御法阵,然而除了数次坚定有力的反击,给河西兵马造成不小的伤亡之外,并没有阻止文湖埠防线的彻底崩溃。
在十数日的攻防战中,河西也有近两百架重型投石弩被摧毁,但陈海在黑山最早投入战场的配重式投石弩,太容易制造了,河西军在池山防线上的辎重营,每天就能造出数架重型投石弩送到前锋战线上。
当然,鹤翔军也掌握配重式投石弩的制造图卷,也尝试在防线上制造部署大量的投石弩进行对抗,但重型配重式投石弩,制造谈不上什么难度,对制造材料的强度要求却极高。
主要配件除了用万年古树外,还都要用八级淬金铁铸造,这样才能承受住在三五千步外投掷上千斤甚至数千斤重的石弹――每一架重型抛石弩,仅配件就要耗用数千斤甚至上万斤八级淬金铁。
此时的河西,每个月都能从鹿城额外获得十到十五万斤的优质淬金铁,鹤翔军拿什么跟河西拼消耗?
另外,主要还是重型投石弩的操作太简便了,无论是开采、运输石弹,以及在敌阵前操作投石弩抛掷石弹,没有一点修为的凡民就能够完成。
这使得鹤翔军每一次出城反击,虽然都能推毁数架甚至十数架重型抛石弩、杀死、杀伤数百名甚至上千名操作抛石弩的辎重兵,但或死或俘,自身要折损数百精锐。
对比如此悬殊的比拼消耗,鹤翔军在文湖埠防线主城坚守了十数日,就完全支撑不下去了。
十数日,河西折损两万多辎重兵,绝大多数都是随时能补充的民勇;相比较之下,鹤翔军折损的将卒里,有三四千人是鹤翔军之中堪比道衙兵最精锐的战力,可以说是极惨重的伤亡了。
鹤翔军最终被迫放弃文湖埠防线主城,从溪谷退入鹤川岭深处;又由于鹤翔军掌握不了战场的制空权,从防线撤下来,在河西军战禽营的数次强突下,也是伤亡惨重。
虽然鹤翔军为防备淬金箭雨的覆盖,也大量制造重型护盾编入军中,但御禽锐卒乘战禽突杀进来,战术灵活多变,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河西占领文湖埠防线后,武威神侯及世子董畴便进驻文湖城,将文湖城当成新的前进基地,集结种种作战物资、调配兵马;而在杜羽、董浦等人的率领,前锋战阵沿着文湖埠南面的宽阔溪谷,继续快速往鹤川岭深处延伸。
鹤翔军在经受惨重的伤亡之后,放弃文湖埠防线,对士气的伤害是极大的。
从文湖埠往南,在鹤川岭中部的溪谷深处,鹤翔军沿线虽然还筑有六座坚固的防寨,但没有一座能在河西军前锋战阵的进攻支撑住十天,到五月中旬,河西军就打通了从鹤川岭中部溪谷直入鹤翔川腹地的通道。
鹤翔军主力仓皇后撤,而贺兰剑宗所属的大小玄修宗族,为避免被河西精锐围歼,这时候只能纷纷选择放弃鹤川岭的洞府。
这些于鹤川岭绝险之地开辟的洞府,原本与文湖埠的城寨一起,共同筑造鹤川郡北部的坚固防线,谁能想到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被河西军无情而犀利的撕成粉碎?
鹤川岭往南四五百里,一直到鹤川湖沿岸都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处于弱势的鹤翔军,虽然并没有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还有好几十万的战卒可用,却不敢在这里平原城池与河西争锋。
鹤翔军主力以及鹤川郡境内的大小宗阀,在河西军前锋杀出鹤川岭之后,被迫分作两路,一路往贺兰剑宗的根基之地,往贺兰川、贺兰山脉方向撤退,一路往鹤川岭与秦川郡之交的梅山撤退。
而这时,武藏军增援鹤川的两路兵马,一路刚刚抵达石宁城外,正准备强攻被秦穆侯董寿袭夺的石宁,打通从水路进援鹤川的通道,这时候也被迫仓促后撤,拉开与董寿所部的接触。
而另一路武藏军援兵在两三千里纵横的梅山腹地才刚刚走了一半,这时候也只能被迫在梅山停滞下来,一方面接受鹤翔军南逃的势力,一方面在梅山择险谷山隘,建造更坚固的防垒城寨,防止河西有可能趁势从梅山攻入秦川郡……
第363章 望曦峰
赵山随同家主陈烈及小姐陈青,登上鹤川岭的东麓主峰望曦峰。
望曦峰位于鹤川岭的东麓,高逾万米,其峰灵泉涌淌,葱郁的原始森林覆盖着山坡、山谷,鸟鸣兽啸,与周边那些入夏后还覆盖着积雪的高峰不同,望曦峰是一座极难得的洞天福地。
这里曾是黄氏一位道丹境宗长的潜修之地,文湖埠防线相继失陷之后,陈氏老祖陈隽就率数百太微宗弟子,在战禽营的掩护下,突袭了这里,黄氏一族的那位宗老,来不及将这边摧毁,就仓促逃跑了。
河西占领鹤川岭,就差不多已经控制鹤川湖北岸的富饶土地,但想要将这片土地彻底融入河西,除了将贺兰剑宗的残孽彻底从鹤川郡驱逐出去外,除了在鹤川郡派驻精锐战力镇守以及派遣官员治理地方外,还有一点就是从鹤川郡诸府县招揽资质优异的弟子进入宗门修炼。
最终让这些弟子成长为鹤川郡新崛起的势力,替代掉旧有的宗阀势力,才算是真正融入河西了。
未来河西要在鹤川岭三座主峰都各设一座道院,也将是太微宗在上七峰之外,最重要的三座外门道院,除了负责培养从鹤川郡全境招募的弟子外,还要配合驻军镇守地方,所以也是要从宗门抽调精兵强将过来。
陈烈既然不愿意出山担任将职统兵作战或出任府县治理地方,武威神侯便让他迁到鹤川岭潜修,担任望曦峰道院的监院长老,这也是陈烈无法推却之事。
鹤川岭的形势,虽然不如贺兰山脉及太微山脉,但山势要比玉龙山、铁流岭等支系山岳险峻得多,经营好鹤川岭,乃是太微宗及河西的千年大计,而只要控制住鹤川岭,不仅北面的玉龙郡将无忧,而鹤川湖沿岸的富饶土地以及两千多万人口,就尽在河西的掌握之中。
贺兰山险峻无比,又是贺兰剑宗的宗门所在,近三十万鹤翔军精锐撤入贺兰山中,与贺兰剑宗上万剑修弟子一起,河西铁骑暂时还难以强攻进去,目前只是由杜羽、董蒲等人率两万道衙兵精锐及总兵力高达二十万的玉龙大营,进占鹤川湖西岸的问春岭,切断鹤翔军反击鹤川腹地的通道。
而在东南部,也有十数万鹤翔军撤入梅山,与武藏军会师,此时在梅山的西坡,择险地建造防垒,以求在最快的时间能稳住阵脚。
真正令河西感到忌惮的,还不是一心想从两翼反攻夺回鹤川郡的鹤翔军残部。
鹤翔军兵马虽众,但这些年来内部矛盾重重。
黄氏老祖黄歧玮担任他大限来至之后,黄氏一族在鹤川的地位会被鹤川郡的其他大族所动摇,这些年来不仅谢觉源被他逼走鹤川,贺兰剑宗诸多非嫡系的道丹境长老也受到排挤打压,满腹怨言。
偏偏近两百年来,黄氏宗族又没有能支撑黄氏家业的杰出子弟崛起。黄岐玮的嫡孙、当代黄氏阀主,鹤翔军都护将军及鹤川郡巡牧黄培义,修行两百年余年,也才道丹境中期修为,甚至也早就过了颠峰之年,距离大限没有多少时间了,黄氏宗族这些年始终都是靠黄歧玮这么一个天榜老祖在苦苦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