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风会拍下很多照片,威胁女孩说如果她敢报警,就将她的照片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到。
前前后后一共几十个受害者,却没有一个人报案。
为什么?怕丢人呗。
小女孩回去以后告诉家长,家长觉得事情既然都已经那样了,就不要往外说了,免得被别人说闲话,以后家里人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
这是个令人遍体生寒的现象。
贺长风就是利用这样的心理,才能多次成功作案。
如果不是这起青少年失踪案,贺清风还以天才画家的身份游走在世界各地,不知道后面会有多少小女孩受害,更不知道她们其中会不会有人站出来。
贺清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唯独不承认汤圆的案子跟他有关。
“都到这时候了,这小子还是不肯说实话。”王明明气冲冲道:“季队你让开,我来!”
他过去就是一拳。
贺清风|抽动着破裂的嘴角,鼻涕眼泪糊一脸:“别打了,我没有骗你们,那天我是约了她出来,但是我真的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等到她,我根本不知道她失踪了,还以为是故意放我鸽子。”
一旁的刘悦心想,还好汤圆没去,下一刻她脸上的庆幸就凝固住了,那天是没去见这个变态,可到现在都生死未卜。
王明明按了按刘悦的肩膀,无声的安抚。
半天没动静的季青开口:“汤圆有没有跟你提过班上的哪个同学?或者是什么人?”
“提,咳,提过发小,叫李什么然的。”贺清风说,“还有那个……我忘了名字,想不起来了。”
季青说:“那就在这里慢慢想。”
“听到了吧,季队让你慢慢想。”王明明活动手腕,龇出森白的牙齿,“想吧。”
贺清风看季青要走,他下意识喊救命。
王明明噗的抖着肩膀笑出声:“傻逼,季队一脚过去,你站都站不起来。”
贺清风顿时一脸灰白。
王明明让刘悦也走,别跟这个垃圾待在一起,不利于身心健康。
刘悦小声说:“那王哥你呢?”
王明明笑眯眯的说:“我皮厚,钻石心。”
刘悦:“……”
汤圆的画风都很阳光,用的色彩五彩缤纷,给人的感觉积极向上,是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小姑娘,而且有自己的想法跟见解,未来可期。
绑匪勒索的可能完全排除,否则早就联系她的家人了。
仇杀的可能看起来极低,更像是在去跟贺清风见面的阳春路上发生了突发状况,譬如遭到抢劫。
已经过了七十二小时,不管是哪一点,汤圆都凶多吉少。
汤家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前段时间汤圆原来的手机被偷了,买新手机那天,她妈妈临时有事去公司了,是她自己买的手机,随便在小超市里买了张卡就用了。
事后家里觉得小超市买的卡很有可能会乱扣话费,要带她去营业厅用身份证办理,结果一拖再拖,拖着拖着就忘了这个事。
人就是这样,等到来不及了,才会去后悔。
顾长安在公安局待到下午才走的,他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摩托车上刷手机的那位,竟然没自己先走。
这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陆城转过头,眉峰拢在一起,面色难看的问:“你怎么才出来?我给你发微信你为什么不回?”
顾长安忽略前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回?”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顾长安等着看陆城张牙舞爪,结果他只是阖了阖眼皮,说,“先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套路真的变了。
顾长安看男人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你不会自己去吃?”
陆城从摩托车上下来,身高腿长,无形的威慑力从他身上散开:“我不是怕你出来的时候看不到我,担心我出事吗?”
顾长安斜眼:“你能出什么事?”
陆城僵硬几秒,又做出阖眼皮的动作,外加深呼吸。
顾长安搞不懂了,他在男人开口前说:“不跟你吵,去吃饭。”
陆城杵在原地,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跟谁较劲,过不去的抬手给了自己一下。
顾长安刚好回头。
“……”
陆城的面部肌肉动了动,他扶额叹息,这趟出门不像是来给小东西渡劫,倒像是给自己渡劫。
晚上顾长安去白家参加白珍珠的生日宴,他不是自己去的,而是拖家带口,左边的魁梧威猛,右边的高贵,一进去就引人注目。
白母对这样的阵容不是很满意,她希望顾长安一个人来,不要带这个带那个,好来事,但她面上没表现出来,依旧笑脸相迎。
没多久,白母就笑不下去了,她把儿子拉到角落里,示意他看站在顾长安旁边的那位:“严修,妈看目前的形势对你不是很有利啊,那个陆先生,他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白严修尚未开口,今晚的主角白珍珠就凑过来:“妈,你看错了吧,陆先生跟大哥不是一类人。”
顾长安那儿是没希望了,好在还有陆先生,俊美不凡,眼神很苏,白珍珠动了心思。
“你妈我还能看错?”白母一边跟熟人打招呼,一边说,“那陆先生呢,他跟你大哥是不是一类人妈不清楚,但是,他跟你大哥都看上了长安。”
白珍珠死也不信:“不可能!”
“珍珠,妈知道你在打陆先生的主意,不到黄河不死心。”白母点开手机,“妈拍了视频,你自己看。”
视频里,顾长安站在桌前吃甜点,陆城在旁边看他,眼神太明显了,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白严修的眼色沉了下去。
白珍珠受到巨大的打击:“不是,妈,你反应这么快?”
“小意思。”白母说,“麻将不是白搓的。”
“……”
白珍珠心塞了,她去喝杯酒冷静冷静。
好看的男人都去搞基了,这个世界对女同胞们充满了恶意。
白严修望着黑发青年的方向,发现他的身边总有那个人的身影,眉宇皱了起来,眼睑下多出一片阴影。
白母顺着儿子的视线望了望:“妈看出来了,长安还不是他的人,你有机会翻盘。”
白严修低头理了理西装袖口。
白母看儿子闷不做声,她就唉声叹气:“严修,妈打心眼里喜欢长安,你别让妈失望哈。”
“妈知道你从小到大只要给自己定了目标,就一定能实现,你要加油,给妈争口气,让长安做咱家的儿媳,妈一定对他好。”
白严修半响低声开口:“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母满脸慈祥:“你问。”
白严修依旧看着那个方向:“为什么那么喜欢顾长安?”
“漂亮啊。”白母见儿子看来,她立马说,“当然不止是这个,人品,性格,经历,成长背景等各方面都好,挑不出毛病,要不是他有隐疾,妈就撮合你妹妹跟他,没有你的份儿了。”
白严修:“……”
白家是有钱人家,生日宴办的很豪气。
顾长安吃了几道甜品,喝了两杯红酒,一直微笑待人,他去卫生间的时候碰到了白严修。
俩人站在小便池前,手刚放在裤子拉链上,陆城就跟收到危险信号似的大步走进来,强行站了c位,将顾长安跟白严修分开。
顾长安的太阳穴突突乱跳,他想撒完尿就走,却发现有两道视线同时投来。
后退两步,顾长安看着两个男人,似笑非笑。
白严修撤回视线,陆城没撤,论厚颜无耻,他更胜一筹。
顾长安去隔间撒的尿,陆城那样子太慎人,他尿不出来。
陆城跟白严修目光对视,卫生间里暗流涌动。
顾长安尿完洗个手就走,不管里面的两个。
陆城欲要跟上去,就听到背后响起白严修的声音,“我的领导通知我,有人在查我的底细,是你吧。”
他手插着兜转身,面无表情道:“离长安远点。”
“那恐怕不行。”
白严修掷地有声:“于公于私,接下来我都要跟长安接触。”
陆城的面部线条变得冷峻。
白严修的表情严肃:“美好的东西,每个人都喜欢,不单单是你,在你不能将其拥有之前,别人同样可以去争取,这不违背自然法则。”
陆城讥笑,当领|导的,满口大道理。
“那你试试。”
“我已经在试了。”白严修道,“陆先生,希望你不要干扰我的工作,我不想跟陆家有牵扯。”
陆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就走。
白严修将黑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微闭着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一丝不苟的严苛禁||欲形象褪去几分,添加了些许暴躁的气息。
大厅里,顾长安在跟吴大病说话,瞥见陆城的身影,他啧了声:“我还以为你掉马桶里了。”
陆城心口堵着火,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情绪:“马桶才多大,我能掉进去?”
顾长安假模假样的笑:“你能耐大啊。”
陆城也笑:“确实。”
当晚陆城就从庙里搬回了顾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