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娟肃然起敬,身子坐得笔直严肃地说:“陈阳医生,你说的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不过据我所知,把子哥在国外没有正式身份……活跃的地方,一般鱼龙混杂!他的女儿……估计很难找到。。”
陈阳想到了把子哥说的一句话,他抬起头说:“他只是想当一个普通人而已,他走了一条错路,没有回头的机会!但他的女儿有……想让他认罪伏法,这不失为是一条正确的引导!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件事必须做!而且要马上做!”
潘晓娟放置在房车茶桌下方的手,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不受控制地握得紧紧的。
那一双剪水秋瞳,含着三分质疑,七分复杂,望着坐在那里的村医。
“陈阳医生……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多?他们可是想要你的命!而且他们是偷猎者……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而已!他们干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他就应该在监狱里一辈子忏悔,在绝望中死去!为什么……你要去帮他呢?”
陈阳眉头皱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潘小娟的脸,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竟然如此之无情。
“潘小姐,偷猎者的确有错,可……一切的错都在他们吗?”陈阳冷淡地说:“就事论事,他们的确想杀人……但最终杀人之后他们能得到什么?他们得到的东西……真的就是他们想要的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句话可是每天都出现在电视上!那么为什么人人都在要求严惩偷猎者,却无人去关心,究竟是谁在资助他们!是谁,让他们走上了今天的路?”
陈阳站起身来,无奈地注视着潘小娟:“他们只是人,也只是普通人。他有女儿,是一个聪明伶俐,喜欢小熊的孩子!也许你在大街上,很轻易就能碰见这样一个孩子。你或许会夸赞这孩子既漂亮又聪明……如果你得知这个孩子出了事,你一定会伤心!甚至在能力之内去帮助。可为什么得知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个偷猎者之后,你就会说不值得你去帮助?这难道就是你的怜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的怜悯一文不值。”
潘小娟沉默了,低头注目着桌上的咖啡几秒钟,眼角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我明白了……谢谢你陈阳先生!”
陈阳稍稍有些发愣,他以为潘小娟是在为那个从未谋面的女孩而感激他。
“赤虎是你的人,你能从他口中了解到关于把子哥的所有事!甚至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所以,如果连你都无法出手去帮助那个无助的孩子,那么就更不会有人愿意出手了。我会履行我的诺言……治好你的父亲!但我也希望你给自己一个救赎的机会,别让有朝一日醒悟时,为你今时今日的不作为感觉到后悔。”
说完,陈阳推开门,迈开步子走下了房车。
保镖陈路在车下吸着烟,瞧他走下车叹口气跟了上来。
“陈阳医生,潘小姐没你想的那么无情!”
他看了看房车的方向,那地方的窗户开着,显然他和潘小娟的交谈,被保镖陈路听得一清二楚。
“我相信人都不是无情的,只是被某些事情遮盖了眼睛。”
保镖陈路耸耸肩:“你可能不知道吧,潘小姐其实是个私生女。早年潘六爷在北方的时候,与本地的一个女孩暗生情愫,私下生的孩子。”
陈阳脚步顿了顿,盯着保镖:“你是什么意思?”
保镖陈路丢掉烟头,从鼻孔里呼出一大口烟雾,脸色沉重地说。
“六爷做了很多坏事,得罪了当地很多人……六爷走了,留下了母女两人,十年之后再回头!却只看到了孤坟一座,和一个艰难在大山下,独自一人困苦生活的丫头。所以……陈阳医生,你说的话我全能理解,可是有太多人不理解了!他们总是喜欢先入为主,只要有人犯了错,那么所有与他们有关联的人,都会被贴上坏人的标签!潘小姐的母亲就是被人迫害死的,所以你今天这番话,不仅仅是让潘小姐解开了心结,也让我们明白了,原来真正的源头和罪恶究竟在哪里。”
保镖的一席话,让陈阳心头一震!
他稍稍偏头,瞧着房车窗户里,那趴在桌上发出轻微哭泣声的女孩。不免摇头轻叹。
“也是个苦命人啊!我答应你们的事情会去做的……但是那个孩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你们不方便出面,又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既然是我要求你们做这件事,那么我就该扛起这份责任。”
陈阳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副驾驶位,直奔市医院赶去了。
保镖擦掉了眼角的眼泪,望着出租车开远,一颗心沉了下来,脸色阴沉一片。
他登上了房车,站在了桌子旁边。
潘小娟直起身子,用楚楚可怜的面颊面对着保镖。
“怎么样?你看到他的弱点了吗。”
保镖眉头紧锁:“潘小姐,我把您的身世和他说了,但他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望向你的眼神里,也没有怜悯!似乎,他仍然没有放下戒心。”
潘小娟扯过纸巾擦掉了眼角的眼泪:“还真是个特殊的人,我的手段竟然一点都没有用!这真是难以想象。”
保镖开口说:“潘小姐,这个陈阳不一般,他对情绪的把控远超常人。而且他相信眼见为实!尽管我不明白潘小姐为什么对他这么大的兴趣,一定要他对您产生足够的感情。可我必须要提醒您,我们付出的太多了……对他的了解仍然有限!我比较害怕您陷得太深,本是一场游戏,却因为赌注太多,而把自己全部压上了。”
潘小娟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不会的……因为我深知伪装的重要性!瞧……他还不是陷入到了我们的掌控!他终究还是要为我父亲治病,即使我也只是为了把戏演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