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过来了, 门口的保安也手持电棒过来。
这场架打得不费吹飞之力, 那男人在碎片中捂住脸哀嚎□□。
祁希予面色铁青, 随手抽了张吧台上的餐纸擦拭手指, 擦完揉成一团, 砸在那男人脸上。
波澜不惊道:“长个记性, 别撩不该撩的。”
老板指挥着酒保将男人搀扶到一边,对祁希予说:“过分了啊。”
“全场酒水我买单,医药费我出。”
老板看出祁希予在嫌没揍够,赶紧说:“有顾客报警了,你们还是先走吧。”
伏黎是被祁希予拉着出酒吧的。
他似乎很生气,一路上没吭半个字,直到伏黎甩开他的手。
“怎么,是还想回去再被人揩油?”
他语气硬邦邦的,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像是她故意让人来搭讪,活该被调戏。
伏黎:“他又没揩到。”
气本来就没地方撒,听到这话,祁希予脑仁突突得疼,深吸口气,稳住情绪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蹦:“伏黎,真有你的。”
兴许是酒劲儿没消完,伏黎的脾气比平日大了那么一点点。
“什么叫真有我的。”
“你不来我也不会有事。”
“……”
祁希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在酒吧买醉还买出天大的道理来了?
“我说,”他吊起眉梢,语调拖得长长的,口吻里含着若有似无的暧昧,“醋不是你这么吃的。”
“……”
伏黎下巴一昂,很不服气,“谁跟你说我吃醋了?”
“我长了眼睛,会自己看。”
他这话说得坦坦荡荡,伏黎听得心脏酸酸涩涩。
伏黎躲过他逼人的视线,径直往前走:“建议你明天去校医院挂个眼科。”
祁希予在她背后轻笑了声。
先前堆积的气愤,莫名其妙在这刹那一扫而光。
他大步跟了上去,走在伏黎旁边。
保持一样的频率,一样的步伐。
就静静地跟着,也不说话。
先忍不住的是伏黎,她停脚,偏头,眉头皱得老高。
“学校是你开的,我还不能走了?”
祁希予先一步堵她话。
“……”
伏黎深吸口气。
她视线往下移,落在他脚底的阴影。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认真且深沉。
“你踩到我影子了。”
祁希予一怔。
伏黎憋出口气,“我说你踩到我影子了。”
沉默――
伏黎继续道:“你不知道踩哪儿哪儿疼吗。”
静了两秒。
突然爆出一声大笑。
接着,他低下头,下巴埋进颈窝里,笑得肩膀乱颤,花枝招展。
“……”
伏黎默默地瞪他。
发现他笑声不止,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伏黎干脆蹲下来,捂住肚子。
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单音节。
“疼。”
笑声戛然而止。
他走到伏黎跟前,看着她耷拉的小脑袋,唇角微勾。
“你觉得我和我亲堂姐能有什么关系?”
啊…原来是堂姐啊。
伏黎没回答,尴尬得左膝盖往下压,两手撑在右腿上,身体也往一侧倾。
在祁希予看来,似乎想压住疼痛的部位。
他蹲下来:“哪里疼?”
伏黎转脚尖,面向另一个方向。
祁希予啧了声,拎着肩膀把人架起来。
伏黎被迫站直身体,手还捂着胃,起来不到一秒,又软趴趴地蹲了回去。
祁希予收起了一贯的懒散,认真问:“喝酒前吃东西没?”
伏黎不说话。
“喝了多少?”
还是不说话。
“是不是加了冰?”
祁希予越问语气愈发沉。
伏黎勾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戏演到这个地步,反正就……收不回来了。
干脆继续装下去。
“没吃,喝了两杯,一杯加了一杯没加。”
祁希予垂睫,再次蹲下来,手掌盖在她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语气温柔不少:“是灼烧感还是坠痛?能不能坚持?”
掌心的温度让伏黎在一瞬间失了神。
等拉回思绪,祁希予已经背对她做起半蹲姿势。
他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去医院看看。”
“……”
伏黎慢吞吞站起来,“倒也没那么严重。”
祁希予偏头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意味。
伏黎立马捂着腹部,苦着脸:“真的疼。”
他语气淡淡:“疼就上来。”
没了回旋余地,伏黎乖乖趴了上去。
她穿的休闲裤,布料很扎实,他的手臂若有似无地贴着自己大腿后侧,属于他的温度,仍隔着裤子传来。
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滚烫。
伏黎脸有点烧,不适应地僵直背脊,试图与他拉远距离。
祁希予显然注意到这一点。
“别乱动。”
伏黎更难受了,浑身不自在。
“抓紧点。”他突然道。
伏黎迟疑了一下,祁希予手肘一用力,整个人往上抬了抬,差点没稳住。
接下来的路,祁希予没再说话了。
然后她欣喜地发现,他的臂弯往外移到了接近她脚踝的地方,大腿再也没有紧贴他身体灼烧的感觉。
伏黎松了口气。
很快,她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她盯着祁希予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试探性问:“要不你放我下来?”
祁希予没搭理她。
“有点热。”伏黎见他不说话,又问了句,“你不热吗?”
祁希予停脚,偏头。
两人挨得很近,差一点,她的脸颊就要碰上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