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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许你山河万里 山谷俗人 6813 2024-06-30 08:40

  然而六兮却是浑身僵硬,今天对她的冲击太大,她还未完全自我修复过来,内心异常排斥这样的亲密。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佯装生病似的

  “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早早便歇了。”

  她知道,她说身体不舒服,寅肃便不会动她。

  果然,寅肃听她声音不对,身体亦是异常冰凉之后,他稍稍放开了她,紧张说道

  “我去叫御医过来。”

  “不用了,没有大碍。只是天气转凉,稍有些不适,过两天便好了。”

  见她这么说,寅肃也没再坚持,反而拥着她

  “我陪你睡。”

  六兮不再说话,乖乖蜷进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躺着。这么近的距离,她却觉得远及了。

  “阿兮”他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嗯?”她假装意识模糊,快要入睡,并不想说太多。

  “没事,只想叫一声你的名字,睡吧。”寅肃到底是一句话也没对她再说。

  两人都各怀心事,不知何时渐渐睡着,一直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六兮一睁眼,看到寅肃似早醒了,正看着她。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肯与他对视。

  他下巴低着她的头顶,低低的笑了。

  “好点了吗?”

  她没回答,只点点头。

  “阿兮,准备一下,明日随军去玄国。”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狂热的跳动,她强压住情绪,淡淡回了一个

  “好。”

  作者的话:本来不想剧透的,但是看大家对滚床单的反应这么强烈,我就提前说一下,实际上,他与顾薪这次并没有滚成,没有滚成,没有滚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之所以有这个桥段,完全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而已,因为我希望他滚,但奈何,他太坚定了。

  ps,反正以后迟早要滚

  皇上要亲自出征玄国,朝中大臣大多持反对意见,深怕有个万一,这天下要大变,况且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但眼见皇上主意已定,态度坚决,便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此次出征玄国,由皇上亲自坐镇,这玄国看来是天数已尽。

  因有顾南封所筹建的军队以及甄将军镇守通朝,所以跟随皇上出征的全是通朝的精兵良将,浩浩荡荡的朝玄国而去。

  六兮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跟随寅肃出征。那时,他还是三皇子,每次出征,若是在他有胜算,能把控的环境里,他便会带上她一同去。

  按照他说的理由是打战太无聊,带着她好解闷。而那时,六兮也是从小跟着甄将军走南闯北的打战,性子野,所以跟着寅肃乐此不疲,从不嫌累。

  如今,寅肃要去玄国,主动带上她,想必亦是运筹帷幄,胜券在握的。

  六兮身为通朝子民,此时却是心情沉重。先撇开与玄也烈的关系不说,单单是玄国子民,若真是被这通朝的精兵队伍踏为平地,才最是无辜。

  人在成长,心境变了,所思所想也全变了。

  与玄国隔河而治的边界小城,因常年混战,河坝损毁,民田荒废,街上的子民全是身形消瘦,双目无神,茫然的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这城里。

  寅肃与六兮住的地方,算是小城里最好的屋舍,依然是有些简陋。

  从进城之后,看到这样的景象,寅肃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直到下榻至这处屋舍,房内只有他跟六兮之后,他的神色才稍有缓和。

  “想不到短短几年内,这边界小城已落败至如此的地步。我记得从前,这里渔产丰富,百姓只靠出海捕鱼便能衣食无忧。玄国的实力不可小觑,若不再加以制止,怕这小城便是未来通朝的样子。”

  六兮没有接这话,而是劝道

  “奔波了几日,先休息,之后再想。”

  但寅肃哪有心情?

  “你先休息,我去军营走走。”

  六兮无奈,任由他去。

  这边界小城,六兮来过多次,其实要比寅肃熟悉很多,只是她不敢表露半分,一直小心翼翼应对。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像是悬在钢丝之上,稍有不慎便会跌落粉身碎骨。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寅肃这次带她来玄国,还是如年少那样只为了解闷。

  他对她的怀疑从未消褪,在他看来,她消失的六年去了哪里?他狩猎受的伤是否与她有关?她与顾南封的关系?

  这种种的问题,他怀疑,却不仅不问,甚至还对她极尽缠绵。而她,这所有的问题,她亦是有口难辩,无法言明。

  所有关系都是交错复杂,环环相扣,他有他的打算,而她有她的计划。

  寅肃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看似十分疲惫,六兮急忙替他打了温水,铺上花瓣,让他泡澡,解除疲劳。

  因是从军,所以一切从简,连随身伺候的人都极少,这些事,六兮便亲力亲为,而且乐此不疲。

  寅肃见她忙进忙出的样子,眼底暖意上来,疲惫一扫而空。

  这是寻常家庭,寻常夫妻最普通的日常生活,而于他们而言,却是一种奢侈。此情此景,他不由的感慨

  “阿兮,若我不是生在帝王家,人生便是这样的光景,与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这闲云仙鹤的日子。”

  “你若不在帝王家,我们又岂会认识。”

  寅肃笑

  “你是该糊涂时,却又这般冷静的没趣。”

  “我一直都是这般无趣,你嫌弃我了?”

  寅肃已泡完,准备出水,六兮急忙取了衣服替他披上,怕他着凉。

  他却不顾这些,而是忽地弯腰,一把抱起六兮朝一侧的床而去。

  直接把她抱上床,整个人已压了上了,一边喃喃回答

  “对,很嫌弃,嫌弃你总让我控制不了自己。”一边已褪去六兮身上所有的衣物。

  这样的时刻,六兮脑子里,却掠过顾莘的模样,不可避免的想,他那几日留宿顾莘的莘雀宫中时,是否这般对顾莘?是否眼里也有这浓浓的,着了火似的样子看着顾莘?

  女人啊,无论何时,在面对自己爱人时,胸襟总会变的如针眼那般的小。

  只是一想到,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推开趴在她身上,毫无准备的寅肃。寅肃被莫名推开,却见她如惊弓之鸟缩进了床的另一边。

  见他震惊后生气的表情,六兮才如梦初醒,朝他靠了过去,似娇弱的控诉

  “你刚才咬到我。”

  寅肃无语,明明是她心不在焉,反而倒打一耙。心里虽不高兴,而身体却最真实的反应了他此时的需求,然后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

  一夜又是极尽缠绵,第二日,六兮未起,寅肃已穿戴齐整出去,前往密探提供回的地址勘察敌军。

  这个地址能远瞰到河岸对面玄国的情况,对岸看似平静无波之下,其实已暗潮汹涌,街上的铁铺全都闭门不开业,日夜铸造兵器,军队悄无声息的组建开。看到此番情景,随行的一名大将对寅肃说到

  “早有听闻,玄国虽子民也远不如通朝,但军队里的士兵一个个骁勇善战,全是能人异士,以一敌百的事例举不胜举。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另外几名大将也都心有戚戚,想起当年,难怪甄将军未能拿下玄国,打了败仗。今日好在有皇上亲自坐镇,让他们心稳,极大的提高了士气。

  勘察完敌军之后,寅肃并未直接回住所,而是在军营与各大将军商讨对策,忙的忘记日月星辰。他是天生的战者,一到战场,犹如沉睡在骨子里的雄狮便被全部激发出来,带着嗜血的快感。

  见皇上运筹帷幄,天下尽在掌握中得傲气,那几名原有些担心的大将,像是吃了定心丸,个个激奋着,恨不得立即上前线去杀个片甲不留。

  军营里如火如荼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

  后勤的队伍也忙着为他们提供稳定的食宿日常。六兮所能做的便是尽心尽力伺候寅肃的日常起居,这小城地处河边,常有剧毒蚊虫,虽现在初冬,蚊虫少,但留下的却是最歹毒的,若被叮出一个包,则会烂了一块皮肤。所以她午后无事,见寅肃亦没有回来的打算,所以独自上街,想去买一些防蚊虫的药水。

  她出门,循着多年前的记忆,连走了好几条街,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发现一个经营惨淡,环境破败的药店,掌柜的给了她一包药嘱咐道

  “每日放在卧房的角落烧上几分钟,蚊虫并不敢进来。但,谨记,千万别烧多了,会使人亦是涣散。”“谢谢。”

  六兮认真记下注意事项,然后付了银两子往回走。

  刚踏出店门,有人轻拍她的后背,她一惊,回头,便看到一个身型与她差不多的女子,蒙着面纱站在她的身后。

  她凝眉又看了一眼,只见那黑色面纱之下,若隐若现是一双沉静的眼看着她,面纱的下摆绣有一只小小的,似要飞起来的蝴蝶。

  只这一眼,六兮便什么都明白了,是碟夜,果然是碟夜。

  碟夜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开了她。

  这匆匆一见,碟夜不过是为了告诉她,她没死,她一直都在。

  第51章

  在宫中时,寅肃派人来缉拿碟夜。她们看似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然而六兮心下明白,碟夜会逃出来。

  因在这之前,她郑重对碟夜说过

  “既然你奉了你家少主的命来保护我,那么就要听从于我。你留着你的命,将来我需要你帮我做更大,更有益的事,而不是枉死在这宫中。碟夜,你记着,这是我的命令。”

  后来她们做戏就做了充足,做了这主仆难舍难分的感情戏。

  碟夜传出死讯的那刻,六兮未曾去看过一眼,为了这戏能演的更真,不让别人起疑,她亦是让自己信了碟夜已死。

  至于碟夜如何从这戒备森严的天牢里出来,此事说来话长。也烈会易容术,碟夜亦会,而且能做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这天牢里关着一个被判了死刑却一直未执行的前朝宫女,恰与碟夜被关在一处,这宫女长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早已想死了好解脱,又听碟夜承诺,出去后会照顾她家中父母,便直接答应了互换身份之事。

  所以当时死的是那宫女,而碟夜才得以逃了出来。一直守在这边界小城。

  六兮因想事,走错了几条街,本就绕的远,这会绕的更远了,所以回到住所时,已是夜幕降临。远处军营阵地炊烟四起,而住所这却是安静的出奇。

  房内未点灯,看来寅肃还未回来,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推门进卧房时,冷不丁,一个声音带着微寒问道

  “去哪了?”

  是寅肃,他就坐在房内,而未点灯。这静谧的气氛里,他的样子十分的吓人。

  六兮去点了灯,实话实说道

  “去买驱虫药,这里蚊虫毒,我怕咬着你。”

  她把药在桌上摊开给寅肃看。顺便问道

  “你吃过了吗?没有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做。”六兮见寅肃神色不对,想找个借口暂时避开一下。

  刚准备转身,却忽地被寅肃一把拉住,按在了桌上,那驱虫药亦是洒了一地。

  “刚才去哪了?”他把她按在桌上,身上还是清晨出去时穿的愧疚,隔在她的身上,生疼生疼。看着她那眼神的戾气足够杀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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