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结果飞机没有飞出国,半途落在了香港机场。机长广播里说:全体乘客坐在原位不要动,等待事故组上来处理云云。乘客们左等右等,等来的是七八个刑警,他们一拥而上,直接在飞机的走道里就把楚闲林给抓住了。
监狱的大门咯吱咯吱地打开了。
楚闲林的手上带着手铐,一身金贵的西服全部被扒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罪犯常穿的那种橘黄色小马甲。七八个狱警看守着他,几名富有经验的审讯员坐在他的面前,旁边是负责记录的书记员。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们为什么抓我?!这国家还有司法公正吗?!”事到临头,楚闲林还是死鸭子嘴硬。
监狱长:“抓你来,是让你说真话的。别弄这一套叫天屈糊弄我们。”
“什么真话?!我是被冤枉的!这就是真话!我要上诉!你们公安局随便乱抓人!让你们的局长来见我!”
楚闲林不仅理直气壮,还摆出了大人物的架子来。
但监狱长冷冷地注视着他,拿出了照片来:“楚闲林,交代一下这些女孩吧!”
从最开始的抵死不承认,到看到照片时的冷汗直冒,楚闲林的心防开始崩溃了。但他仍不想认输,什么谎话都现行编了出来:“这些都是电脑合成的图!合成图!我根本不认识这些女的!肯定是有人想污蔑我!”
“不认识?!电脑合成?!”监狱长示意手下打开了手机,里面正在播放楚闲林的a.v.:“那你看看这些录像里面的女孩子,你该不会还不认识吧?!”
楚闲林一下子瘫坐在铁椅上……
记不得接下来怎么审的了,他已然完全无法再狡辩。
——光是名单就有三张纸之多,这些都是张淑琴提供的。
楚闲林木木然低着头,看着掌心的指纹,算命的曾经说他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是五十岁的关头上总归会有一劫。今年他恰好五十岁,就迎来了这般的牢狱之灾……
签字,画押,收监……
他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阶下囚了呢?!
不对!楚闲林怒上心头——这一切都是拜张淑琴那个该死的女人所赐!
审核完毕,两名狱警过来,要再次把楚闲林关押起来。但楚闲林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的双手死死抓住了铁质的栅栏,咆哮了起来:“让张淑琴来见我!!他妈的这个表子!贱人!烂货!我他妈的要把她碎尸万段!”
其实张淑琴就在不远处的另一间审讯室里面。
张淑琴这次下手的十分痛快。十几年前,她就收买了楚闲林的一个属下。每次楚闲林在外面鬼混的时候,这个属下就会把照片反馈给她。如此一来二去,她掌握到了足以让楚闲林永世不得翻身的证据!
为了防止自己年老色衰的时候被楚闲林抛弃,所以张淑琴一直留存着这些证据。现在,为了孩子和亲弟弟,她也彻底豁出去了!
举报完了楚闲林,张淑琴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可言的。反而觉得一阵轻松,终于可以不再伺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了。她和孩子们终于解脱了!
——再说了,楚闲林现在坐了牢,他家的那些财产还在。楚家又没有其他的继承人了,这一笔钱不给她这个正妻还能给谁?!等她拿到了八千万的家产,就带着儿子女儿出国去!以后还是继续做个逍遥的阔太太!
想到自己可以继承楚家的家产,张淑琴不由得一阵激动。她甚至后悔举报的太晚了,应该早一些就对楚闲林下手的。说不定这样的话,自己和孩子就可以踢开楚闲林,单独去国外过逍遥日子了……
直到隔壁的审讯时爆发出一阵咆哮时,才让张淑琴如梦初醒。
听到楚闲林的吼叫声,张淑琴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一回他们夫妻两个是不死不休了!为了儿子女儿弟弟,她一股脑将楚闲林当年做的那些丑事都倒了出来!
反正大家都撕破了脸了!
张淑琴真的是越说越痛快,连楚闲林什么时候贪污了多少钱,挪用了几笔公款,她都一五一十地举报了出来。旁边的小书记员记录的都手酸了,张淑琴还在没完没了地继续说,好像在嫌楚闲林死得不够快似的。
这夫妻两个,一个不停地咒骂贱人去死,一个不停地举报丈夫的丑闻。两个人只隔了几堵墙的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呢!但是谁曾想,一个月之前,两个人还是别人眼中恩恩爱爱的伉俪夫妻呢!
举报完毕,夜都凉了下来。
十五年的夫妻感情,如今就成了这般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地步。
张淑琴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公安局,她整理了下衣冠,觉得把楚闲林送进了监狱以后,自己的好日子又快要到来了。
她并不在乎楚闲林的死活,反正有钱,有一对儿女就够了。
想到了儿女,她又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楚瑟:“我已经举报了楚闲林,可以把蕾蕾楚畅和我弟弟交出来了吗?!”
楚瑟冷笑,她和薄瑾亭什么人物?怎么会去惹这一身的腥?!绑架两个小孽种这件事,全程都是张小彬的意愿。至于张小彬拿着两个孩子干什么,他们只负责隔岸观火就可以了,反正责任全部都在张小彬的身上。
所以,淡淡道: “哦,他们跟着舅舅去了老家度个假。我想,你很快就可以听到消息了。”
“老家?!”张淑琴疑惑不已。
对,的确是老家,不过是楚闲林的老家。
一个十分偏远有名的吸.毒村……
第28章 寿宴【二更】
飞机遇到气流, 颠簸不已。
航班上,睡在商务舱的少年, 微微蹙起了眉宇。
他梦到了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一辆大货车尾随而至,把他的车逼到了道路的边缘, 继而翻下了山崖。
一阵天翻地覆以后,他发觉自己被压在车底下, 铁质窗框横穿了胸膛, 血流如注,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液体。胸口一阵窒息般的剧痛, 几乎让人的灵魂都四分五裂了开来。
他知道死亡已经很近了, 就不断地爬、爬、试图爬出这个满是狼藉的地方……地上是石子、泥土、车身的碎片、还有……他自己的碎片。
他费了最后一丝力气, 终于爬了出来,声音嘶哑:“救救我……”但上方几十米远的盘山公路上, 车祸的肇事者大笑不止, 笑的那般得意……猖獗…
发觉他还活着,肇事者不笑了,而是轻描淡写地道: “呦呵, 还活着呐?!”
这个人是来杀死我的……他这么判断, 但为时已晚。
不过, 双方之间隔了一道五十米的山壁,肇事者很快就发现自己无法下去。而远方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肇事者啐了一口唾沫, 再往下看了一眼, 觉得他伤成了这样, 肯定必死无疑。
临走之前, 肇事者还要开个恶毒的玩笑,就解开了皮带,向着下面的山谷撒了泡尿,口中大笑着道:“哎呦,你不是大少爷吗?你不是玩最漂亮的马子开最豪的车吗?!尝一尝爷爷的圣水味道怎么样?!保证这是龟儿子你尝过最好吃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他闻到了腥臭的味道,不断地咳嗽,身体的知觉越来越模糊。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如同魔鬼一般张狂的大笑声……
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冷汗已经湿透了衬衫。
喇叭里传来通告声:“各位乘客你们好,本次航班即将到达……”
***
12月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
天微微亮的时候,楚瑟就醒了过来。
如果你睡着正香、忽然感觉到脸上一冰、有湿热的呼吸近在咫尺、被子被掀开了半截、也会像她这样——大惊失色,“谁!”
“是我。”话音刚落,就被某人压在了身下,她略微放了心,含糊一句:“瑾亭,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啊……”一个吻就在这时候开始了,两瓣唇缠缠绵绵,薄瑾亭不客气地撷取她的温度,他吻得仔细又透彻,又侵入了她的唇舌之间……
这是早安吻是么……
楚瑟迷迷糊糊地想,分开了半个月,薄瑾亭这一回来就占她便宜,真够可以的啊!但谁让对方是薄瑾亭呢?她,也不想抵触。就这么任由他抱着、亲吻着,四肢百骸仿佛被热流过了一遍,浑身都软了下来。几乎都忘了自己被单下的身体,只穿了内衣内裤。
当他的双手抚摸上她的身体,楚瑟才清醒了过来——这丫的不仅想和她接吻啊!他是想和她xxoo啊!
可是才十五岁xxoo个头啊!
几乎是一把推开了他:“薄瑾亭你大早上的干什么呢?!”刚才晕乎乎的,没怎么看清楚他的情况。这一看楚瑟才发现,他穿着那件黑色的衬衫,身上有一层薄汗,衬衫也是半湿半干的。
看样子刚回家就扑到了她这边来。
呃……男人这么猴急了吗?!
楚瑟刚想开个玩笑,说我们还小呢,却发现他的眼神不太对。仿佛在克制着什么情绪,但还是露出了一丝阴郁。
“你……”楚瑟斟酌着语气: “薄瑾亭,你大早上的……回来也不吱个声,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事,想你了,就进来看看你。”不过刚才他真的是昏了头:“抱歉,我忘了你才十五岁。”
楚瑟抱着个被子,心里郁闷。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找个借口占自己的便宜?于是问道:“你真的不是来吃我豆腐的?”
“你才多大?我有那个必要吃豆腐脑吗?”薄瑾亭恢复了和颜悦色。
“豆腐脑?”
“就是豆腐的不完全形式。”
呵呵呵,薄大佬难得讲一次笑话,可是这个笑话好冷啊。楚瑟囧:“……说正经的,你这一次去香港,该办的寿礼办完了吗?”
“办完了,我也给你带了礼物。”薄瑾亭宠溺地看着她。
于是楚瑟睡不着了,她下了床,看到客厅里面摆满了大包小包的。
“我靠,gucci的包包!”
“我靠,香奈儿的情侣腕表!”
“我靠,日本资生堂的补水套装……”
“你到底有多少钱?”楚瑟都快哭了,她上辈子的工资也很高,但一直攒半年买个gucci的包包之类。哪里像薄瑾亭这样,买奢侈品一买就是买一套的。还买了几十套不重样的回来。
薄瑾亭回答:“这些用不了几个钱。”又道:“我姐姐去香港玩,也喜欢买这些东西。每次,她也是刷我的银.行卡。”
她点了点头,这还是薄瑾亭第一次主动提到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姐姐陈曦呢!想想陈曦那样漂亮窈窕,总是让她自行惭愧的,楚瑟就暗暗下了决定:这辈子,本姑娘也好好好保养。以后站出去不给薄瑾亭丢人!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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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是元旦,薄家老爷子大寿。
上午九点多,薄家老宅的山脚下已经豪车云集了。
楚瑟坐在车里,看到薄谨亭穿着一身西服,不大的男儿非要端起十二分的气派来。若不是知道他已经三十四岁了,还真是会说这个人虚伪。
她有些心疼他的少年老成,更担心的是,这次无论如何,薄谨亭都会面对他的后母和弟弟,薄家的内事她不太清楚,可是薄谨亭的性格她清楚。
说白了,有仇必报。这个男人也有他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
犹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有几个陌生男子探访了轮椅上的薄大少,她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少爷,二少爷已经去了法国了……”
“去了法国就去了法国,法国不是不管制枪支弹药吗?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只想要看到薄谨礼惨死异国他乡的消息。”
说这话的时候,那个男人很陌生,绝对不是她认识的薄谨亭。
有个属下唯唯诺诺道:“少爷,夫人还没出国,她还呆在老宅里,就是不肯搬出来……对了,您的母亲也在那里。”
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薄谨亭的冷笑,那是一种恨意透骨的笑:“薛荟伊知道我不会放过她儿子的,所以拿我母亲做人质威胁……好、好、你们继续去法国盯梢,我倒要看看,爷爷和父亲,要包庇这个女人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