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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仲修远抬眸看了一眼李牧,见李牧不再像之前那般生气之后,他又轻声说道:“你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即使是你没有那意思,有些事情有些时候该避还是要避一下的。”

  李牧挑眉,示意仲修远继续说下去。

  “而且苏雨又已经是待嫁的年纪了,若是让人看了去背后说闲话,总归是不好。”仲修远他还真的敢说下去。

  李牧这下真的是有些气笑了,这人的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哪只眼睛看着他和那苏雨有来往了?

  “避什么?她以后是要跟着我在山里做事情的。”李牧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人家小姑娘挺好的。”

  仲修远闻言立刻就急了,什么叫做人小姑娘挺好的?莫不是李牧还真的喜欢苏雨不成?

  仲修远抿着嘴紧张兮兮地看着李牧,生怕在李牧的脸上看到喜欢两个字。

  李牧却是一直面无表情,让他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仲修远看着这样的李牧没多久两只眼睛便瞪圆了,他突然就不想去了。

  若他去了,回来时李牧却和别人好上了,那他怎么办?

  仲修远的心中有些不安,他张嘴就想要和李牧理论,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好半晌之后,他才憋出一句话来,“你都已经成家了,是有家的人了……”

  他与李牧拜了堂,成了亲,交杯酒也喝了,这人怎么的就能够赖账?

  李牧却好似毫不在意,“所以呢?”

  还问所以呢?这人是真的不懂他的意思吗?仲修远紧紧拽着面前李牧的衣袖,是真的不舍得松手了。

  002.

  “你不是说你……”李牧不是说他喜欢男人吗?

  仲修远这么想着,话还没说完就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性,李牧虽然说过他喜欢男人,可他也没说过他不喜欢女人啊!

  “还是要去?”李牧看着面前一张脸脸色连连变化,显然是不知道又想歪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的人,有些无奈地问道。

  仲修远微微抿嘴,他知道李牧这会是在逗他玩,可他还是配合着入了戏,因为哪怕只是片刻,他也想着与这人多呆一会儿多说上两句话。

  见着仲修远这模样,李牧便知道他是心意已决。这人在他面前总是温柔好说话的模样,可那只是在他面前的特殊,李牧懂。

  又是片刻之后,李牧无声地长叹一声。他微微抬了手做了个勾搂的姿势,仲修远见状连忙凑上前去投入了李牧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

  雪地之中,仲修远紧紧地搂着李牧,李牧亦是如此,都不愿意松手。

  此去一别再见,不知道是何时。

  若有生之年,便是幸运。

  “自己小心些。”李牧轻声说道。

  仲修远无声地点了点头,他微微退后了些,然后吻上了李牧的唇。

  两人在雪中已经站了许久,此刻两人的唇早已经被冻红,如今触碰在一起却像是两道火焰融合,瞬间烧得更加厉害。

  李牧毫不犹豫地回应,疯狂地掠夺着仲修远口腔中的温暖,他抬手抵住仲修远的后脑让这人与自己靠得更近,然后辗转着舌尖吸吮着,试图把这人吞食入腹。

  仲修远此刻也激烈地回应着,他配合着李牧的动作让两人更加亲密无间,他唇齿间原本轻轻啃咬的动作在李牧开始回应后,立刻配合着张开嘴,让两人的舌紧紧包裹缠绵。

  这一吻结束时,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灼热的气息从两人的鼻口间呼出,在冰天雪地中化作一片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仲修远又抱着李牧站了好一会儿后,这才不舍得松了手,缓缓地转身顺着鸿叔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李牧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仲修远的背影也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这才转身离开。

  回了山里,白桂花等人对仲修远的离开都有些惊讶,唯独仲漫路像是早已经知道了一般。

  李牧没有去询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告诉他,仲漫路大概也有着他自己的考虑。

  仲修远离开之后,李牧再回到他们居住的山洞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把院子里头埋着的那些狼尽数挖了出来,那些已经被冻僵的狼被解冻之后被他拨了皮,狼皮全部都小心的留下储存,狼肉则是成为了众人一段时间的食物。

  大雪天里,众人围在火堆旁边坐着,吃着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肉食,这本该是一件极其高兴的事情,李牧却有些食不知味。

  鸿叔的离开,允儿的离开,还有仲修远的离开,三人的离开,一下子就让李牧的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虽然他还是和以往一般每日每日的围着鸭子转,甚至是因为三人的离开变得比以往更加忙碌,可是他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

  开春之后,大概四月份的时候,山里的雪就早已经完全化了。

  那之后,李牧又离开了山洞去外面看了两次,最后一次确定外面的战场已经转移走,镇上已经有些人回来居住后,他才带着那些鸭子还有其余的人一同回了山上。

  他们差不多是在十二月的时候进了山里,如今回来已经是四月,中间足足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再回到山上,山上已经全然变了模样。

  四月份的天气按理来说已经快要入春,但可能是因为前一年冬天大雪太大的原因,山里有些萧瑟,林间好些地方虽然已经开始冒出绿芽,却不如前一年。

  他们回到这山上的时候,山上已经有好些人家已经回来了,徐田家便是其中一家。

  他们就住在这附近不远处的码头附近的山里,消息灵通,因此战场转移走的消息他们也比较先得知。

  山里头也有些人没有回来,有些村里的人说是已经找到了亲戚,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有些却是谁也不知道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或者死在了路上。

  当初离开时大家都走得匆忙,贵重的东西收走其它的东西便这样扔着,如今回来,几个月已过去,山上也出了许多变化。

  好些房子不知道是被雪压塌了还是被洗劫的人弄塌的,总之是成了一片残骸,李牧家的虽然幸免于难,可他家那本就有些老旧的屋顶却破了个大洞。

  山里头的房子都有些老旧,好些都有几十年了,李牧家的房子就是这一类。

  李牧原身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倒是曾经想着要修葺一番,可是两人都走得早,后来这房子就归李牧了,但是那会儿他也才十二三岁根本管不着这些。

  再后来,这身体被他取而代之之后,他又被拉去参了军,一晃就是五年。

  从军队中退下来,李牧倒是有想过要修缮这屋,可是那之后他一直忙着养鸭子,每日每日的都忙不过来,也就没顾上。

  重新回到山里,李牧把鸭子全部都关到鸭笼里面去后,便琢磨着要趁机把这屋顶翻修一遍。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他养的那些鸭子也都已经长大,不过因为山里头一直没什么吃的,因此这一批鸭子的个头都非常的瘦小。

  如今既然回了山里,情况宽松了,他也就不急了,他准备留着再养养再说。

  他现在手里头还有剩些钱,虽然不多,但是补个屋顶还是够的。

  打定主意之后,李牧便开始再次忙碌起来。

  下山了好几趟,李牧把所需的材料全部都买了回来,准备抽个天气不错的时间开始动工。

  一个冬天过去之后,地里头的红薯也必须要重新种下,不然接下去一段时间鸭子饲料恐怕都要不够。

  事情多,李牧自己忙不过来,仲漫路虽然很懂事一直跟着在他的身边帮忙,但到底还是人手缺了。

  李牧索性找了徐田家,让他们家两人也像鸿叔之前一样,以后都跟着他做长工。

  把鸭子那边的事情都交给两人之后,李牧便自己琢磨着开始修屋顶,这事儿耽误不了,毕竟要住人,万一没修好要是遇到下雨天那就糟了。

  李牧自己上了屋顶修,仲漫路则是在一旁帮忙扶着梯子打下手,来回两三天的时间,倒也把那个洞给补上了。

  李牧是准备把整个屋顶都给翻一下的,不过这事情急不来,便分作了好几天,每天翻掉一部分。

  等李牧把所有的屋顶都翻修了一遍时,山下镇子上的许多人也都回来了,同时,镇上的众人也沸腾了。

  大宁出事了,大宁如今的皇帝突然病逝了。

  这消息对于整个大宁来说都如同惊天大雷,然而众人还没来得及感到惊讶,另外一道消息又传了出来,先皇林鸿重新代理治国。

  先皇林鸿当年病逝的事情,是发了国殇的,好些人现在都还记忆犹新,结果如今却又闹了这么一出。

  一时之间,整个大宁甚至是袁国都对这件事情猜疑不断,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可还没等众人从这两件事情当中缓过来,另外一件大事也爆发了,且这件事比之前的事情更令人震惊。

  袁国的常胜将军仲修远出现在了大宁的军队当中,摇身一变,变成了大宁的领衔大将军。

  这件事情给袁国和大宁两国人民带来的震撼,远远比之前两件事情更大,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件事上。

  一开始,也有不少人只是把这当作谣传,全然不信。

  直到仲修远领着大宁大军,抵御住了袁国的突袭后,两国的人才不得不相信这件事。

  事情确定,一时之间欢呼声、质疑声、咒骂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仲修远三个字,甚至就连李牧他们那偏远的山上都没能避免。

  仲修远的再次出现,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战场上,以至于另外一件事情竟被人忽略。

  在先皇林鸿重新登基开始处理政务后没多久,他就像袁国递交了谈和的外交书函。

  袁国半月之后送来回函,他们拒绝和谈。

  得到回函,大宁这边的人却并不惊讶。

  若早个五年,大宁要是愿意和谈,袁国一定会立刻就答应下来安排人过来和谈,但现在已经和五年之前截然不同了。

  一个五年又一个五年,这十年,已经把原本比袁国要富裕、强大得多的大宁,拖得成了只剩下一堆难民的空壳。

  如今的大宁,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强国。

  如今的大宁,早已经比不上袁国富有。

  如今的大宁,早已经和当初的袁国对调了身份。

  一个比不上自己一个曾经攻打自己十年的国家,如今却向自己递来谈和的信函,袁国的人自然没有理由马上答应。

  袁国拒绝和谈,大宁这边早有准备,所以在收到回函的同时便立刻派遣了使团出使,希望能够当面交谈。

  然后,使团再次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张长长的列单。

  面对那一份长长的列单,身处皇宫当中的先皇林鸿也并不惊讶,他从上至下仔细阅读一遍之后,只是苦笑着放到了手边。

  在外人看来,现如今的袁国是没有理由和他们大宁和谈的,但是朝中的众人却清楚袁国不会拒绝他们的和谈,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和他们和谈。

  这一场仗不只是他们已经不想再打,袁国的人更加不想打,可是如今十年过去,袁国因为大宁伤痕遍布,如果袁国现在就这样轻易答应下来,他们对袁国民众也交代不了。

  更重要的,他们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

  大宁当初说打就打,如今说谈和就又谈和,就算民众能接受,他们自己也接受不了。

  于是便有了这第一次拒绝,回头却又送了一份单子过来的戏码。

  和谈可以,但是却有条件。

  大宁这边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袁国有些过分了,他们送来的这份单子,以大宁如今的国情来看大宁根本负担不起。

  就算是勉强应下,大宁的民众怕是也要因为这一份合约而更加艰难,这完全违背了停战谈和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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