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现在手上,正在做着这种伺候人的事情。
本该有些违和,可是他的态度太过坦然,整个人看起来也太过平静,反倒让凤青梧起伏的心绪也似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的目光在铜镜中追逐着男人,感觉自己渐渐地痴了。
抛开身份,抛开他本身一堆乱摊子,他实在是她所能想象出来的最为完美的对象,无一处不令她感觉满意。
可惜——
长睫垂落,凤青梧感觉心尖有点细微的疼意。
注视着镜中恍若神祇的男人,抿紧了唇瓣。
“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君冥丢下擦头发的棉巾,抬眼静静地看向她。
漆黑的眼眸幽冷深邃,跟她在铜镜当中对视。
凤青梧顿了一下,捏着木梳的手微微用力,轻声道:“多谢冥皇叔。”
司君冥应了一声,去床榻边坐下,擦拭着他随身的长剑。
凤青梧也收回目光,一边梳顺自己的长发,一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她穿着粉色里衣,衬得她越发唇红齿白,肌肤吹弹可破,鲜嫩可口。
她的眸光仿佛含着水,潋滟得犹如被吹皱的春水,脸颊泛着桃红,整个人完全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凤青梧忍不住咬着唇瓣,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犹豫了片刻,她打开口脂盒子,用指腹蘸取一些轻柔地点在唇上晕开。
浅浅的绯红将她饱满的唇瓣染红,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明艳不可方物,在烛火下,像是从话本里走出的精怪。
她冲着铜镜里地自己抿唇一笑,一瞬间色若春花,夺魂摄魄。
凤青梧这才满意地起身,主动爬进床榻里侧,扯着被子将自己盖到鼻尖,只露出一双潋滟的眸子。
嗓音带着甜意,轻声道:“时间不早了,冥皇叔睡吧。”
“嗯。”
司君冥淡淡地应了一声,察觉到她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
抬手将她的被子往下扯了扯。
没扯动。
他扬起眉,看向她。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把被子扯得这么高,很容易睡觉的时候喘不过气来,这样睡既不舒服也不健康,她又何必这个样子?
凤青梧的脸颊“腾”得红了起来,有点不敢看他。
这要让她怎么解释?
刚才在镜子面前,她鬼使神差地就偷偷涂了一点口脂,简直想死洞房花烛夜刚卸完妆的新娘,为了维持在丈夫面前的美貌偷偷给自己点上红唇。
做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面对他的目光她却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她怕他察觉到她这小小的臭美举动,怕他明了她这一点小小的心机。
因此她只能拼命地拽住被子,挡住自己涂了口脂的嘴唇,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觉得今晚有点冷……这样睡,刚好合适。”
司君冥眉头微微皱起,抓着被子的大手没有松开的迹象,嗓音平静地道:“本王抱着你睡。”
这样就不会冷了,也不需要把口鼻都盖住了。
凤青梧奇异地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心里升起甜蜜又尴尬的复杂滋味儿。
“我,我这样挺舒服的。”
她含混得小声道:“也许等会儿我就拉下去了。冥皇叔,快些熄灯睡觉吧!”
说着说着,她干脆整张脸都埋到了被子里,内心不停地尖叫。
丢脸!
真的是太丢脸了!
她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
不过是偷偷涂了个口脂,连化妆都不算,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他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她坦坦荡荡地涂了,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她怎么这么怂啊!
凤青梧在心底里疯狂地自我唾弃,始终不敢露头。
在被子里偷偷竖起耳朵,倾听着司君冥的动作。
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自欺欺人地把自己藏在猎人的眼皮子底下,耳朵都垂了下来,期待能够蒙混过关似的。
司君冥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紧接着,凤青梧就感觉到旁边的被子被掀开,一道温热结实的身躯钻了进来,带着淡淡的冷香靠近。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然后在被子掀动时泄露进来的光线里,看到一张倏然放大、面无表情的俊脸。
“既然这样,本王陪王妃。”
司君冥冷淡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道:“等王妃想出去了,就早些出去休息。”
凤青梧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嘴角疯狂上扬。
啊啊啊啊啊!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冷淡这么木讷,偏偏又这么会撩啊!
她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后,就没有一刻不因为他不经意的举动而满心甜蜜。
这种感觉,真的太复杂了。
这就是跟渣男谈恋爱的刺激吗?
脑袋里数个想法刷屏,现实里的凤青梧却难得的文静秀气,轻轻应了一声:“嗯。”
说不出的乖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问题,声音总叫人觉得软趴趴的。
片刻的寂静之后,凤青梧能够感受到男人的身体更加靠近一些,紧接着有力的臂膀从她的脖子下穿了过去,直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现在这样,不冷了吧?”
司君冥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问她。
“不,不冷了。”
凤青梧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过热,已经完全宕机了。
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满脑袋的尖叫声,木愣愣地任由他把自己环抱在怀中,紧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体温。
这,这是她能够体验到的吗?
这腹肌和胸肌的触感,这男友力满满的拥抱,这掩藏在平静下的温柔……
这是她不花钱就能享受到的吗?
就在她内心尖叫的时候,听到男人用轻飘飘的平静语气,道:“既然不冷了,可以出来了吗?”
他又沉默了片刻,紧接着补上了一句:“你的心跳太大声,吵到我了。”
凤青梧整个木然。
哦,这是她的错咯?
是她不该过于心动,心脏跳得又快又急,吵到他的耳朵咯?
在被子包裹出来的这一方天地,在黑暗中很容易能叫人感觉到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