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人多力量大。等到恶龙出现,我们齐心协力,一起摘得这屠龙之功。”
“那就要靠文小姐多多关照了。”李牧羊微微拱手,笑着说道。
“相马公子客气。”文弱弱娇笑出声。
正在这时,一群人挟裹着风雪急速而至。
第五百七十八章 以死明志!
天都。崔家大宅。
“可是此人?”崔洗尘指着跪在地上的燕相马,出声问道。
几名大武官员上前围拢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其中一面大胡子官员出声说道:“样貌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相似,年纪也对得上。”
“那人说自己是西风燕相马,就是他杀了我们的大武世子武裂。”
“出手真狠啊,不仅仅杀了我们的世子武裂,还杀了我大武数千边军,简直是罪恶滔天,令人发指――”
※※※
大将军武意放下手里的茶杯,仔细的打量着跪在面前的燕相马,出声问道:“你就是燕相马?”
“正是。”燕相马抬头看着武意,正色说道。
“你可曾去过大武金州?”
“不曾去过。”
“当真不曾去过?”
燕相马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说道:“我倒是想去领略金州风光,但是最近一段时日我一直在天都当值,不曾离开过天都一步。这件事情,有很多人可以给我作证。武大将军出去稍微打听便知道了。相马作不得假。”
“你觉得这很可笑?”武意察觉到燕相马嘴角的笑意,冷声说道。
“大将军息怒,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燕相马出声说道。“我这是自嘲。相马担任西风帝国监察司长史之职,现在正是帝国多事之秋,相马一直在天都履行自己的监察长史职责。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歹人冒充相马的名声去做此恶事。还劳烦武大将军和各位上官万里迢迢来我西风问罪――燕相马何等冤屈?”
崔洗尘看着武意,说道:“相马所说句句属实,这件事情,老朽就倚老卖老一次,用自己的名声给他做个保人。相马最近一段时日确实在天都当值,不曾离开过天都一步。再说,倘若他当真敢行此恶事,不劳大将军动手,我就一掌把他给劈了。西风大武两国交好多年,老朽怎么能让家族小辈坏了军国大事两国情谊?”
武意对着崔洗尘拱了拱手,说道:“崔国公莫恼,国公所言,武意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此事实在是蹊跷,有人跑到大武边疆去杀人,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燕相马――国公大人应当知道,武裂是我三叔武昭的儿子,一直在着力培养,以后是可能接我三叔爵位的。”
“现在武裂被人杀了,三叔暴跳如雷。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三叔原本想着提兵来找西风讨个说法的。但是正如国公所言,西风大武两国交好多年,此事中间定然有什么误会。于是三叔委派小侄前来作使,为的就是找西风要一个解释,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既然此事是因为燕相马而起,那我们自然是要找到燕相马问个明白才行。所以,倘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国公大人勿要怪罪。毕竟,武意也是受命于人。”
崔洗尘拱了拱手,说道:“怎能怪罪?武裂世子被恶人所害,老朽也能够感同身受,同样的悲愤不已。只是此事确实不是相马所为。定是那恶人与我崔家有仇,所以才将此事推到我崔家头上。大将军请细想,倘若当真是燕相马所为,他怎会当众高谈自己的姓名?原本应当隐瞒起来才是正理。”
武意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国公大人说有人杀人之后故意栽赃崔家,不知道国公大人可有什么怀疑人选?”
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燕相马身上,说道:“相马长史可有怀疑对象?以前可曾和什么人结仇结怨?”
崔洗尘的眼神落在燕相马的身上,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燕相马认真思索一番,说道:“之前倒是可以确定:没有。但是自从接任监察司长史一职之后,确实做了不少得罪人的事情。譬如最近,几乎将陆氏贼党给一网打尽。想来是那些忠于陆氏的人嫉恨于我,所以才将此事推到我的身上来吧。”
崔洗尘收回视线,眼里闪过一抹精芒。
“确切一些呢?或者说,相马长史给本将军说出几个名字――这样本将军回去也好和三叔交差。”
燕相马点了点头,说道:“巡城司李可风将军的长子李虎,威武大将军张涛的三个儿子全部逃脱,洛城城主蔡万年以及他们一族年轻子弟――这些人都有可能做此恶事。”
“那个――李牧羊呢?”武意眼里有火焰燃烧。
燕相马摇头,说道:“听闻那恶龙被人屠杀至死。不过,后来又被星空学院给救了――将军细想,就算那头恶龙逃过一劫,也定当元气大伤,需要寻找隐蔽之地休养生息才是。再说,他的体内还被宋老神仙打入了八根幽冥钉,我若是那李牧羊,在体内的幽冥钉没有摘掉之前,是万万不敢进入人族世界的。”
顿了顿,燕相马又接着补充道:“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倘若当真是那恶龙行了险招,大武国也不得不防。九国联军将其打入深渊,他对九国深之入骨――”
武意打断燕相马的话,冷笑出声,说道:“恐怕不是九国吧?就算是恨,那也只是恨我们七国联军而已。孔雀王朝和黑炎帝国,那头恶龙是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的――”
“大将军所言甚是。”燕相马一幅我完全站在你这边考虑的模样,说道:“倘若当真是那头恶龙行凶,咱们也不得不防着。我想,大武皇室定然已经派遣了不少高手前去寻找那冒充相马的恶徒了吧?将其抓获,好好审问一番就是。那个时候,相马也就清白了。”
武意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大武已经派遣了数十高手前去追寻那恶徒的下落。倘若将其抓获,定然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盼望大武早日将那恶徒抓获,给武裂世子报仇雪恨,也还相马清白之身。”
武意亲自伸手将燕相马搀扶起来,说道:“经过此番交谈,本将军已经能够确认相马长史并非那行凶之人。回去之后,也会如此向三叔禀告。”
“谢谢大将军。”燕相马躬身道谢。
“老朽也替相马谢过大将军。”崔洗尘拱手道谢。
“国公大人切莫如此,实在是折煞晚辈了。”武意不敢在崔洗尘面前托大。以前陆家没有倒塌的时候,崔洗尘就是三公之一。现在陆家倒台,宋家和崔家挟持皇室号令西风帝国。现在这个老人是西风帝国当之无愧的第二人。至于现在坐在上面的那个傀儡皇帝,应当排在第几位还真不好说。
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猜测了一阵子凶手之后,武意便率领着几名下属前去鸿胪寺休息。
崔洗尘带着一众西风官员和崔家晚辈亲自将他们送至崔府大门外面,等到那一长排马车车队消失不见,崔洗尘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燕相马,出声说道:“你跟我来。”
“是。外公。”燕相马躬身说道。
书房,又有佣人送来香茗。
崔洗尘任由那茶香袅袅,一双虎目在燕相马的脸上身上扫来扫去。
燕相马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面前,一幅坦然无惧的模样。
“你当真不知道是何人冒充你的名讳行凶?”崔洗尘沉声问道。
燕相马一脸的苦笑,说道:“外公,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从来没有离开过天都半步,又怎么可能知道万里之外的事情呢?”
“你的心中就没有猜疑之人?”
“确实有那么几个,但是也没办法确定――所以我就索性全部都告知了武将军,由大武的人去辨别真凶吧。就算是他们查不出谁是真凶,将那些陆氏逆贼全部铲除,也算是了却了我们监察司的一项职责,为我们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崔洗尘眼神阴厉,久久的沉默不语。
良久,他看着站在面前的燕相马,问道:“你的心在哪里?”
燕相马大惊,说道:“外公何出此言?”
“先皇曾经找你私聊,问你可有取而代之之心――虽然说你是我的外孙,你的母亲是我的女儿。但是,你毕竟姓燕。相马,你当真以为,燕家可以取代崔家成为西风国柱吗?”
扑通!
燕相马重重的跪了下去,伏下身体,泪流满面的说道:“外公,相马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想法。倘若相马有如此诛心的想法,那就是禽兽不如,猪狗不如――相马的一切都是外公给的,燕家的壮大也是因为依附在崔家这艘大船之上。相马何敢藏有私心?燕家又何敢藏有私心?外公如此疑我,让相马心如刀割又羞愧难当――倘若外公不信,相马愿意以死来自证清白。”
第五百七十九章 长白寻仇!
燕相马痛哭流涕,悲伤不已。
崔洗尘盯着他伏在地上颤抖不已的肩膀,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我信你。都是一家人,用得着说这些生生死死的话?”
“外公――”
崔洗尘摆了摆手,说道:“起来。我倒并不是怀疑你。只是人心邪恶,你又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怕你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而已。”
“相马知道错了。”燕相马嘶声说道:“以前少不更事,以后有难以抉择的事情,我会第一时间来请外公为我权衡。”
“此事过了,休要再提。”崔洗尘说道:“大武与我西风交好,特别是现在的这番局面下,西风是需要大武这样一个坚定盟友的。倘若因为此事影响了我们西风和大武之间的关系,怕是那孔雀王朝和黑炎帝国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甚至怀疑此事就是孔雀王朝或者黑炎帝国派遣高手所为,为的就是离间我们西风和大武国之间的关系。”
“此事我们需要派遣人去调查吗?”
“我已经派人去做了,你履行好手上职责就够了。”崔洗尘说道。“虽然说武意将军已经信任了你,确定此事与你无关,但是,倘若你有什么怀疑对象或者可用证据,也要第一时间和武将军那边协商。帮助他们尽快找到真凶,也为自己洗涮清白。”
“是。”燕相马躬身受教。“相马知道怎么做了。”
崔洗尘摆了摆手,说道:“去忙吧。”
“是。”燕相马转身欲走。
顿了顿,又停下脚步,说道:“外公,我能否去看望小心妹妹?”
崔洗尘表情凝重,说道:“你们本是兄妹,想去就去,用不着和我禀报。”
“是。外公。”燕相马高兴的说道。
走出书房,燕相马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就连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那隐在发丝间的一滴汗珠,也终于被释放开来顺着额头流敞下来。
此时的燕相马几近虚脱,汗流夹背。
崔家老宅,深庭小院。
燕相马扣了扣门,开门的俏丫鬟柳绿看到是燕相马,高兴的唤道:“相马少爷来了,相马少爷来了――”
桃红端着一盆墨水出来,看到燕相马进来,赶紧躬身行礼,笑着说道:“相马少爷来了,小姐正在作画呢,你过去瞧瞧去。”
等到燕相马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桃红低声说道:“小姐情绪不佳,相马少爷多讲几个笑话逗她乐乐。奴婢已经好多日没有见到小姐笑过了。”
燕相马剑眉微凝,说道:“我知道了。你们俩都下去吧。”
“是。”桃红和柳绿躬身行礼,同时退到侧房去了。
燕相马掀开屋帘,看到崔小心正在窗台前认真作画。
燕相马没敢打扰,镊手镊脚的走了过去,站在崔小心的身后仔细作画。
崔小心画的是一幅《春意图》,桃树满园,落红缤纷,一条黑狗正伏在桃树底下懒洋洋的晒太阳。
这桃花让人眼熟,这黑狗也同样的让人眼熟。
画至一半,崔小心突然间有些烦躁的放下了画笔,头也不回的说道:“模仿别人,终究是落了下乘。更何况,越是模仿,越知道差距甚远。此画粗俗不堪,难以入目。”
“李牧羊的那幅《春光乍泄》是入了品级的,一笔写尽春意,就连书画双绝的顾荒芜都称赞其为天纵天才的人物,甚至主动开口收其为徒――小心以前不喜作画,只好读书。现在怎么也跟着学起画来了?”
“你知道李牧羊以前是什么样子吗?”崔小心出声问道。
“又黑又瘦,学业一流。当然,是倒着数。”燕相马回答着说道。
“那是道听途说吧?”
“怎么?难道不是这样吗?自从李牧羊被星空学院录取之后,有关他的传记可是出了不少版本。当初在江南城的时候索性无事,还让家仆买来仔细看了几本。倒也挺有意思。”
“说实话,以前我都不知道李牧羊是什么模样。”崔小心说道。“虽然我们是同班同学,但是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即使他被老师刁难几句,同学羞辱几回,我也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久而久之,这个人倒是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我知道小心心高气傲,别说是那个时候的李牧羊,就是放眼整个江南城,又有谁能够被你记在心里?”
“文考前夕,学校组织游园,有同学去欺负他,却被他一拳击倒。他出手打人,我并不觉得诧异。但是他打人之后和我说的那几句话,却让我一直记忆犹新,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