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名士兵忽地指着墙壁道:“将军,这里是空的。”此处本挂着一幅画,后来怀恩在画卷中发现了密藏的书信,士兵就想检查一下挂在墙上的几幅字画,结果字画没问题,其中一幅画后面的墙壁却发现了问题。
信王呼吸急促,垂在身侧的双手抵制不住的发抖;那厢,张晋已是大步来到士兵所指的墙壁前,屈指敲了敲,果然发现声音空洞,里面应该是一个暗格,但检查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缝隙或是机关,他回头道:“麻烦王爷打开!”
等了一会儿,不见信王有所动作,张晋沉眸道:“既然王爷不肯动手,末将只好自己来了。”说着,他将全身劲道贯注于双拳之中,重重砸在墙上,仅仅是一拳,用上等青砖砌成的墙便出现细如蛛网的裂缝,墙灰“扑扑”的往下掉,可见张晋武功之强。
在张晋准备挥出第二拳时,长史忽地站了出来,“将军且慢,小人知道机关在哪里。”
张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打开!”
“是。”长史应了一声,走到长案后,握住椅子左侧扶手的蟒蛇头用力一转,在一连串“卡啦啦”的响声中,那一面墙壁竟然整个翻转了过来;众人恍然,难怪找不到缝隙了,原来整面墙都是机关,在墙的背后,是一间小小的密室,摆放了许多书信文件。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十年积怨
第一百二十章十年积怨
“是你陷害本王?”信王面色阴寒地盯着长史,言语间有着按捺不住的怒气,除了打小就跟随他的几个心腹之外,最倚重的就是这个五年前来他府中当差的长史,结果却被他给出卖!
“王爷在勾结东凌人之时,就该料到会有今日,怪不得小人!”长史话音未落,脖子已经被信王掐住,后者咬牙切齿地道:“本王没有勾结东凌人,从来都没有,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否则本王就扭断你的脖子!”
信王的突然发难令众人大惊,顾不得密室里的书信,纷纷拔刀将他团团围住,张晋大声喝道:“请王爷立刻放手,否则休怪末将不客气!”
信王根本不理会他,赤红双目死死盯着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的长史,低吼道:“说!说啊!”
“没……没人!”长史艰难地自喉咙里吐出两个字,可惜这并不是信王要的答案,他再次加重了手里的力道,面目狰狞地吼道:“一定有人,是谁,快说!”
长史被他掐得两眼翻白,鼻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再这样下去,非得活活被掐死不可!
张晋见事态紧急,狠一狠心,挥拳往信王胸口打去,将后者打退数步,掐着长史的手也终于松开了。
长史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向信王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他刚才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放开!放开本王!”在张晋一拳逼退信王后,几名士兵在怀恩的示意下,紧紧按住信王,以免他又闹出什么事来。
怀恩上前扶起长史,“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长史抚一抚刺痛的脖颈,道:“多谢公公,小人没事。”
怀恩点点头,“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间密室,信王告诉你的?”
“小人虽然跟了信王五年,但他对小人并非全然信任,密室之事,未曾提过只字片语;是昨日小人收拾东西之时,无意中发现椅子被固定在地上,好奇摸索之下,发现了这个机关。”说着,他急急道:“公公,信王勾结东凌,谋害王太傅的事情,小人事先毫不知情,不关小人的事情,请公公明鉴。”
“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本王如此信任你,竟然这样陷害本王,本王发誓,不论今日之后是生是死,都绝不会放过你!”信王怨毒的咒骂着,今日这出事,不止毁了他多年来的图谋,甚至连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这个长史所赐,让他怎能不恨!
有士兵奔进来,在张晋耳边低语几句,在示意他下去后,张晋对怀恩道:“公公,城西那边已经办妥,我们该去向陛下覆命了。”
怀恩挑一挑花白的眉毛,“都擒住了?”
张晋点头道:“虽然死伤不少,但所幸都擒住了了,无一逃走。”
信王在一旁打了个寒战,京西……难道是自己豢养死士的宅子被发现了,不,不会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东方洄没理由会知道的。
在这样的惶恐与猜测中,信王被带到了承德殿,东方洄在一一看过他们呈上来的书信与卷宗后,面色青白如霜冻,仅有的那抹血色如胭脂一般浮在面颊上,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东方洄手指微颤地放下最后一封书信,撑着案沿起身,一步步走到信王面前,痛声道:“你一直是朕最尊重的兄长,可是现在……”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究竟朕哪里亏待了你,令你做出这样不顾大周,不顾先祖的事情来?”
“冤枉,臣冤枉!”信王强行挣开两边士兵,含泪道:“陛下待臣恩重如山,臣岂会做出这等忘恩负义,违背君臣之道的事情来,是府中长史受人指使,故意嫁祸于臣,求陛下明察。”
怀恩在一旁道:“陛下,长史这会儿正候在殿外,是否要传他进来?”
东方洄没有理他,径直盯着信王道:“好,朕就当那些书信与东凌刀是长史嫁祸给你的,那书房密室,还有养在你京西宅子里的那些人你怎么解释?难道也都是他嫁祸吗的?”
信王面上血色瞬间褪尽,京西宅子的秘密,果然是被发现了,他所有的一切,都被人挖了出来,毫无保留地摊在天光下;他……无路可逃了!
“大哥,朕一直那么信任你,可你却勾结外敌,豢养死士,残害兄弟,谋害王太傅,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怎么可以……”信王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许久,他抬起那张灰败如死人的脸庞,“这一切,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大哥你在说什么,你……”
“够了!”信王暴喝一声,朝东方洄吼道:“不要再假情假意的叫什么大哥了,你心里根本没有将我当成你大哥,从来没有!”
“放肆!”怀恩挑动着花白双眉,细声喝道:“大胆信王,竟敢对陛下无礼,还不立刻跪下请罪!”
“请罪?”信王冷笑一声,“难道我跪在地上,他就会饶过我吗?不会,他好不容易才将我逼到这一步,又怎肯放弃。”
“朕逼你什么,现在是你做错了事,何以全部都赖到了朕身上?”
“我啊!”信王指着自己胸口,大声道:“是父皇的长子,一直以来,我都以父皇为榜样,努力学习,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替父皇分担繁杂的朝政,让他可以不用那么累;可结果呢,父皇却立了你为太子,将皇位传给了明明是次子的你,凭什么,凭什么啊!”积压了十年的不甘、痛苦、委屈全部都在这一刻暴发了出来。
东方洄目中尽是阴翳,“从父皇册封朕为东宫太子的那一刻,朕就知道,你不甘心,但朕从来没在意过,登基之后,加封你为一等亲王,赏双亲王俸禄;朕做这么多,不为其他,只因为你是朕敬重的兄长;朕总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朕的苦心,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朕;东方汌,你很好!”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是杀是留
第一百二十一章是杀是留
信王冷笑连连,“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带假面具来训斥朕,演技可真好,难道连父皇也被你蒙在鼓中,可惜,你骗不了我!”停顿片刻,他又厌恶地道:“堂堂大周后,竟然利用青楼来搜集情报,你说……这事如果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我的陛下!”最后四个字,是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可见信王对他的恨意之深!
东方洄面目一沉,冷声道:“朕岂会与青楼有关,休得胡言!”莫说只是信王,就算绿衣当面指证,他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信王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嗤声道:“不管你承认与否,这都是事实,只是你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一帮东凌人来,坏了你的好事。”
东方洄默默盯着他,许久叹息道:“朕以真心相待,换来的却是一副狼心狗肺,可悲可叹!”
“说得真是好听,可惜,二十几年,东方洄,我从来没在你身上看到过‘真心’二字。”停顿片刻,他又道:“还有卫太后,你们母子都是一样,一辈子带着假面具做人。”
见信王连卫太后也牵在内,东方洄脸色越发阴沉,“朕原本答应了父皇,会善待众兄弟,但你这次,实在罪犯滔天,且全无悔改之意,朕实在难以饶你!”
“你对我何曾有饶过之念,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你也早晚会动手;东方洄,你心里根本就不愿意任何一个兄弟活着,包括……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