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梓越说:“我才没给她讲呢!我让她回家去,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做,想不到再来找我!我估计啊,过几天,她就该哭着鼻子来找我了。”
孙静言说:“人家成绩跟你差不多,应该不会做不出来吧?”
廖梓越洋洋得意地说:“我们两个是成绩差不多,不过她的语文比我好点,我数学比她好点,我做得出来的题目,她可不一定能够做得出来。”
孙静言明白了,问:“如果她来找你问,你就会给她讲吗?”
“当然没那么容易了,我得先让她叫我一声廖老师,然后承认自己数学不如我,然后我才会讲,不然我才不给她讲呢。”
“那她可能会去找别人给她讲哦。”
“那就等着吧,看她来找我不。对了,孙老师,你不会生气我把你出的题目,给别人做吧?”
孙静言之前说过,自己出的题目,不要拿去随意传播的。
孙静言说:“这次就算了,你别拿去让别人商用就行了。这出题目,就跟写作文是一样的,原创者是有版权的,如果出题人没有授权,其他人最好不要随意使用。”
在这个版权观念薄弱的年头,想要保护这样一点合法权益也是不容易啊。
廖梓越忙说:“我知道了,孙老师,我一定会注意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孙静言便让他准备开始上课了。
外间,孙连胜做了一会儿暑假作业,做到第二页的时候,激情消耗完了,便又拿起游戏机,开始玩游戏了。
夏言看了他一眼,瞄了瞄他的暑假作业,也没说什么。
当然,接下来的时间里,孙连胜也没有动过他的暑假作业了,只是把作业收了起来。
这一次,回到家里的时候,没有别人在家里,感觉家里清静多了。
吃饭的时候,才听到尹爱莲说:“二华,你说奇怪不,隔壁小张,她今天看见我就躲,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孙二华并不在意这点女人之间的事儿,他随口敷衍说:“可能是你自己真的在没注意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她呢。”
尹爱莲想都不想就摇头否认说:“不可能,我又不是那种人,不知道分寸。我摸着良心说,我没有对不起她。”
“那人家为什么躲着你,不跟你说话,也不理你?”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尹爱莲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孙静言只默默地吃饭,不发一言,孙连胜也不知道孙静言做了什么,所以也没插话。
在孙静言看来,尹爱莲这是在意邻居比在意女儿更多啊!
“人家不理你,你就随她咯,你还能少块肉不成?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街坊邻居。我今天倒是听说一件事,有个人家的姑娘,今年高考考了六百多分呢!政府奖励好多钱,不仅学费有了,连乡下都能够盖一栋新房子了。”
孙二华在外面卖菜的时候,也会将三轮车跟别人停在一块儿,跟别的摊主聊聊天,吹吹牛之类的,这个事儿,估计是哪个卖菜的还是卖水果的说的。
这样的事情,他隔三差五就要听到几件,听了一定会回来讲,为了就是让姐弟两个学习学习,好好读书。
孙静言无法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只是敷衍地点头,算是应付过去了。
不过,张阿姨竟然吓得连话都不敢跟尹爱莲说了,这是孙静言没想到的,她只是让她不要在尹爱莲面前瞎咧咧而已,免得尹爱莲总是拿她出气。
不过,两个人不说话也好,断了这联系,省的以后还有这样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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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的模样
当然, 孙静言也十分清楚, 两家是邻居, 不过是一墙之隔,真让两个人不再说话, 可能性不大。除非两个人因为什么事情, 大吵一架,老死不相往来了。
孙静言心里琢磨着这个事情, 连尹爱莲在饭桌上八卦的邻居的事情, 也没有听进去。
隔壁的那个媳妇不再过来拉着尹爱莲吹风, 故意给她拱火, 果然日子就要平静多了,尹爱莲不会在一进门的时候就是一顿夹枪带棒的话了。
孙静言觉得,掌握这个把柄, 还真是十分有用的。
过几天,孙静言手上的书看完了,便决定去那个收废品的人家再去买两本。
现在程颖慧中午就回家了,她不会去了。夏言自己弄了辆自行车骑, 每天跟着孙静言一起回家。
下午的时候,孙静言跟夏言说:“今天回家的时候, 我要去买点书,如果你不去的话, 就先自己回去吧。”
夏言问:“你要去哪里买书?新华书店还是什么地方?”
新华书店的书都是新书,而且都是正版,就是人家按原价卖, 不打折,太贵,孙静言觉得不划算,当然不会去。
“不是,是一个有点偏僻的地方。”
“我可以跟你去吗?”
“当然可以了,只是那边有些不太整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
六点左右,孙静言载着孙连胜,夏言骑着车,跟着孙静言,三个人一起去了那个收废品的地方。
这个地方只有孙静言来过,另外两个人有些好奇,又有些嫌弃。
夏言不用说,从没到过这么脏乱差的地方。
而孙连胜,虽然家里住的地方没有多繁华,也是十分破旧的巷子,邻居们隔窗相望,隔墙闻声,但是也没有破烂到这种地步,简直是住在垃圾堆里一样。
不过人家本来就是收破烂的,也可以说是住在垃圾堆里。
孙静言熟门熟路地进了门,院子里依旧堆得满满的,孙静言在外面喊了两声:“老板!老板!”
没有回应。
孙静言觉得奇怪,难道家里没人吗?那个小姑娘也不在家?
三个人朝里面走了一点,黑洞洞的门里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原来是那个头发蓬乱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些纸,那纸还是书本纸张,但是上面还沾着……血?!
孙静言吓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问:“你在做什么呢?”
小姑娘看着孙静言,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谁,说:“是你啊,我……我在给我妈换纸。”
“你妈?”孙静言有些意外,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还有妈妈,她以为这个小姑娘只有爸爸呢。
“我妈妈,来月*经了。”小姑娘语气毫无变化地说。
孙静言只感觉头顶和脸上的皮肤一阵发麻,这小姑娘也是什么都不懂,当着外人的面就直接说妈妈来月*经了,真是……
不过,这样看来,那纸上的血就是她妈妈身上的了。
孙静言对夏言说:“他们那边是放旧书的地方,你带连胜过去看看,我去帮帮她。”
夏言是还没到年纪,而孙连胜也是个懵懂的小男孩,两个人根本不知道月*经是什么,因此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等夏言带着孙连胜去找书了,孙静言朝着小姑娘走过去,说:“这个纸,还是扔远点吧。你已经给你妈妈换好了吗?”
“差不多了,就是我妈妈不太乖,每次换这个的时候都不听话。”小姑娘看上去还有些生气。
孙静言觉得奇怪,本以为是她妈妈身体瘫痪,不能自己做这个事情,才让女儿来的,怎么会还不乖?
“我……可以见见你妈妈吗?”
小姑娘有些犹豫:“我妈妈有时候会打人,我怕她打你。”
“我远远地看看,不靠过去,她就打不到我啦。”孙静言哄着说。
小姑娘努力地想了想,才点头说:“好吧,我带你去看看她,你要小心哦!”
说着,两个人进了屋里。
孙静言还是第一次来到他们的起居的地方,真是黑暗、脏乱,这样的情形,真是难以想象,竟然是人生存的地方。
小姑娘领着孙静言,打开一扇门,里面有一个女人,头发也是蓬乱的,坐在床边,发着呆。
能够坐在床边,说明身体没问题,既然要女儿帮忙处理月*经的事情,说明她自己做不到,难道是精神有问题?
这么一来,倒是合情合理了,不能自理,还会打人,确实是精神病的特征啊。
“你看,她还是挺文静的,没有要打我呢!”
小姑娘露出轻松的笑容,说:“是啊,幸亏没有打你,我好怕的。”
“她经常打你吗?”
“也不是经常,她还是认得我的,偶尔打吧。”
孙静言才注意到,小姑娘的手臂上有一些伤痕清淤。
这小姑娘对于孙静言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似乎没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妈很丢人,也是一个奇特的小姑娘。
此时她手里还拿着那带血的纸,孙静言问:“这是换下来的吗?”
小姑娘点头:“是啊!哎呀,我刚说要扔了,又忘了。”
说着,踏踏踏地跑出去,把纸扔在臭水沟里,又跑回来了。
孙静言还有些无法接受,那种印刷过后的书纸,在姨妈期垫着?她实在是难以想象。
“你叫什么啊?”
这么久,孙静言还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
小姑娘说:“我爸叫我丫头,我读书的名字叫黄丫,你也可以叫我丫头。”
孙静言问:“丫头,你知道卫生巾吗?就是下面流血的时候用的。”
黄丫迷茫地摇摇头,显然还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神器。
孙静言想给她描述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女性比较私密的东西,想着最近的商店离这儿不远,她便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到外面,跟夏言和孙连胜说了一声,孙静言便骑着车去买卫生巾了。
姨妈期是女人十分脆弱的时候,竟然连卫生巾都用不起,用书纸?那种稍微有点褶皱就十分硌人的纸,又不卫生又难受,怎么能用?
孙静言买了比较便宜大包的卫生巾回来,没买贵的,是因为下次黄丫自己去买的时候,可以认包装,免得太贵了买不起。
回到黄丫家里,孙静言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装,拿出一片,教黄丫怎么用。
黄丫摸了摸,说:“是软的。”
孙静言点头说:“当然是软的。”
“还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