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宝嚼了嚼,嚼出了是自己喜欢的糖果,暂时忘记了要苏衍抱他出去。
苏衍看酥宝暂时忘记了要出去,将手中一小罐果汁软糖送给了他。
于是乎,粘人的酥宝彻底忘记了自己的亲爹妈还没有上车。
“原则呢?”苏安目睹了苏衍忽悠酥宝的全过程。
“勤俭节约。”苏衍回。
那罐果汁软糖是刚才导购小姐送的,他看了眼配料表的成分,含糖量比较少,纯果汁类型的,适合小宝宝吧唧吧唧,小小的一块,全吞下去也不会卡住嗓子。
“资本家的勤俭节约和普通人家的就是不一样……”
苏衍不甚在意,反手将车门关上了。
“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经验。”
“哦。”苏安拉长了音哦了一声儿,说:“那你应该去上课啊。”
“你教我。”
你教我。
他的声音很低,柔和了不少。
你教我,缺少的时光,我陪你,慢慢补上,从零开始。
苏衍将苏安抱进怀里,低头埋在苏安脖颈中,薄唇贴着苏安的颈线:“老婆,你教我,我可以学。”
他的唇温温热热的,带着湿润,擦过她细腻的脖颈,带起丝丝颤栗感。
回了家,酥宝成了苏衍的小尾巴,跟在他身后,替居居妹妹整理小衣服。沁园上下两层,储物的地方绰绰有余。
整理好妹妹的小衣服,酥宝小手抓着柜门,贴着柜门将柜门推了回去。
“爸爸,妹妹在哪儿呢?”
“安安肚子里。”苏衍开口。
“她为什么在安安肚子里,为什么不出来和我玩,我喂她吃糖糖。”酥宝现在就惦记着喂自己的居居妹妹吃糖糖。
“因为她太小了,还不能出来。”苏衍说着弯下腰,将酥宝抱了起来,带着他下楼,摁电梯的间隙问:“酥宝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吗?”
“知道。”酥宝的手攥成了小拳头,奶声奶气地开口:“何奶奶说我是大西瓜中滚出来的。”
“什么?”苏衍摁在电梯关门键上的手指顿住了。
“就是大西瓜啊。”酥宝蹭了蹭苏衍的脸说:“大西瓜熟了,我就出来了,西瓜是甜的!”
末了,酥宝还不忘补充一句大西瓜是甜的。
“安安怎么说的?”
“安安说大西瓜长了好久哇,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六个月七个月八个月九个月,好久好久呢!”
苏衍:“……”
他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整个一傻白甜。苏安小时候虽然白甜,但一点儿都不傻,吧唧嘴就要他亲,不亲就装哭。
晚饭是苏衍请来的营养师准备的,苏安被剥夺了进厨房的权利。在客厅绕了一圈,突然闲了下来,她不知道做什么了。
单子清完了,请假后没有新单子了。鹤园那个单子急也急不来。长了半岁的酥宝越来越不粘人了,在熟悉的环境中,他自己也能和自己玩的很好,带着居居开着自己的大汽车,玩的不亦乐乎,根本不需要她。
夜幕降临,苏安洗完澡趴在床上做了几套简单的拉伸之后双腿跷在墙布上,伸的笔直。
她在腰后垫了个枕头,和冬青打着电话。高二升高三,冬青的压力越来越大,打电话的间隙都在批改着作文。
“冬青崽啊。”苏安动了动跷着的双腿的脚趾,声音刻意低了一瞬:“你什么时候让我做干妈啊?”
“阿爸对你很失望。”
电话那边冬青支吾了一声:“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
“不是你说了算,难不成还是你家温总监说了算?”
“难道不是吗?”冬青反问:“你去招惹你们家那位大银行家了?”
苏安摸了摸小腹:“我小闺女都有了。”
冬青好半天没声儿,过了好久才艰难夸道:“你们家大银行家真行啊……”
三月初,桃枝始发芽。
小胚胎也在悄悄汲取养分,抽着新芽。
早上,五点多。
天灰蒙蒙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叮叮咚咚的,一直响个不停。
苏安动了动,翻了个身,眉头紧蹙。
苏衍被门铃声吵醒,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开门,唇线几乎抿成了条直线。他昨晚在苏安睡下后,看了半天许琛发过来的有关怎么照顾孕妇的资料,睡得太晚。
“吱呀”一声,门开了。
“混小子。”苏老子中气十足地声音传过来。
苏衍瞬间清醒了大半,一抬眼,门外整整齐齐地站着他们家三大领导,分别是芮如是、苏桓以及最高领导人苏老爷子。
第66章 还抽烟吗
楼上客厅, 复古的灯立在角落,熏黄的光晕笼出一片寂静的天地,灰蒙的天色愈明。
“叩”轻轻的一声,骨瓷杯盏扣到桌面上, 杯低浅褐色的茶水晃了晃, 波纹一圈圈的漾开。
苏衍微垂着眸,看着漾着水纹的茶盏。
苏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儿, 拄着拐杖的手摩挲着雕刻出的精致的龙头, 手掌不断地收紧,显然气得不轻。
“这么大的事, 你竟然敢瞒着我们。”苏老爷子拿拐杖敲了敲地板:“那件事你瞒着我们, 安安怀孕你又瞒着我们, 是不是要等重孙孙满月了你才告诉我们?你信不信我让你滚回去跪祠堂?”
芮如是抿了口茶,望了望自己的亲儿子。
苏衍披了件浴袍, 带子略松散, 黑发稍显凌乱, 长腿交叠着靠在墙上, 姿态慵懒。
得, 她儿子这幅模样也只有苏安能让他皱眉头了,苏老爷子也不管用了。
“我忘了。”苏衍冷静地开口。
他真的忘了。
苏安怀孕给他的冲击力太大, 他只顾着安排苏安检查的事了,完全忘了家里的几位领导。
“你――”苏老爷子一听, 一口气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喊:“你还能忘了?这么大个事你还能忘了?”
“你就说说看,还有什么是你没忘的?”
苏衍:“……”
放下环抱在胸前的手,苏衍问一旁看戏的芮如是:“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芮如是放下手中的茶盏,骨瓷盏轻叩到瓷托上发出清脆一声响儿,说:“连夜坐飞机过来的呗。”
“算了,不逗你了。”芮如是接着说道:“是许老。你上午带安安去检查,许老正好在那边,听他们家孙子说了,赶紧打电话恭喜你爷爷。我们哪里晓得,你爷爷一听,气得坐不住。”
其实当时情况是苏老爷子表面笑嘻嘻地和许老说着客套话,心底里早把苏衍骂了个遍。
“你爷爷非得过来,你爸和这边航空公司的人沟通了一下,借用了这边的跑道。”芮如是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没说苏老爷子一听安安怀孕了,激动地摔坏了个他收藏多年的宝贝花瓶,来的路上带着老花镜抱着平板精神抖擞地要给苏安挑礼品。
“爷爷,你先去休息。”
从美国到这边,坐私人飞机也要十几个小时,长久的飞行苏老爷子肯定累了。
“我等安安醒了再去休息。”苏老爷子想逞强。
苏衍闭着眼睛说瞎话:“她现在怀孕了,比较嗜睡,可能要到中午才能醒。”
“安安怀孕多久了?”苏老爷子又关切地问。其实他早就听许老说过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四周,一个多月。”
芮如是点点头,说:“算时间,差不多了,爸,你快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安安也醒了。那会再聊也不迟。”
在芮如是的劝说下,苏老爷子总算去休息了。
等苏老爷子歇下后,芮如是精神奕奕地下楼去看小酥宝了,留了苏桓和苏衍在楼上。
“聊聊?”苏桓问。
苏衍点了点头,喊了声:“爸。”
苏桓推开落地窗,走了出去。
晨间的风透着股春的清新,远处的高楼间盘旋着一群训练有素的白鸽,湛蓝的天一望无际,云层很高。
苏衍轻轻拉上落地窗,看着背脊挺立的苏桓,一时没有开口。
岁月没在苏桓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看上去十分年轻,丝毫不像已经当了爷爷的人,在资本市场上驰骋的久了,他总给人一副捉摸不透的感觉,深邃而又悠远。
他想不到苏桓会和他谈什么。
“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苏桓回头,看了眼苏衍,从烟盒中抽了支烟出来,烟卷从指尖绕过,一头对着苏衍。
苏衍垂着眸,看了眼苏桓指尖的烟。
“陪爸爸抽根烟?”苏桓说。
苏衍接过。
“啪”的一声,复古的打火机被擦过,蓝色的火舌迅速舔上了烟卷。很快,淡青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尼古丁的味道同清风拂过,随后消散。
“妈知道你又抽烟了吗?”
“嘘。”苏桓弹了弹烟灰,说:“你妈知道我还能站在这里?”偏过头,看着低头抽烟的苏衍,苏桓无声地笑了笑。
虽说苏衍是他亲儿子,但他总觉得苏衍清冷理智过了头,太过冷漠淡然。坐到那个位置上,压力其实大到没办法想象,他怕苏衍心里出问题,出了问题连个发泄的方式都没有。他压力大了会犯烟瘾,而苏衍就像个机器一样,时时刻刻遵循着制度规则,按规矩办事。
后来他娶了苏安,也算了却了他一桩心事,苏安心细,有苏安照顾他,他也放心。但后来……他还是那幅样子。
再后来,苏安突然离开,在资本场上在遇见苏衍,他觉得没了苏安的苏衍就像一头困兽,锋芒毕露,不知收敛。那段时间,苏衍收拾了不少人,也立了不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