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唐站在岸上,看的哑口无言,叹为观止。
卢光宗在这里建了个两层的池塘,不,确切来说是三层。
中间一层搭了架子,专门用来隐匿钱财,他把所有钱财换成了金子,铺在这里,上面一层常年有水,下面常年虚空,如有需要,打开机关,缝隙裂开,水往下流,就能取中间的金子了!
真是好厉害的妙思!
“给我挖!”赵挚嘴唇紧抿,眸色深邃如暗暗海面,“我倒要看看,这卢光宗藏了多少钱!”
结果是……
数不清。
带来的人有点不够,一层一层,从上往下跟着挖,看着都能装几十箱了,还没有完!
中间这层架子非常厚,一时半会儿掏不完,所有金子,除了最初表面那一层有些乌暗,其它的崭新崭新,泛着灿灿光芒。
阳光照着,水波映着,金块铺了一地,几乎能闪瞎人眼。
角落里,院墙外,不知多少人目光偷偷关注着这里,口水滴湿了衣襟。
宋采唐看着这些钱,若有所思。
这么多钱……得怎么贪,才能得来?
还只藏着不用?
是不是有点不大可能……
想起前事,宋采唐突然有了个猜想,微微凝眉:“卢光宗是不是同谁有勾连?这样的地方,只这一个?”
“天华寺里,”赵挚眼睛微眯,表情十分可怖,“卢光宗对丢失的东西很看重。”
宋采唐点点头,是,说安朋义偷了他的,非常耿耿于怀。
那丢了的……莫非是和方才长条形石块一样的‘钥匙’?
如果这钱不是卢光宗自用,如果卢光宗背后藏着什么人,这样的地方,肯定不只一个。
宋采唐看向赵挚,目光隐隐有些担忧――
她们好像撞到了不得了的局势当中。
“别怕。”
赵挚看着宋采唐,眸底明明暗暗,似有隐隐流光滑过:“不管对方是谁,在干什么,我都会把他们揪出来!”
他拧腰转身:“鲁忠呢,把他给我押过来!”
鲁忠被押上来,看到一地金子,神情有些复杂,震惊……有,非常浮夸,大约是装出来的,情绪激动下做不了太真。比起震惊,更多表现在外面的,是心疼。
好像自己的金子被挖走了似的,他呼吸加快,眼瞳骤缩,十分不甘。
别说会读微表情的宋采唐,这种时候,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对。
金子的力量真是够强大。
“你知道这个。”赵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鲁忠:“不但知道,你还想要更多。为什么?”
鲁忠这次没有发挥圆滑口才,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别开头。
拒绝沟通。
很好,赵挚已经把他逼到这份上了,怕言出有失,干脆就不答,一副你们是官府,自己找答案的滚刀肉表现。
赵挚冷冷一笑,勾勾手指,叫来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下人迅速离开。
不多时,温元思祁言带着卢慎过来了。
卢慎看到一地金子,眼睛都红了,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挥开按着他胳膊的衙役,跑过来拽住鲁忠领口,一拳上去――
“你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同我说!你还暗示我钱在书房里,让我且找,我瞎了眼,才会信你!”
一拳过后,又是一拳。
“原来宋姑娘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个大骗子,我被你骗了,我爹呢,是不是也被骗了!别以为我没拽着你的小辫子,我是看你一直忠心,护着你,没往外说,你那养在外面的小情儿有孕七个月了是不是?我也不是傻的,你猜我暗地里做了什么?”
鲁忠脸色突然变了。
他目光噌亮的看向赵挚,赵挚朝他挑了挑眉,眉目间满是得色。
明白了。
他闭了闭眼,再看卢慎时,恨不得一巴掌把这蠢货打醒。
他不知道赵挚让温元思和卢慎说了什么,但事实很明显,官府就是拿话激卢慎,让卢慎犯错,反过来逼他!卢慎这蠢货,竟然连这点都想不通透!
有些风险,他能担,有些风险……不行。
没办法,只得认了。
鲁忠此人意志坚决,不想说,就一直不会说,一旦改变主意,就会迅速执行,不再更改。
“扑通”一声,他跪到地上,朝赵挚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我说!我的一切,皆可交待,但是我那孩子不能死!我要大人答应我,保住我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