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又扔了块银锭子过去。
还大手一揽, 搂过宋采唐的肩膀往怀里扣:“好奇嘛, 我们这些哥儿们,不好奇这个好奇什么?”
随着动作做出,他神态瞬间风流了起来,尤其冲宋采唐抛的飞眼,颇有纨绔子弟□□。
风流,却并不让人反感。
“你说是不是,嗯?”
他问宋采唐,宋采唐只得配合着演,弯着眼梢笑:“是啊哥哥,我就好奇这个,这花娘节,不听花娘们的故事听什么?”
上面演着,快把自己恶心吐了,下面宋采唐踩住了赵挚的脚。
狠狠的。
非常用力。
还来回碾了几圈。
她就不信没别的方法问话!
就算承认是官家又怎么样,付六还不是一样要说,用得着这样!
赵挚不动如山,只放在她肩头的手指微微点了点,似在安慰顺毛。
冲动的结果就是――宋采唐更不高兴了。
和着她这力气对别人来说是挠痒痒?
淡定。
稳重。
淑女。
宋采唐努力说服自己半晌,方才能从容微笑,大大方方的看向付六:“当然,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们再找别的――愿意讲故事的人过来问。”
说话着,视线还似有似无移向了赵挚腰间的银袋子。
付六眼睛就更亮了。
这钱摆在他面前,怎么能让别人挣去!
“小公子这话见外!见外了啊!谁还能比小人更了解这两个花娘?一事不烦二主,小人尽心讲,丙位莫生气,且听小人慢慢说――”
说着话,付六眼角夹出一堆笑纹,显的人更丑了。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这么丑,一点收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话音还更大更自信了:“这七夕和中元,都是咱们青陵河上讨生意的大日子,就算不办花魁赛,每年这个时候,都忙的不可开交,堂会一场接一场,姑娘们从中午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搓搓手,看向赵挚,神情很是猥琐:“当然,这个睡觉就是表面的意思哈,睡觉……嘿嘿,公子您懂的。”
赵挚皱眉:“让你说就好好说,别扯些有的没的!”
“是是,瞧小人这破嘴,”付六看了眼宋采唐,扇自己嘴巴,“小人再不敢了。”
力气不大,抡的倒挺圆。
宋采唐:……
“行了,你说说,七夕这天,问香都做了什么?去了几个场子,见的都有谁?”
连环杀人案,时间距离如此之近,一定有原因,这两桩案子一家有牵连。
想想又补充:“月桃对此什么反应?做了什么?”
付六回忆了回忆:“那天坊里活不少,场子多,人也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记的也不是很清楚,怕是和和别人一起说才能说好,小公子最想知道的是哪一桩?”
赵挚和宋采唐对视一眼,将酒盏‘啪’一声放到桌上:“――当天最重要的场子,问香和月桃的反应和矛盾。”
“这就好说了!”
付六一拍大腿:“七夕当天最重要的场子就是晚上最后一个,公子哥们儿的!要说矛盾,那肯定是有的,这场堂会,本来是月桃的活儿,给问香给抢去了!”
本来是月桃的场子,被问香抢走……
所以凶手本来的目标就是月桃?问香是因为自己跳出来,白丢了一条性命?
如果这样的话……凶手是选择目标的规律是怎样的?
不,还是不对。
宋采唐眉头微蹙,摇了摇头,如果问香没有在凶手目标里,为什么她发间也有蝴蝶发钗?
三个女性死者,三只蝴蝶发钗,她并不是认为这是巧合。
赵挚显然也不这么认为。
他指尖轻敲桌面:“这一晚问香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啊……”付六歪着头,回想着那天问香的样子,“没有吧?要说有,就是比以往打扮的更好看,更重视。这很正常,当晚都是有名的公子哥,打赏少不了,要是能入公子们的法眼,以后好日子多了去了!问香自觉前途无量,还高调送了盒脂粉过去给月桃,说什么‘小姑娘还是乖乖呆在家里的好,大事还得姐姐们才能罩住,别以为自己身子长开点,就骨头轻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想上天,还差的远呢!’……”
这话语气独特,大概记忆深刻,付六学的也很惟妙惟肖,宋采唐和赵挚几乎能脑补出当时问香趾高气昂的模样。
静了片刻,赵挚又问:“月桃呢,什么表现?”
“能有什么表现,生气呗,回屋就摔东西,剪衣裳,祸祸了一层子东西……”
“之后呢?”赵挚眯眼,“问香没回来,失踪几天,她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