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荣惠公主话锋一转,继而道:“我知道只钟情于泰安一人,可你也知,为君王者,哪个不是三宫六院的?父皇甚爱母后,可后宫里也依然有着我母妃和其他的妃嫔。”
秦烨神色渐冷,盯着荣惠公主,待她将话说完,问道:“姑母向来不是多事之人,今日突然找我说起此事,是有皇祖父或贵妃娘娘、还是太子妃对您说了什么?”
荣惠公主笑容微僵,秦烨深色瞳孔里的冰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随即叹了口气道:“是父皇。你年岁已大,身侧却还没有个服侍的人,唯独只亲近蓁姐儿一个女孩。父皇也是担心你身侧的人服侍不周到,见你答应了我的请帖,便想要让我问问你的意思,若是宴会上有中意的人选,也可给我说一声。”
秦烨勾唇一笑,眸色映在阳光下,宛如一块墨玉,虽然漆亮莹润,却触手冰凉。“皇祖父究竟是担心我周身无人伺候,还是在担心我用情太专而容易被情左右,而蓁蓁民间声望过高,且压过我,以致到时外戚制约皇权?”
荣惠公主暗自心惊,她就说父皇多年未曾过问此事,如今泰安郡主年岁合适,太孙大婚也不远了,如何就要说上此事给人添堵。现在才知,这帝王多疑啊。
“阿烨,这我就不知了。公主不得议政,这父皇意图还是只能你自己去问他了。你若是不愿,那姑母也就不多说了。”荣惠公主淡笑说道,她是听皇帝的话,可也不想得罪了未来的帝王,更何况现在皇帝已经年迈了。
秦烨颔首,笑道:“多谢姑母谅解。”
……
宋朗正与自己交好的几个将门子弟坐在一处喝酒,他倒也不是不懂诗词,只是不喜那等文雅之事,闲着无趣,索性就与几个好友饮酒。
这时,一个青衫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神色微惊,指着亭台下一个方向,道:“好个神女踏春而来!”
身侧的男子笑他:“这里多是些贵女夫人,以你家的门第,大多也都见过,哪里有什么神女?莫不是喝了点酒,就醉了眼花吧?”
周围的人一听,也不由笑了起来。
那公子摇了摇头,指了指,又道:“不信,你们瞧!”
众人望去,宋朗也被自己的友人拉去凑热闹,顿时唇角带了些笑意。
只见两个青衫婢子走在前方,两位少女跟在其身后。年纪较小者尚未长成,形容尚显青涩。而身形较为高挑些的少女正值妙龄,一身华裙,身形窈窕,看不清容貌,只见其青丝如墨,玉肤胜雪,白日之下,犹如美玉生光,不似凡间中人。
此时正值春季,草木茂盛,这长春园内,也是一片碧色连天,少女缓缓走来,倒还真应了方才那位公子的“神女踏春”之言。
“这是谁家的小姐?如此姿容,若是门第低了,我也不在乎,娶回家中,日日光看着,我都乐意。”有人不禁问道。
立刻就有人给他泼了凉水:“能来荣惠公主的宴会,不是高门贵女,便也是有才之女,再加上此等的容貌,你啊,只怕是痴心妄想!”
宋朗身侧,几个友人也只觉美人入目,让人目眩神迷,怔怔问宋朗:“宋朗,你觉得从这位美人与你泰安郡主表妹相比如何?”
宋朗沉着脸,抬腿踹了他一脚,声音稍微放大了些:“她就是泰安郡主!敢多看一眼,也不怕太孙殿下找你算账?”
原先还有些热闹的寄心阁一听到“泰安郡主”、“太孙殿下”后瞬间安静下来,无人再望向那边的方向。
泰安郡主被秦烨看得犹如掌上明珠,谁敢惹了秦烨那个煞星?此次回京,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虽没牵连到他们家,可光听人说那斩首流放的人,哭嚎不停,都觉得惨。
美人虽好,可命还是更重要的。
宋朗微微冷笑,这般一对比,那秦烨倒也还算不错。
秦烟听到了一些动静,却又突然安静得莫名其妙,不禁好奇地望了望那边的动静。
随着丫鬟向内通报,这女孩子聚集的卧雪台也是有一刻的寂静,随即才恢复了些常态。郭宜冉紧握了双手。此次沈夫人交代郭宜冉报了乐艺和诗词的比试。若有才名相助,再加上自身所有的县主身份,郭家虽败落,可曾经也是官宦人家,配给高门为妻又有什么不可的。
这也是沈夫人经过思量决定的,薛令蓁画技独绝,即使画技输给了薛令蓁,可这诗词一方面,素来是薛令蓁的弱项,更别提她从未在兰德堂里学过或尝试过任何的乐器。
薛令蓁可是谢琼的学生,满京城里,能胜过她的又能有几个人?
而且只要薛令蓁来了,那人也总会来的。兵行险着又如何,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爬上高位。而薛令蓁那般骄傲的性子,肯定会和太孙生出嫌隙,这恰恰是她的机会。
郭宜冉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她已经长大了,若能成功,而后再先生下子嗣,看看薛令蓁那样身份高的女子也因自己而颜面扫地,她的胸腔里就无法抑制地生出一丝丝诡异的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
小郭不喜欢秦烨,她只是黑化得有些变态了,对于权势和高地位有种莫名的执着,然后蓁蓁什么都有,恰恰是她所羡慕嫉妒的人,就……
第96章
这卧雪台位置清雅,不远处便有一淙淙的流水,流水旁种着许多白梅树,待到时节一到,梅花便开得莹白似雪,枝桠垂下,若把窗户打开,一枝白梅便垂到了屋内,因而叫做卧雪台。
此刻时节不对,只有一些枝干垂在敞开通风的窗户外,虽这长春园里景色奇好,可薛令蓁心头还是不禁有些遗憾,问向身侧的婢子:“这白梅的树枝可能摘一两枝给我带回宫去?”
婢子愣了愣,不知道这泰安郡主要这尚未开花的枝桠做什么,想到她有一手育花的好本事,想来自有用处,便福了福身子,微笑着道:“这自然可以。公主殿下知道您爱花植,特意吩咐了,若是有瞧上什么花种的,尽管去吩咐花奴去拿,当是给您的小小谢礼。”
薛令蓁点头道谢,满意地笑了笑。问竹轩内的那处花房里正缺一些白梅妆点呢。
秦烟拉着薛令蓁的胳膊,往卧雪台上一张望,收回眼神后,嘴角带了丝笑意。
“还好沈夫人是在别处赴宴,对上了郭宜冉,虽然有些尴尬,可好歹不恶心人。”秦烟笑道。
这个傻丫头!薛令蓁忍不住伸出柔白的纤手拍了拍她的额头,随意地瞥了眼秦烟所指的郭宜冉所在的方向,提裙边上台阶,边缓缓对秦烟说道:“沈夫人捧着她的举动咱们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沈夫人屡屡称赞郭宜冉聪慧,她又岂会看不出?却什么都不说,故意如此,面上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你觉得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而被沈夫人牵累的吗?亏我还以为你自己能瞧得出来呢。”
秦烟不禁睁大了眼睛,一想到自己还把郭宜冉想得那般无辜可怜,甚至还觉得自己当着她的面说出了那番话,觉得有些让她失了颜面。这般一想来,这其中最为蠢笨、看不透的反倒是了自己。
觉得自己浪费了一番好心,对一只白眼狼还心生愧疚,秦烟百般难受,心里对郭宜冉的那丝丝愧疚和好感也不复存在,再看她那般柔弱无无辜的样子,只觉得是在惺惺作态。
秦烟拉着薛令蓁的衣袖,跟上了她的步子,闷闷地道:“还不是因为这郭宜冉实在生了个招人可怜的好面相,又处处对咱们礼遇,谁知她装得这般深?蓁蓁,郭宜冉和沈夫人一同来这儿,肯定是居心不良,若是比试,想必是有几门要和你对上了,你使出全力,千万别对她们手下留情!”
薛令蓁点点头,安慰她道:“你也莫要太伤心了。总归咱们与郭宜冉未曾深交,看错人便看错人罢了,只当以往的好心是买个教训罢了。再说你也不差啊,与其伤心,还不如去使劲儿赢了郭宜冉。”
秦烟应了声,这才随着薛令蓁进了卧雪台。
“见过泰安郡主、长乐郡主。”久等了的女孩子们一见来人,纷纷皆起身行礼,起身一见这薛令蓁精雕细琢的容貌,比较以往,愈发精致,不禁揪紧了自己的帕子。
沈妙清听自己姑母所言,只以为这一对郡主与那郭宜冉不相上下,谁知一抬眼看,一人容色绝艳不说,另一人也是美貌贵气,非是寻常女子所能比拟的。泰安郡主乃是吴贵妃娘娘教导的,而长乐郡主则是由太子妃娘娘教养的,果真不同。她不禁暗道,自己的姑母未免也太过抬高了郭家姐姐,不说出身门第,就凭这容貌气度也不是如此能比的。郭姐姐虽柔婉可人,可也总给人一种立不住气势的感觉。在这一对郡主的对比下更相明显。
沈妙清也不好意思直言,只叹道:“这两位郡主,果真出众。”
身侧的姑娘本就不喜欢郭宜冉,又觉得这郭宜冉和薛令蓁、秦烟至少在宫中一同学习,应当有些交情才是,表现得却恨不得远离她们,便故意问道:“郭姐姐在宫中与两位郡主是一处学习的,如今也是一同住在宫里,怎么不去和两位郡主说说话?也好替我们引荐引荐。”
郭宜冉点头笑了笑,“郡主虽与我认识,却并不相熟,怕是不能替妹妹引见了。”待坐回位上后,她的面色不由有些冷淡,今日随身携带的一方玉兰花雪缎绢帕也在她手里被握得皱巴巴的。
罗六娘见了二人,因有秦烨交代了她父母,早知薛令蓁和秦烟二人会来,早早便在卧雪台找好了三个位置,倒是让那些想和她们二人套套近乎的几位姑娘气得不行。
罗六娘几日不见,愈发出落的好看了。眉眼娇憨动人,因自幼练武,身形比起一般的女子更为健美高挑,别有一番动人滋味。
“总算见到你们了,这小半个月,我在家里快被无聊死了。”罗六娘不禁出言抱怨,见秦烟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郭宜冉,神色有些不对劲,又问道:“怎么?沈夫人都出了宫,你们和云罗县主又闹出了些矛盾?”
秦烟嗤笑一声,说道:“矛盾倒是没有,只是方才被蓁蓁点破,才看透了一个白眼狼。”
见罗六娘目露疑惑神色,薛令蓁无奈摇了摇头,对罗六娘点破了郭宜冉的真面目。
“真是好心救了个白眼狼。早知道她是这般想着咱们的,当初就不该暗地里帮她,让六公主欺负她得了。”罗六娘气鼓鼓地道,若不是被薛令蓁和秦烟按着,只怕就上前去和郭宜冉算账了。
薛令蓁拿过了桌面上的一杯果茶喝了口,清甜的滋味闯入唇齿间,她道:“咱们当初帮她都暗地里来的,又为了顾及她的颜面,谁都未曾跟别人提起过。你一说,她若是不承认,旁人还真要以为是咱们仗势欺人呢。”
罗六娘这才作罢。
落座后,因着薛令蓁和秦烟的到来而有些安静的卧雪台重新热闹了起来。卧雪台中央专门就是为了给女儿家们游戏玩乐的,摆设了各样的器具,因薛令蓁乃是出了名的投壶射箭的好手,被人拉去纷纷助阵,她性子好,赢得起也输得起,倒是让人觉得相处愉快,纷纷放下了心头因她的容貌而升起的一些妒忌。
对面男客所在的寄心阁中,秦烨一踏进来,众人看他的目光就有些不对,他微微一挑眉,见宋朗在,便往他那边去了。
秦炽攥紧了手中的杯盏,仰头将剩余的酒水全部饮尽,仔细一想方才遥遥所见的丽人身影,面上犹有不甘嫉妒之色。
若是父亲未曾早死,这薛令蓁还不是了自己的掌中物,哪里会轮到了这秦烨?这秦烨当真就是了个克星。自己沾上他,准没什么好事情。
荣惠公主见午膳时刻已到,吩咐厨房的下人往各处送了菜肴。待用过了饭,休憩片刻,荣惠公主才提出了今日的比试,女子中各有文斗和乐艺之比,而文斗又分为书画诗词之比,各位前来赴宴的夫人也有权点评,得花票者多的则为获胜者。而乐艺之比仅由两位乐艺大家点评决出胜负。每项在最终评比的占比不同,文斗若有报多项者,则有一定的加分。而男子则有文斗和武斗,将乐艺给取消了。
晚膳之后,便让人整理出结果,夺得前三甲的人,各有一份厚礼奉上。
丫鬟小厮们各自将这规则传到了卧雪台和寄心阁,众人跃跃欲试,斗志不低。
奖品倒是其次的,关键的是这名次。
秦烟眼神一转,悄悄叫来了一个负责收集所报项目的丫鬟,细细耳语几番,给了她一个荷包。
“你干什么了?”薛令蓁不禁问道,她还没决定好到底要报哪些项目呢。
秦烟招了招手,笑道:“我打听到了,那郭宜冉报了画艺、诗词和乐艺的比试。就是不知道她选了什么乐器。我报了跟她一样的,蓁蓁和六娘不如也参考一下?不能让她赢了去,还要彻彻底底地输给咱们。她不是喜欢压着人家觉得高人一等嘛,咱们彻底将她压下去。让她难受死!”
薛令蓁抿唇一笑,这郭宜冉报的项目也是有下过心思的啊。诗词是她不擅长的,乐艺她更是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这样的安排,既没有完全避开自己,也没有完全和自己撞上。若是自己画技输给了她,她更是得意。便是画艺输了,照样有其他两项能争分。
“我选择书法、画艺和乐艺的比试好了。”薛令蓁浅浅笑道,秦烟道:“好啊,蓁蓁原来你还学过乐艺,我怎不知?”
薛令蓁道:“谢先生教我时,四艺虽不要求精通十足,却也是都尽心教了我的。而后见我于书画二道上有些天分,这才更注重于教我书法和绘画的技巧。乐艺因先生说能够陶冶情操,我便也没有落下,倒还算不错。”
罗六娘沉思片刻,有些沮丧地道:“我便选书法吧,其余的,我好像都不算精通。”
三人一一写好,交给了那前来收下的丫鬟,与寄心阁那边的一道送往荣惠公主手中。
待身侧的宫人一一盘点过后,荣惠公主看了眼结果,笑道:“这女子中选的最多的还是书法和乐艺,倒是泰安、长乐和云罗县主各自选了三种。”
沈夫人一听,心中有些不安,只知薛令蓁所精通的乃是书法和画艺,何时有了第三种?倒还真是心思多!
身侧的夫人笑道:“呀,这还真是巧了。这三位可都是沈夫人您的弟子,不论是哪个胜了,您最后面子上可都有光彩。”
沈夫人一笑,正欲开口,却听云氏突然道:“张夫人,这沈夫人是奉圣上旨意去教授几位公主殿下和长乐郡主的,我家蓁儿已在四岁时就拜在了谢三娘子的门下,您又不是不知?”
那位张夫人一时尴尬,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夫人面色一僵,冷声道:“的确如此。泰安郡主若能赢得状元魁首,该是谢琼的功劳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
发现最后把沈氏和舅母弄反了,粗心大意
第97章
最先开口的那位张夫人暗自拍了拍自己的嘴,暗道自己当时何必多嘴,不过是觉得此事实在是巧合,拿来说笑一下,谁知这宋家的国公夫人与这沈夫人之间又什么不和之处,现在自己是两个人都得罪了。
按理说,泰安郡主的确是先拜了谢三娘子为先生,而沈夫人专职是教导两位公主和长乐郡主,二人倒还真没什么关系。
可如今谢三娘子不在京城,沈夫人又在此,也曾给泰安郡主指导过课业,这般玩笑一说也不是大事。偏偏云氏第一时间就出口反驳了。云氏疼爱泰安郡主是出了名的,可见是这沈夫人得罪了泰安郡主,让昌国公夫人进而迁怒于她。
众人瞧着沈夫人那气急了而不再端庄和静的面容,便觉得反倒是宋夫人有理,她心虚了。只怕这才是她的真面貌,或许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惹了昌国公夫人生气。
云氏出身乡野,当初仅仅是游历四方的医女,因此虽后来被教导了礼仪,但这性子却未改,虽然温柔,却也来得直爽,身后又背靠着泰安郡主和昌国公,京城里也无人敢指责,这些年下来,她的性子依旧如此。
京城里倒也有因此而与云氏闹了些矛盾的,可大家都知,她是最不可能无端无故讨厌一个人的了。
罗夫人看着沈夫人青白的脸色,也嗤笑道:“宋夫人的话有理,我们家女儿当不得沈夫人您的弟子,所以这般才艺不出色。倒是云罗县主,被您亲手教导的出色。”
荣惠公主仿若看了一场好戏,伸手将手中由宫人们整理出的名册随手撂在了桌前,扬唇一笑:“宋夫人所说也是有理,也是实话实说。泰安虽不是你的学生,可这云罗县主可是你手把手教导出来的,若是取得了好名次,不也是面上有光吗?不必如此动怒。”
云罗县主和泰安郡主、罗六姑娘面上一样是伴读的身份,又怎能算得上沈夫人的学生。荣惠公主和罗夫人绝口不提长乐郡主,反而说云罗县主是她的弟子,与其倒像是讥讽沈夫人。
众人细细一想,倒也明了。大概是这沈夫人主次不分,偏爱那郭宜冉,而亏待了其他两位郡主和罗家六姑娘,这才使得这几位护短,当面讥讽这沈夫人。
众人暗自想道,要是果真如此,那这沈夫人当真是活该了。泰安郡主位列郡主,身带祥瑞,还曾献上神种于万民有恩,在场之人便是对其心生嫉妒,也是不敢说出的,毕竟那推广神种,进而也让他们这些勋贵受益。而罗六娘,家中四代勋贵,她自己更是罗老将军最最疼爱的孙女。再说这长乐郡主,太子的独女,更是沈氏正儿八经的学生。这三人,无不是金枝玉叶、望族贵女出身,岂是那郭宜冉一个虚有县主之名,而出身没落的孤女可比?哪一个结交好了,都是自家的人脉。
沈夫人做她们的先生,那是极为走运的。可现在一手好牌全都打烂了。几位已经跟沈家女儿结亲了的夫人心思一沉,暗恨起了这沈氏愚蠢,不说这几位贵人会不会因沈夫人迁怒自家,便是看沈夫人这般看不清,自视清高的性子,那沈家女儿又能是什么好的?免得坑害了自家。便纷纷打定心思要退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