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直接粗暴,只会让她愈发羞怯:“你怎么知道……飞起来的抱抱的?”
他吐息灼热:“微博看到过,你喜欢穿,我就多留意了两眼。”
涂杉面红耳赤,只想把自己埋进他清晰的颈窝里,再也不要冒头。
突地,男人带着她走起来。
还未来得及生惑,身下一软,涂杉已经被放在床上。
他跟着躺上来,把她捞回怀里,从背后轻轻揽着。
涂杉身体绷得像弦,喉咙如被扼住,紧张到窒息。
可游寅语气稀松寻常:“困,再陪我睡会。”
她气若游丝:“我睡不着了……”
他的呼吸,又来到她身后:“闭上眼。”
男人胳膊就在她身上,涂杉始终提着气,全身鸡皮疙瘩,一动不敢动。
别多想,别乱想,涂杉不断在心里默念,死死阖上眼帘。
少晌,身后气息渐匀……
涂杉仔细倾听和辨认,确定游寅应是睡着了,才慢悠悠睁开眼,想要挪开一点位置。
她实在和他太近了,像是……至亲夫妻的距离,她从未体验过,这般贴近男人的躯体,心跳犹如濒死,完全受不了,也扛不住。
涂杉小心翼翼往床边蹭动。
忽然,腰间手臂一动,如蟒蛇猎食,把她缠了回去。
猛地一下,比方才更紧密,近乎无隙。
妄图跑路的结果是被彻底掌控。
涂杉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硌着自己,令她紧张,激动,恐惧,口干舌燥。
刚刚明明没碰到的……
涂杉懊恼地垂下脑袋,就在此刻,男人忽然靠了回来。
他微凉的嘴唇,几乎贴在她滚烫的耳后,“别乱动。”
他低声说着话,笑意散漫,又隐含警告:“这个时间被吵醒的男人,是最危险的。”
第18章 第十八声尖叫
涂杉心如鹿撞,喉咙发干,动弹不得。
虽隔着衣料,可她能够清楚感知到游寅的躯体,温热、有力;他的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
他的呼吸,也仿佛洇到了她耳里,又热又潮。
她双腿紧并,浑身发烫,像被桎梏在一屉拥挤的蒸笼里。
涂杉觉得自己完全受不了了。
她胸脯起伏,而后弱弱开口:“我们还是吃早饭吧……不饿吗?”
游寅鼻尖贴着她香甜的头发丝,哑声道:“不饿……”
他声音像陈酒,说不清的惑人心智,涂杉不由脚趾蜷曲回:“我……”
她咽了咽口水,右手抠挠着床单:“我好像饿了。”
游寅低笑一声。
笑完,他仍未变换姿势,只问:“怕啊?”
涂杉老实回:“嗯。”
游寅长吁一口气,总算放开了她。他翻了个身,躺去了远一些的地方。
涂杉周身一松,才发现小腿都麻了。
不自觉地蹭了下腿,涂杉捏紧枕头角,犹豫片刻问:“你以前谈恋爱……都这样吗?”
游寅望着天花板,眼里没了焦距:“哪样?”
“就……这样啊。”涂杉羞于言明。
游寅回:“哪样?上床?睡觉?”
涂杉脸红透了:“不、不……”支吾了一会又承认:“是吧,才认识就一起睡觉了,这么快的……”
游寅莞尔:“我昨天和你说过,我眼里没有快慢,想做什么就去做。”
涂杉:“……”
涂杉垂眼,为自己内心不够强大,跟不上鬼哥哥的步调而心焦:“可我好像暂时不行。”
心里那一关总是过不去,不知前路如何,是冰川还是花海,所以瑟瑟缩缩,不敢踏足。
“你是好女孩儿。”游寅说。
涂杉瘪瘪嘴:“你要给我发好人卡了吗?”
游寅笑:“我只是在说我眼里的你。”
涂杉心头一热,回想往昔那些告诫,咬了会下唇,憋不住问:“为什么他们都和我说你不是好人呢。”
“我本来就不是。”游寅回得轻描淡写,似乎不以为意。
见男人没有只字辩解,涂杉双眼莫名红了圈,和他犟了起来,又像在跟自己拗气:“你是。”
游寅勾唇:“我是好人你还怕成这样,跑那么远?”
涂杉愣住。
她背对着鬼哥哥,全然不知此刻间距。
于是翻个身转过头,发现两人间竟真隔了道鸿沟,几乎能再躺下一人。
涂杉看了眼鬼哥哥,他也偏眼看她,笑容懒散,似等答复。
她来了点脾气,快速挪回去,回到他身边。
游寅好整以暇。
涂杉唰得抬起手臂,搭住他腰。
游寅眉梢一挑:“这是什么?”
涂杉理直气壮:“这是好女孩抱好男孩。”
游寅失笑,侧回来,拥紧了她。
涂杉又是一僵,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她察觉到,他的下巴就搁在她头顶,而后纠正:“是男人。”
“喔,”她小声答应,又说:“是好女孩抱好男人。”
游寅问言,笑了声,轻轻的,像云落在发梢,有无限柔意。
――
两人静静相拥,一夜未眠的涂杉,几欲睡去,忽的,门铃一阵接一阵响起来。
涂杉激灵了一下,警惕睁开双眼。
游寅抚抚她头,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往玄关走。
涂杉也起身坐回床边,整理着自己的发带,一边看游寅打开门。
在男人肩膀与门框的交界空处,一星红发跃至她眼里,涂杉旋即猜出来者是谁。
卢娅。
涂杉听见鬼哥哥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女人把塑料袋提的高高的,嗓音有几分得意雀跃:“给你送早点啊。”
涂杉:“……”
游寅微微一笑:“估计是迟了。”
卢娅似有所察,探头朝屋里望。
游寅更是主动避开身体,像是故意为之。
涂杉立马缩低脖子。
卢娅看到坐在床边的涂杉,又瞥了眼桌上还未开封的早餐袋,手垂回去,打趣:“看来你已经吃饱了?”
此情此景,涂杉平白生出被捉奸的耻感,忐忑不安起来,手脚都不知往哪搁。
游寅单手插兜,没有说话,如在默认。
卢娅叹了口气:“买都买了,怎么办?”
游寅说:“以后别送了。”
“让这位公主来送吗?”终归不甘心,卢娅落寞自嘲:“我之前都没把她当回事。”
她抬眸,眼底闪烁的东西,说不清是倔强,还是逞强:“我明明比她早到,不是吗?”
她虽勉力维持平静,但依旧听得出控诉与质问:“给你送早饭的女人有多少,像我一样的又有多少,新鲜感比什么都重要是么?你扪心自问,她和你是一类人吗?你能惯着她一辈子,还是她能仰仗你一辈子?”
她的话一字不落砸到涂杉耳膜、心底,她面如炙烤,绞着手指,仿佛自己是个惹人痛恶的小三。
她知道感情这东西并不讲究先来后到,但见到卢娅的这两次,她都待她不错,她心里知道。
涂杉坐不住了,下了床,拿起床头挎包,想走。
走到他俩身前这一路,涂杉步伐沉重,如捆千斤。
停在他们面前,涂杉极低地说:“对不起。”
游寅蹙眉看她一眼:“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