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眉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傅凉睿耐着性子道:“刚才本王让人来请你,你说身子不适,是真病了还是装病?”
“真病如何?装病又如何?”许如眉阴阳怪气地说:“反正你从来都不会关心我,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又想因为这个罚我?”
“我来,是想带你回丞相府。”傅凉睿懒得跟这个疯女人掰扯,直接说。
许如眉愣了一下,心思有些动摇,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坚决地道:“我不去!”
入府这么多年,她算是看清楚了,丞相府那边要傅凉睿保证对她好,才会继续支持他,所以傅凉睿平时虽然冷着她,吃穿却从不苛待,一旦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就马上让人来请。
以前她还抱着希望,以为自己尽量温柔贤淑就能把当年中秋宴上犯下的错给弥补回来,哪曾想,他根本就是铁石心肠,对她从来只有利用,没有半分怜惜。
尤其是想到正王妃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种,许如眉就恨得牙根痒。
她入府几年,傅凉睿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却在大婚之夜与那个女人红被翻浪。
如此薄情寡义的男人,她凭什么要无条件帮助他?
“想好了不去?”傅凉睿的语气并不严厉,但他天生的贵气让声音自带威仪,几个字就能让人感觉到压迫。
许如眉咬着唇,手指握了握,“我……”
“不去就算了。”傅凉睿说完,一眼都没再多看她,直接转身回房,重新换了身衣裳之后出了王府,坐上马车去往丞相府。
许如眉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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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到了丞相府,如愿见到了许丞相。
许丞相猜到了他的来意,说道:“王爷请回吧!”
宁王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外祖父不欢迎本王?”
许丞相有很严重的把柄捏在弘顺帝手里,他不敢说扶持楚王只是把楚王当成活靶子,真正的用意是磨练宁王和魏王,只是非常委婉地道:“不管如何,老臣的心都是向着宁王殿下的。”
宁王何等聪慧之人,一听就知道有内幕,而且还是不能说的内幕,当下便明白了,让楚王正位东宫恐怕只是权宜之计。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宁王也不再追问,莞尔过后又与许丞相客套起来。
临走之际,傅凉睿被丞相夫人请去,问他关于许如眉的情况,傅凉睿说许如眉一切安好,只是因为今日身子不适回不了娘家。
丞相夫人感慨一声,“上次那个孩子过后她的肚皮就一直没动静,想来是伤心坏了,你作为丈夫,又是她亲亲的表哥,平日里多照拂着她点儿,希望你们能尽快再有子嗣。”
傅凉睿含笑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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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傅凉枭领了圣旨以后没急着出宫,而是先去了一趟钟粹宫。
霓裳早就收到立太子的消息了,见到傅凉枭的时候,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拿到了太子之位,本宫该给太子殿下道喜了。”
“这一切多亏了母妃的暗中相助。”傅凉枭莞尔。
霓裳还没说什么,傅凉枭就先开口问:“每次母妃传给儿臣的密信都是亲笔写的吗?”
这种事推不掉,霓裳只能点头应是,心下却有些不安。
枭儿心思十分敏锐,莫非他因为那些字迹而联想到了什么?
她已经很谨慎了,用的都是以前慧贵妃惯常的笔迹,不应该出现破绽才对。
傅凉枭了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旁的,午时回的楚王府。
知道今日是宣布新科进士最终名次的传胪大典,杜晓瑜一直在等傅凉枭回来,想听他说二哥的成绩。
好不容易把人盼来,却见傅凉枭手里拿着一份圣旨。
杜晓瑜满脸讶异,“这是……?”
傅凉枭没说话,牵着她入了书房,把圣旨缓缓打开来。
当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杜晓瑜慢慢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相信,“太……太子?”
弘顺帝竟然直接封了傅凉枭为太子?
为什么?
这转折也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傅凉枭的目光落在明黄圣旨最后的印戳上,缓声道:“他想利用我转移众位皇子的注意力,那我不妨就配合一下,勉为其难地接了这个位置,不过……”他话音一转,“可能要让你心疼一段日子了。”
杜晓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又想演戏?”
傅凉枭粗粝的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白净的小脸,低声道:“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伤口不至于太深。”
杜晓瑜不同意,“你就不能想个别的法子吗?”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他受伤,哪怕是苦肉计也不行。
傅凉枭摇头说要想在最短时间内产生效果,苦肉计是最有用的办法。
杜晓瑜气归气,却也知道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坏了他的计划,最后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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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太子册封大典这一日,傅凉枭在入宫受封的半道上遇刺,伤到了胳膊,没入皇城就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