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宁秋秋拿出展清远给她的跌倒药,按照说明书上的方法倒了点在手心,以前在修真界由于要历练,小伤常有,宁秋秋手法熟练地给自己揉额头。
还真别说,这药挺给力的,宁秋秋揉了一会,就觉得磕到的地方发热,本来还能感觉到的丝丝痛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舒展感,仿佛自己都能感觉到表皮下细胞飞速恢复的那种感觉。
洗完澡,宁秋秋看时间还早,找出符纸和笔墨,准备再画点符。
她想到今天医生说的,展清越就算醒了,要重新能活动自如,能开口说话,能走路,都还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健,才能慢慢地痊愈。
所以,她决定画点能让他快点好起来的符篆。
固本培元显然已经不合适了,必须要强身健体的那种,宁秋秋想到他们以前常用的天罡符就有这种效果,就决定是它了。
可是画符容易养符难,现在展清越在医院,带过去养显得有点不现实,那地方没有一点**,被翻出来的可能性太大了。
估计要等他出院回家住了,才能继续养,也不知道展清越什么时候能出院,而且展清越醒了,养符这种事情就没有那么方便了,万一被他抓个现行,该怎么圆?
别问,问就是理直气壮地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第二天一早,厨房那边煨了青豆鲜虾粥和人参鸡汤给展清越送去,宁秋秋想到展清越排斥她喂水这回事,灵光一闪,自告奋勇地表示她要去医院,可以顺便带过去,不用家里送。
她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去的,路上找了个地方停车,把符纸烧了融进人参鸡汤里。
哎嘿嘿嘿,想不到吧!
这又是人参又是鸡的,还有一张固本培元符,希望不会太补了把人家补出鼻血来。
到了医院,展老爷子已经起来下去锻炼过一圈身体了,看到宁秋秋,皱了一下眉说:“这头上怎么还更严重了,还疼不疼?”
宁秋秋用手揉了揉,由于淤血揉开了,今天看起来面积更大更狰狞了,说:“不疼了,看着可怕,其实是淤血化开了,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回头让厨房炖点天麻川弓白芷鱼头汤给你喝,防止落下什么病根。”
有钱人比较娇生惯养,宁秋秋说了声好,说:“爷爷,您先去吃饭吧。”
虽然作为这边的高级客户,医院有专门为病人和家属准备饭菜,可老爷子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所以三餐也是从家里带的。
展清越今天还没有醒来,他现在睡的时间依旧很长,不过喂他喝汤什么的,会有下意识的吞咽动作了,所以他没醒的时候,一般会喂点汤给他喝。
鸡汤里被宁秋秋烧了符进去,黑色的渣渣很明显,宁秋秋就支使晶晶去给展老爷子摆饭,她来喂。
晶晶嘿嘿一笑,说:“说不定你喂着喂着就醒来了,先生醒了三次,两次都是你在的时候。”
“......”不要乌鸦嘴好么!
“摆你的饭去!”宁秋秋说,“我跟你说,爷爷很喜欢你,决定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据说多金还很帅哦,你要多去表现,不然他老人家忘了怎么办。”
“真的嘛!”晶晶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嗷嗷嗷,我去了!”
宁秋秋:“......”
能矜持点么。
好吧,在矜持方面,她好像没资格说别人。
这病房是套房式的,他们在外间吃饭,展清越住在里间,这样子相互不会打扰到,展清越这边消毒水的味道和药味也不会影响他们。
宁秋秋盛了一小碗鸡汤,用汤匙给展清越喂,这是一项很需要耐心的活,因为她不熟练,对方有时候还不吞,会流出来,或者干脆在嘴里不吞,所以要慢慢地来。
事实证明晶晶真的很有乌鸦嘴的天分,宁秋秋就喂了两口,第三口还没送到他嘴边,展清越动了一下,醒了。
宁秋秋的手僵在半空中。
展清越刚醒来,目光还有点迟钝,不过在看到她手中的汤匙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犀利起来。
“参汤!”宁秋秋超理直气壮,“你看!”
宁秋秋把碗凑过去给他看,除了碗底有几点微不可见的灰烬,确实是一碗货真价实的人参鸡汤。
展清越瞥了一眼,张嘴哑着嗓子说了句话,虽然几乎像是尘封许久的破旧二胡者拉出来的音符一样沙哑低涩,可宁秋秋奇迹般地理解了。
他说:“我会醒。”
“我知道你会醒啊,你已经醒过好几次啦!”宁秋秋说。
展清越又张嘴发了四个字的音,这个宁秋秋稍微疑惑了一下,稍微想了一下,也懂了,对方说:“不要偷喂。”
宁秋秋:“???”
什么叫偷喂,她分明在光明正大地喂!
不过这话着实让宁秋秋心虚了一下,对方这个“偷”字说得很有深意,不但是指现在,说不定还代表着过去。
过去......
宁秋秋不敢多想展清越到底是不是在昏迷期间有感知,想了就会想撞墙。
不过展清越配合地喝了两个小半碗的参汤,展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孙儿醒来了,饭吃到一半过来看他吃,看到他们一个用心喂一个乖乖吃的样子,觉得这画面让他异常舒心,笑眯眯地说:“这阵子辛苦秋秋了,一直在照顾清越。”
喝汤的展清越闻言顿了顿,不过他没表示什么,继续淡定地喝汤。
宁秋秋非常好奇展清越现在是怎么看待她的,毕竟她一个富家小姐,在这边照顾他一个伤患,本身就是很不科学的事情。
不过展清越好像对她的存在并不表示特别惊讶的样子。
甚至就这么淡定的接受了。
哦,不接受也不行,毕竟他现在口不能言。
可展清越的反应真的比她想象中的平静很多啊!
难道这就是身处上位者的淡定,敌不动我不动的闲适?
又或者其实是他脑子没恢复好,所谓的淡定只是脑子反应不过来……
算了,管他是哪种,不就是淡定么,谁不会似的!
“不辛苦,”宁秋秋笑着说,“爷爷,您先去吃饭吧,喂好了我叫您。”
“成。”展老爷子看自家孙子并不排斥和宁秋秋独处,笑呵呵地说,“那清越你慢慢吃,等下爷爷再来跟你说话。”
展清越慢慢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喝完汤,展清越又吃了几口粥,就不吃了,由于长期卧床,他现在胃口很小,吃不动什么东西。
喂完饭展老爷子还没吃好,宁秋秋又开始无事可做,二人之间的气氛又开始尴尬起来,宁秋秋正想着展老爷子怎么还没吃完时,忽然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你昏迷了那么久,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了吧,我跟你讲讲?”
展清越的目光明显顿了一下,随后慢慢地抬起眼,看向她额头上受伤的地方。
宁秋秋猜对方的意思大概是,你受伤了,不需要休息吗?
“我这边不碍事,不疼的,就看着恐怖,估计明天就消下去了。”
展清越闻言,点了点头,默许了她这个科普员。
“你昏迷了两年啦,”宁秋秋跟他说,“你家里的情况没什么变化,不过清远哥哥继承了你之前的事业,撑起了整个展家,情况目前为止看起来挺乐观的,展老爷子这两年身体挺不错的,清远哥哥也成长了许多......”
宁秋秋讲着讲着,感觉讲的都是展清越自己眼睛都看得到的屁话,好像她也不了解展家啊,根本没什么好讲的。
其他,其他关于展清越的交际圈、事业圈,甚至桃花圈什么的,就更不知道了。
新闻、国家大事之类的,展清越估计也不感兴趣。
额......
就很尴尬。
“那个,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吗?”最后,宁秋秋泄气地问道,她实在掰不来了。
展清越看了一眼她。
宁秋秋顿时警铃大作。
“你。”她听到他嗓子里发出这个音节。
宁秋秋:“......”
她就知道!
“我啊,”宁秋秋绞着手指,“我就是宁家的独生女啊,宁士贤你知道的吧,我爸......你出事情的时候我还在读大学,以前来过你们家的,你对我有印象的吧,后来,我进了娱乐圈,就成了个小艺人,没事拍拍戏啥的。”
宁秋秋故意避重就轻地瞎扯,主要是她不知道怎么坦白现在二人的关系啊,总不能说我看中了你的体质,所以决定嫁给你冲喜,现在身份算是你法律上没承认的妻子,跟你睡过一张床,还用吸管喂过你有我口水的符水吧。
展清越还不得原地气死。
展清越听完她的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不过他也没表示什么,这时候展老爷子也吃完饭进来了。
宁秋秋松了口大气。
她真的编不下去了!
以后打死也不和他独处了。
不过,由于宁秋秋锲而不舍地给人家喂符水,展清越身体一天比一天的好。
等到宁秋秋重新去剧组拍戏的时候,对方说话方面已经较为利索了,醒的时间从一天一个小时不到,到两三个小时,身体动的幅度也一天好过一天,医生每天都会给他做一些简单的复健,让他快点重新掌握身体的主动权。
医生说他的大脑恢复得很好,目光一天比一天清明,思维也明显顺畅了很多。
宁秋秋感觉,他们两的关系,快纸里包不住火了。
19、19
宁秋秋有意无意地避了展清越几天,主要还是有点小心虚,不知道怎么和展清越坦诚,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还尴尬。
而且,最重要的是,展清越万一不接纳她,她就尴尬了啊。
但好像如果展清越因为感激她救了他,而勉强就这样过下去,好像也有点挺没意思的。
然而除了这两种,就只剩一见钟情happy end这种了,可能么?
明显是不可能的。
可是真要这么就不在一起了的话,宁秋秋又有点不甘心。
哼,这个可是她救醒的男人,拱手让给别人,显然不是她的作风,而且这符鼎体质,她来这里见到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唯独他有。
于是宁秋秋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面,之前那些完全不需要考虑的东西,都得拿出来考虑,就很烦人,她干脆眼不见为净,以拍戏忙为理由,躲了几天,只从晶晶那边得知展清越的恢复状况。
――展先生今天醒了四个小时。
――展先生能和人聊上几句了。
――展先生在医生的帮助指导下复健得很好,今天可以抬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