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瑁看到周容雅,跪地道:“公子,属下失礼了。”
“无事。”周容雅让他起来,“什么事这么慌张?”
“锦衣卫刚进城,属下急着去镇抚司。”卢瑁道,“冒犯公子,还请公子治罪。”
“既然是无意冒犯,又何罪之有?”周容雅语气温和,“起来,忙你自己的事去。”
卢瑁抬起头看了齐斐暄一眼,从地上站起来:“是,属下告退。”
“路上小心。”周容雅道,“莫要再纵马了。”
卢瑁答应下来,和他的手下一起牵着马离开。
待他走远,了尘道:“卢瑁此人心胸狭隘,不可重用。若是有合适的人,就罢免了他。”
“道长此言何意?”周容雅问。
“你自己知道。”了尘似乎是翻了个白眼,他道,“卢瑁将来定会反叛。锦衣卫可不是旁的,你不捏在自己手里,将来出了事,你哭都没地方哭!”
说到这里,了尘看了齐斐暄一眼:“你说是不是啊?”
问她做什么……齐斐暄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装傻:“师父,我不知道!”
当初韩云观说过,周容雅是无人可用才会用卢瑁,想必周容雅也很无奈,
了尘嫌弃的移开目光。周容雅道:“道长不必担心,我省得的,只不过锦衣卫指挥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还得好好选一选。”
顿了顿,周容雅又说:“我倒是有个人选,只不过不知道他想不想做。”
“谁?”
“就是阿眠啊。”周容雅看着齐斐暄道,“阿眠,你怎么想?”
“我?”齐斐暄吓了一跳,“周大哥你说着玩儿的?我才多大,怎么管的来锦衣卫!”
齐斐暄现在只有十五岁,即便在古人眼里算是能顶门立户了,但要是真去管锦衣卫。似乎还嫩了点。
再说了她要是真的去当锦衣卫指挥使,怕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毕竟她现在已经回了国公府,在想要出门也没那么容易了。
齐斐暄干笑了两声,装傻到底:“再说了,锦衣卫指挥使是皇上任命的,周大哥你说了又不算,对。”
周容雅微笑:“对呀。”
了尘冷哼一声,非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深感被蔑视的齐斐暄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的往前走。
走了不久就停下,了尘说:“到了。”
“到了?”齐斐暄停住脚步,看到面前的客栈,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连忙热情道:“周大哥快请进!”
客栈里的人不少。多数是跟着迁都的队伍来京城,却还没找的落脚之地的百姓。这会儿大堂里乱糟糟的,也没人注意齐斐暄一行人。
只是有人不经意间看到周容雅,就移不开目光了。
齐斐暄表示理解。毕竟周容雅是真的好看,移不开目光也正常。
齐斐暄道:“周大哥,咱们去里面说话。”
客栈掌柜赶过来:“公子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齐斐暄问。
“没什么没什么。”掌柜干笑着招呼,“公子回来就好!道长也回来了,快把给道长准备好的点心拿上来!哎?这位是……公子带客人来了?”
“嗯。这是周公子,备好茶水送来。”齐斐暄又对周容雅道,“周大哥,走。”
周容雅和齐斐暄一起到了厢房内。有小伙计送了茶水点心来,周容雅看着盘子里的桂花糕,垂眼道:“道长还是喜欢吃这些东西。”
“呵呵。”了尘冷笑,捏了块桂花糕转过头去。
齐斐暄耸耸肩:“周大哥,咱们说点别的?”
“说些什么?”周容雅道,“我教你怎么管理锦衣卫?”
锦衣卫?齐斐暄震惊了:“周大哥你还真想让我……”
“总要找个可信的人,为何不能是你?”周容雅问,“有什么难处吗?”
有什么难处?难处可大了!她以后就要在国公府待着了,再出门的时间可就没那么多了。
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齐斐暄犹豫半天,最终决定拉了尘出来挡事儿:“我还要孝敬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要在师父身边尽孝!”
了尘看了齐斐暄一眼:“不用,为师不用你尽孝,你去帮周公子就行。”
齐斐暄:“……”
齐斐暄:“徒儿学艺不精,怕出去给您老人家丢人。”
“没事,虽然你没跟我学多长时间,但是你根骨奇佳,现在的功夫也了得,一般没人能打得过你。”了尘又拿了块儿桂花糕,“放心的去,你好好和周公子相处……”
了尘停顿下来,改口道:“你好好给周公子帮忙,就是对我尽孝了。”
齐斐暄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她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呢?
她怎么感觉自己被卖了?齐斐暄捏捏自己的脸,清醒过来道:“师父……”
师父你不知道我的情况吗?我是能去给周公子帮忙的人吗?
齐斐暄很想问问了尘是怎么想的。
她是女扮男装啊!和周容雅交个朋友还好,可要是真的当了锦衣卫指挥使,那到时候被查出来可就是欺君之罪!
怕是到时候了尘也逃脱不了罪行!
了尘是道长又怎么了?道长就可以欺君吗?齐斐暄感觉自己要哭了,她打哈哈道:“师父您别开玩笑了。周大哥你也是,您快吓死我了……”
周容雅倚在椅背上,慵懒又温和的看着齐斐暄,厢房窗外的阳光落进来,洒了周容雅满身的金光。
那光也落到周容雅的脸上,他微微偏头,躲过阳光:“怕什么,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齐斐暄心中一动,连忙低下头:“我的胆子一向很小。”
了尘在旁边冷哼:“没出息。”
齐斐暄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厢房的门就猛然被人推开:“阿暄你……”
齐斐暄站起来:“谁?”
推门进来的秦幼诩动作顿住,和齐斐暄大眼对小眼。半晌,秦幼诩反应过来:“啊……阿暄不在这里……阿眠你在呢!哈哈哈,你带朋友来了?”
“对啊。”齐斐暄配合的不去纠结秦幼诩叫出她真名的事儿,“秦公子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周公子。”
“周公子气度非凡。”秦幼诩拱手,“打扰了!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告辞!”
说罢退出厢房,关上门拔腿跑走。
齐斐暄:感觉自己的心好累……
她今天一天没干别的,光不知所措了。
所以说为什么今天会发生这么多意外!她为什么要今天出门!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还不知道国公府那边怎么样了……贞珠应付的来吗?
现在都快要午时了,她再不回去,国公府就要吃午饭了……总不能让谢夫人认为她睡懒觉睡到日上三竿?
齐斐暄的心好累。
她觉得她可能要给谢夫人留下个不怎么好的印象了。
更重要的是……怕齐睿业发现什么端倪啊!
作者有话要说:了尘,一个称职的助攻。
了尘:我不光要教徒弟,我还要给母胎单身的某些人找媳妇儿,我……唉……
第117章
齐睿业是什么人?他从小就被当成家族继承者培养长大的, 又曾驰骋沙场百战百胜,现在更是在朝中颇有地位, 像这种人, 怕是没什么事儿能够瞒得住他。
齐斐暄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而且当时齐佩芜被抓起来的时候,周容雅可是去看过热闹的。只希望周容雅没有注意过齐斐暄的容貌。
外面传来风影的声音:“公子。”
“风影?进来。”齐斐暄道,“秦公子他……算了。”
齐斐暄揉揉额角,让风影去一边待着,然后打哈哈道:“快到午时了,师父, 周大哥,你们想吃点儿什么吗?”
“贫道已经辟谷了。”了尘起身, 将衣服上落下的糕点残渣拂去,“你们吃,快些吃完, 贫道带你们在京中四处看看。”
辟谷?齐斐暄看着桌子上干干净净的桂花糕碟子, 沉默了小半晌。
是说……了尘眼里的辟谷只是不吃饭吗?
了尘道:“容雅离开京城的时候,只有八岁, 怕是早就忘了这京城是什么模样了。”
周容雅笑:“小时候我被拘在家里, 也没怎么出门,一直不知道这京中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当然不能出门,齐斐暄捧着茶喝了一口, 心中默默道,当今皇帝出生起就被立为太子,小时候自然会被保护的严严实实, 别说出宫,怕就是走路都得有一群太监护卫跟着,生怕他磕着碰着。
不过周容雅的武功倒是很好,上次他被那么多人围住,又受了重伤,居然还能够反杀,可见他也是个高手。不过,齐斐暄也有些奇怪,像是周容雅这种金贵的皇家人,真的会有人敢认真教他武功吗?
学武可不是什么简单容易的事,尤其若是从小开始学,那受的苦肯定不少,谁有哪个胆子,让周容雅受苦?
想到这里,齐斐暄问:“说起来,周大哥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呀?”
“我?”周容雅微眯了眯眼,脸上笑意不变,“我的武功,也是道长教的。”
“哎?”齐斐暄惊讶的瞪大眼睛。
“嗯。”周容雅道,“道长不愿让我称他为师父,不然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
……厉害。齐斐暄默默的在心里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