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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节

放开那个女巫 二目 6780 2024-06-30 07:54

  守望者的声音打断了它的思绪。

  没错,这里还有个自称驻守此地数千年,并能轻易伪装成高阶族人的怪物——从它的表现来看,很可能对神意之战知道些什么!

  毕竟争夺传承的战争是一场无止境轮回的话,它很有可能见过不止一个获得“升格钥匙”的族群。

  或者更进一步……一切关于神意的传言与启示,便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

  海克佐德没指望对方会老实交代。

  它决定先发制人。

  两道扭曲之门先后闪过对方身畔,将守望者的双手齐肩切断,接着是双腿!

  后者尚未反应过来,便已失去了四肢。它的神情定格在惊愕不解上,随后无力的摔倒在地。

  海克佐德之前跟随时已悄悄用五彩魔石确认过,守望者头顶并没有明显的光柱,这意味着它在魔力上并不出众,只要斩去手脚,它能构成的威胁就十分有限了。

  即使如此,天穹之主还是留在半空中观察了片刻,确认对方除了痛苦的低吟外什么也做不了后,才回到地面,一把抓起了血泊中的守望者。此刻它的白纱已被鲜血染蓝,不复之前的轻柔飘逸。

  “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那样我还有可能救你一命。”海克佐德威胁道,“升格的最终结局究竟是什么?神明真的存在么?它又为何要设下这个骗局?我的耐心有限,立刻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意外的是,守望者脸上并没未流露出恐惧与憎恨的情绪,它微微喘了口气,“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那些埋藏于地底的遗迹,都是过去某次神意之战的竞争者所留下的吧?现在我族也将步入同样的后尘,成为被毁灭的尘埃,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像斗兽一样相互角逐、死去,这个世界难不成只是为了取悦神明而存在的么!”

  低吼完后,海克佐德忽然一怔。

  守望者凝视着它,眼中竟现出了一抹哀伤。

  “原来如此……你并非迷途者,而是有备而来。可惜比起一无所知的消逝,有时候知道答案反倒更令人绝望——特别是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下。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对于你们而言,它已是最好的摇篮了。”

  “摇……篮?”天穹之主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这样的词语。

  守望者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它抬起浸血的肩膀,像是想要碰触海克佐德的脸颊一般,“你们都是神明的孩子,它又怎会把你们当作……取悦自身的道具?现在……是必须离开地时候了,快走吧……在未取得钥匙前,千万不要再回到这座岛上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然而未等海克佐德说完,守望者的身形忽然开始淡化,仿佛已无力再支撑现在的模样。短短数息时间里,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随它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石碑——很快,四周只剩下茂密的绿草和不见边际的巨坑,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宛如一场幻觉。

  但残留在海克佐德手中的点点血迹却告诉它,那名雌性模样的“高阶晋升者”确实存在过。

  更让它万分不解的是,对方明明是伪装出来的形象,但真正消失后,竟让它产生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海克佐德摇摇头,将纷涌的杂念压进心底。

  至少它证实了一点,瓦基里丝还活着,并且比其他人更接近神意之战的真相。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找到能稳定与梦魇联系的渠道。

  它有太多疑问,需要向对方询问了。

  海克佐德站起身,正准备离开之际,胸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它低下头,看到盔甲上多了一个棱形的破口,一根锋利的骨爪渐渐显露出来。

  这是——天海界的“刃”。

  它们行动时几乎透明,具有着极强的隐蔽性,只有用魔力感知才能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该死……在自己走神的时候,天海界居然也潜入到了这座岛上?

  海克佐德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大意了……它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守望者身上,加上后者出乎意料的回答分散了它的警惕,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发觉隐藏在浓雾中的敌人。但它不明白的是,过去这种敌人根本不可能打破高阶晋升者的屏障,更别说连带身上的盔甲一起刺穿了。

  “刃”仅仅是巢眼用于捕猎的爪子,除开隐蔽性外几乎一无是处,什么时候竟然能威胁到大君了?

  伤口处的刺痛很快变成了火烧般的灼热感,显然除开锋利外,那爪子上还浸染着某种毒素。

  海克佐德缓缓回过头去,只见一只巨大的怪物立于身后,除了镰刀形骨爪和腹部用于抱紧猎物的副足外,已经很难再和过去的刃联系在一起。

  而远处弥漫的水雾中,还有许多相同的黑影正窸窸窣窣朝这边爬来。

  原来守望者口中的“时间不多”,指的是这个么……

  海克佐德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也就在这一刻,刺穿它的刃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向它咬下——

  另一边,沉默之灾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新的战场

  意识接通后,遍布全身的阵痛也随之而来。

  不过对于沉默而言,这早已是习以为常之事——在战场上与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搏命厮杀,之后再从蜉蝣池中醒过来,便是它一直以来活着的方式。每一次接近极限,都能让它变得更强,至于疼痛这点代价,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这一次不太一样……

  它怔怔地望着身前翻滚的蜉蝣,脑海里仍在不断回想醒过来瞬间的那一丝感应。

  是错觉么?

  就在刚刚,意识界泛起了涟漪。

  如果不是它恰好位于诞生之塔底部,又处于半梦半醒的复苏状态,只怕很难察觉到这一丝细微的变化。

  而类似的涟漪并不多见,上一次的引发者,还是族群中的天才将领厄斯鲁克。

  那意味着……大君的殒落。

  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自己的感知错误,还是涟漪纯属巧合?

  不行,它得去找纳索佩勒确认才行。顺便问问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以及西线战事的近况如何。

  沉默之灾忍着疼痛爬出蜉蝣池,在经过瓦基里丝的身边时放缓了脚步——尽管天穹之主认为,将梦魇大君的躯体放置在天穹城同样安全,但它坚持将其带上了神造之神。这里面的确有安全因素的考虑,不过更多的是为了另一个理由。

  如此一来,只要它不上战场时,就能一直陪在对方身边了。

  “放心,我会带他的头来见你的。”

  沉默低声道。

  它已经深深记住了那名出现在神明之域中的人类雄性模样。

  此人无疑是导致梦魇迷失意识界的罪魁祸首。

  只有亲手斩杀此人,才能让瓦基里丝得到真正的宁静。

  ……

  在试验场中,沉默之灾找到了假面纳索佩勒。

  “恢复得挺快嘛。”对方啧啧称奇道,“这康复速度即使放在大君中也难得一见了……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如果把你和共生体融合在一起,究竟能制造出一个怎样的怪物来。”

  “……”沉默根本不想搭理这样的废话,“我在蜉蝣池里待了多久?”

  “一个星期不到,如今神造之神已进入晨曦王国地界,你是没见到下面虫子惊慌失措逃窜的模样,我不过是随手投射了几根活化长矛,就让他们的城市陷入了崩溃。”纳索佩勒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火焰、踩踏、尖叫、恐慌……这才是虫子们该有的模样!”

  “海克佐德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络?”

  “它不是说要亲自检查云海之路,以加强大陆脊柱的运输效率么?我不认为它会主动向我汇报情况。”假面摇晃着高耸的脑袋道,“老实说,那才是它该干的事,什么西部统帅之职,根本就不适合它。王不想让正面战场的实力大打折扣,才让天穹之主负责西线战事,结果到头来还不是得靠我纳索佩勒来收拾残局?”

  沉默的心微微往下一沉。

  一个星期不到,加上自己昏迷前出发的日子,那便是两个多星期——就算大陆脊柱到这里颇为遥远,但对海克佐德而言,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它纵穿脊柱山区两三次了。

  它的战斗能力并不出众,加上最近半年里,许多哨点都观察到了大海上邪兽增多的迹象,天海界从后方袭击两个大陆的连接点,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

  “跟我去诞生之塔。”沉默之灾不再犹豫,“我要见王。”

  如今它伤势未愈,需要借助神造之神掌控者的力量,才能在这个距离上与王的意识相连。

  此刻纳索佩勒也看出了不对劲之处,“发生了什么事?”

  “意识界泛起了涟漪。”沉默直截了当道。

  “呃……你知道我并不擅长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才需要联系王。如果那不是错觉的话,王一定比我更清楚那道涟漪的含意。”沉默回道。

  在诞生之塔顶端,纳索佩勒将手掌按在塔身上,聚精会神地开始凝聚魔力——大君中的天赋各不相同,有像瓦基里丝那样能独自潜入意识界深层的佼佼者,也有像假面这种近乎盲人的迟钝者,不借助诞生之塔的话几乎无法与意识界沟通。

  沉默耐心地等待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能听到对方的答复。

  “怎么回事?”它不禁皱起了眉头,“还没好吗?”

  如果不是心中隐约藏着焦灼之感,它平时根本不会问出这么多话来。

  然而纳索佩勒回过头来,语气无比惊讶。

  “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主宰圣座——我找不到王的踪迹了。”

  沉默不由得怔住。

  王是整个族群的中枢,其圣座相当于茫茫海面上的灯塔,如今信标消失意味着它们暂时失去了与黑石域联系的能力。

  当然王绝不可能殒落,否则掀起的强烈涟漪足以让所有拥魔者都能感受到。

  唯一的问题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使得王关闭了意识领域?

  显然在圣座重新出现前,它没法知晓答案了。

  ……

  晨曦王国,辉光城城堡。

  “那就是神造之神……”罗兰站在城堡顶端,遥望着天际方向缓缓移动的阴影轻声道。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预期,但真当第一次亲眼见到时,他仍感到了由衷的震撼。

  这并不是电影屏幕中的特效,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一个足以容纳下无冬城与长歌的浮空陆地,完美遵循了大就是好的特点,光是远远眺望都让人心绪膨胀。如果在那黑色的岩层外表面套上钢架与蒸汽管道,那简直就是梦想中的造物了。

  难怪魔鬼高层会对它充满信心。

  夜莺往他的身前又靠了靠,一脸高度警惕的模样。

  “放心吧。”罗兰无奈道,“只是在远处旁观的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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