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有钱人,自己坐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他们也穷成他这样,比他好不了哪去。
刘磊口是心非道:“顾同学……那个对不起,我记性不好,以为把钱给你了,你就原谅我吧,那二十块钱,我会还给秦博义同学的。”
长跑社团的社长听到消息疾步而至,正好把刘磊的话听个正着,满心怒火,狠狠瞪了眼刘磊,冷声道:“不对吧,刘磊,你刚才不是从我这里拿三十块钱吗?我看你不是记性不好,是脑子不好吧?”
周围骂声一片,跟刘磊关系算不错的社团成员也失望地摇了摇头,道歉都不诚恳,完全无药可救了!真没想到刘磊竟然人品这么差!
刘磊满脸涨红,暗暗瞪了眼长跑社团的社长。
他这段时间为社团做了那么多贡献,你这个社长丝毫不看过往的情分,竟然跑过来落井下石?
索南厌恶地皱了皱眉,对顾南萱道:“这种人不值得原谅。”
只为了吞三十块钱,攀咬不认识的女生,如果这个女生不是顾南萱,如果今天的事情说不清楚,是不是两个社团的学生都会对她抱有怀疑的态度?
如果社长顾忌名声,拒绝女生入社,女生可能会被所有社团列为黑名单!刘磊的心思不可谓不恶毒。
秦博义看着刘磊尴尬的境况,眼角瞬间湿润了,善恶终有报!他终于等到有人能治住这样的恶犬。
刘磊是他初中同学,在初中每次打着给老师或班级要用的旗号,拿走他的东西,从不会归还。如果秦博义不借,他就会宣扬秦博义对老师有意见或是没有班级荣誉感。
刘磊恶意诬陷别人的毛病早就有,以前初中没有厉害的人出头,被他攀咬的人刚开始很愤怒,想要讨个说法,但学生想要专心学习,对这种拉锯战疲于应对,不想在跟刘磊花费过多时间,也就不了了之,所以刘磊从未吃过大亏。
两人考到北燕附中,刘磊行为多少有点收敛,将近一个多月,只敢偷走秦博义的饭卡,这回社团让他负责买水,手里攥着钱,他抱着侥幸的心态打算私吞这三十块钱,去攀咬别的学生,这都是他惯用的伎俩,以前没人跟他计较,但现在燕北附中可不是初中的时候了!
这时,顾南萱站起来,温软一笑:“刘磊同学对我的污蔑,原因在于私占秦博义同学的钱和贪图长跑社团的经费,这是性质恶劣的贪污行为,应该汇报给学校,对刘磊同学做出正确处理,给大家一个交代。”
“就是应该这样!”有人喊道,“如果这样的人不去严肃处理,那岂不是告诉大家,谁都可以这么做,人人都可以效仿?贪社团经费,骗取别人的钱,甚至诬陷大家?”
“如果数额再大点,那就是犯罪!”
“把他交给学校,看怎么处置他!”
顾南萱把“性质恶劣的贪污行为”往刘磊脑袋上一扣,抹去三十块钱小数额的问题,影射贪污犯罪。
刘磊行为着实可恨,但细究他所作所为,又没那么严重,学校会做出什么处罚?顾南萱没有考虑在内。
她把贪污犯罪和刘磊绑在一起,那这个标签,基本贴在对方身上摘不下来,能让他在燕北附中的三年都不好过,算是她对刘磊攀咬的回赠。交给学校处理只是媒介,到时候不管什么处罚下来,都有人会帮忙宣传刘磊的标签。
忽然一阵风掀起顾南萱的校服,衬衫紧贴纤细的腰身,头发被吹散,她拿出皮套,把乱飞乱舞的头发扎起来,五官更清晰动人。
在其他学生眼里,这是瘦弱温柔的女孩,经历刘磊恶意诬陷,肯定心情不好受。
两个社团的人都围了过来,送奶茶,送巧克力,把口袋里的东西掏个遍,都递给顾南萱。
顾南萱也把随身带来的糖果分享给大家,回去的时候,稍微有点心虚,好像忘记什么事情了,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回到后排座位上,顾南萱刚坐没多久,裴钧神经兮兮地皱着眉看她。
“怎么了?”顾南萱被盯得莫名其妙。
“我的糖少了十六块。”裴钧眯着眼问:“我的座位除了你没有人会碰,糖呢?”
顾南萱终于想起糖果是从裴钧那里拿的,现在已经被她分走,拿是拿不回来,怎么解释?
糖呢?分给社团同学了。
这样回答会不会被当场揍死?
顾南萱回身,拿出白色商品袋,放到裴钧的桌上道:“这些都是你的。”
裴钧打开商品袋,发现是各种各样的零食,薯片巧克力和夹心饼干,还有一杯奶茶。
“你别告诉我,你用十六块糖换了这些东西。”
顾南萱不动声色。
裴钧的桃花眼冷然地斜了她一眼:“你真有商业头脑。”
顾南萱:“……谢谢。”
“但我没记错的话,你给我带的糖是我帮你搬芥子须弥山的条件,你不仅擅自拿走十六块糖,还把它们都换成别的东西,好像违背了我们的交易。”
顾南萱被裴钧凉飕飕的语气给冻到了,不是吧,真生气了?
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每次你都要我把所有的糖交给你,一块都不给我留,然后向你要糖,你只给我绿兔子的糖,那个口味我都吃腻了,我也就抓了一把……”
“十六块。”裴钧强调。
“抓了十六块……”顾南萱看到裴钧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发虚,她当然不是抓了一把,而是把喜欢的口味都挑出来,但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呢?
“然后…………就是这样,没想到遇到刘磊那样的人,社团同学给我那么多好吃的,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吧,就把糖给他们分了。”
“你把我的糖给他们分了。”裴钧再次强调。
“……”当初修真正派怎么就没把你这毒物灭了呢。
顾南萱连忙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会从家里多带点给你补偿,对了,你知道蜂农兑换卡吗?30是个积分可以兑换整套蜂农产品,我给你拿900积分最高额度的那种。”
裴钧淡淡道:“还不够。”
顾南萱愣了愣:“什么?”
“补偿还不够。”裴钧身体压过来,低下头,声音低沉嘶哑,一股热气喷在顾南萱耳边:“我要你提前支付第二个条件,作为补偿。”
顾南萱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耳垂脸颊开始发热。
魔尊没有用以往温柔的声音,倒是有点不太一样。
第二个条件是恢复以前的称呼……难道真的要叫他师尊?
这个称呼即便是在修真界,她很少叫出来,更不用说现在她已经习惯把魔尊看成是裴钧,一个同学,一个同桌,要搭戏的伙伴,而不是那位她仰望而惧怕的神祇。
师尊这个称呼,像一股特殊的力量,推动他们彼此间疏远的距离,让他们关系更紧密,只是太过突然,让她有些难为情。
顾南萱手背盖在发烫的脸颊上,声音微弱:“作为补偿的话,我只能喊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裴钧:快叫,不叫师尊叫老公也行。
第24章 (加更)天定
裴钧轻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啊。”
顾南萱脸更烧了,心里像住进小猫,柔软的爪子在她心口蹭得厉害。
叫吧叫吧,早叫完早结束。
爸爸不是教过你吗,如果要做一件必须面对而不想做的事情,那就直面它、处理它——这件事就没那么可怕了。
顾南萱提起气来,张张嘴,嗓子眼却卡住了。
“…………”
她想再跟爸爸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或许有别的解决方案。
裴钧眼里看似一片冷意,心里却始终发笑。
眼前的女孩眼里情绪变化万千,一会儿无比挣扎,一会儿非常坚定,每到最后都泄出气,一副懊恼不已的表情。
当年她也是如此,“琴棋书”三名弟子被正式纳入亲传弟子名册,各个激动地磕头拜师,只有她,满脸纠结和抗拒,抬头挺胸,始终没有动作,如此不尊师重道的行为,按理来说该斥责重罚,他却不忍心小弟子拜师第一天就受罪,最重要是他怕小弟子第一天就讨厌上他这个师尊,只能装作自己眼瞎,看不到某位弟子的排斥,还以“画”身体不适为由,免了跪拜之礼。
现在看来,师徒二人都挺荒唐。
“师尊。”
听到这声师尊,裴钧差点以为他回到魔修门派,小画仍然跟在他的身边,得他重用。
裴钧回神,看到顾南萱神色淡然,但耳朵又红了一层,脸颊两边浮上两朵红云,衬着白皙柔嫩的皮肤,多了几分娇媚。
裴钧心跳加速,手掌握拳,下意识回应:“声音太小了,什么都没听见。”
顾南萱:“……”
我有耳科医生电话你需要吗?
不过叫过第一次,第二次应该没那么难了。
顾南萱是这么以为的,结果就打脸了,要叫第二次的嗓子眼又堵住了,她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简单两个字,怎么就喊的那么困难,又不是喊老公!
回家必须跟爸爸谈一谈,告诉他有些事情即便直面它,也无法处理,就比如叫这毒物一声师尊。
顾南萱道:“你说的,叫一声就可以了。”
裴钧心想,我想多骗几声,但现在看来低估你的薄脸皮了。
先到此为止吧,不能逼得太过。
裴钧冰冷的脸再次绽开温柔缱绻的微笑,道:“小画,师尊好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倒是感觉非常亲切呢。”
顾南萱:“……………”
“对了,孟轲刚才来过,电影开拍时间定在寒假,我们准备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顾南萱老师什么时候教我礼仪课?”
裴钧忽然转移话题,问起正事,让顾南萱蹿出来的火苗瞬间熄灭了,她开始考虑礼仪课的事。
“晚上我都要去百合话剧团,只有双休日白天有空。”北梦竹老师给她开小灶,毒物没这个待遇,顾南萱眼睛弯了弯,略微得意地看了眼身侧的裴钧。
“那周六周日你来我家吧。”
“去你家?”顾南萱还没等问清楚,就见裴钧往后撤了撤,继续人模狗样地端坐起来,眼目清明的像个好人。
顾南萱回头看到物理老师走进教室,只好拿出物理书,开始上课。
中午裴钧不在,路由愉快地约到顾南萱去食堂吃饭,跟顾南萱在一起,他向来觉得有话聊,除了吃饭的时候,顾南萱都是非常善谈的人,谈吐不俗,能接住话题,也能给他思维上的开阔。
路由在顾南萱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勤奋和涵养,顾南萱每天都会抽空看完一本书书,并计划每半年学习一项技能,在为人处世方面,坦诚而宽容,热心得帮助电影制作团队成员们复习功课。
还有,三班传出的谣言,她是真的不在乎,对同学们说的那些话,并非说说而已。
当他们坐在餐桌吃饭的时候,一阵嘈杂声响起,旁边的学生都纷纷议论。
“裴飞语又被人揍了!你看他鼻青脸肿的。”
“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怎么夹着裤裆?等等,不会那里给……”
“卧槽,哪个大佬干的,裴飞语老子不会断子绝孙吧?”
大家话语里充满笑意、带着调侃,对裴飞语如此惨烈的下场,毫无同情。
裴飞语在学校里的名声并不好,他以前有个小弟,叫钟泰。他教唆钟泰把同班女生锁进男厕所一个晚上,还在男同学头顶撒尿,干了不少缺德事,恶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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