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终定下了8月中旬去c城。
选这个日子,一方面是因为乔绒是八月中旬过生日的,而且当初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也是在乔绒生日这一天,所以这次出去玩,顺便就当是庆祝生日和纪念日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时野跟同事换的就是这几天的班,他就只有这几天有时间,所以只能这几天去。
得知乔绒要去c城,远在国外的柳茜特意给乔绒打了个电话,让她出发之前先回一趟家,去她的化妆间挑几套未拆封的珠宝首饰带过去。
乔绒知道柳茜的意思,但她只装作不知道:“我出去玩,带珠宝首饰干什么?又占地方又累赘,万一丢了也麻烦。”
柳茜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奈:“你说干什么?c城是小时的老家,他既然选择带你回去,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带你见他家人的心理准备了。你作为晚辈,第一次上门,难不成要空着手去吗?”
乔绒没说话。
她心里还记挂着时野上次来她家里时说的那番话。
其实关于时野的家事,乔绒知道得并不多。就知道他上高中的时候家里出了变故,后来父亲意外去世,他跟母亲原本应该相依为命,但不知道为什么关系却始终不融洽,母子俩一年到头也很少联系一次,甚至于这几年过年,时野也是能留在医院值班就留在医院里值班。
她没有问过时野跟他母亲之间到底为什么不合,因为乔绒看出了时野并不想多提他母亲的事情。他自己不提,乔绒就算再怎么好奇也忍着没有多问,因为怕勾起时野的伤心事。
但说心里话,乔绒对时野的母亲沈静,是有点意见的。
乔绒对时野母亲的印象,还停留在c大校门口那匆匆一瞥上。就记得对方长得还挺漂亮,毕竟如果不漂亮,大概也生不出时野这么好看的儿子。
但女人长得漂亮不算什么本事,活得漂亮,才算。
如果是站在外人的角度,她其实是很同情沈静的遭遇的,毕竟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疼爱自己的丈夫,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同情的事情。但她这人向来护短,她不站外人的角度,只站在时野的角度,所以在她看来,沈静做妻子合不合格她不能妄加评论,但做母亲,肯定是不合格的。
毕竟时小野这么好,但凡谁跟他关系不好,那肯定就是别人的错,时小野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所以乔绒扯着床上时野送她的趴趴熊,淡淡道:“那些珠宝首饰我带着也不是不行,但送不送的得由我自己来决定。她要是真的对时野好,别说是点珠宝首饰了,她要什么我都送给她;但她要是对时野不好,那我对她好干什么?”
这话一听就孩子气十足,柳茜听得好气又好笑:“她就算千错万错,但她到底是时野的亲生母亲,你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乔绒沉默了一小会,慢慢说道:“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希望我在外人面前有个懂事孝顺的好名声,但对我来说,那些根本就不重要。如果我明知道时野的妈妈对时野不好,我还去费尽心机的巴结讨好她,那我做不到,我不能这么委屈我自己,更不能这么委屈了时野。”
如果是站在柳茜这么多年学到的处世之道上,她自然知道自己教乔绒的才是对乔绒来说最好的。
婆媳相处嘛,不能奢求亲如母女,能相安无事就已经算好的了。
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女儿的性子,所以柳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算了,都要嫁人了,她这个当妈妈的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替她操心。时野如果真心想要娶她,自然能在他的家人面前护住她,如果护不住,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正在上班的时野莫名奇妙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对面的小卫医生关切地问道:“时老师,你感冒啦?”
时野摇摇头。
小卫医生笑嘻嘻道:“如果不是感冒,那肯定就是有人想你了。”
想我?
那估计是绒绒吧!
时野这么想着,眼角眉梢便都带上了笑意。全然不知道自己未来丈母娘,正在国外盘算着如果他护不住乔绒,该怎么打断他的腿……
-
两人是晚上八点的飞机,2个小时之后,飞机便抵达了c城。
乔绒想着时野既然回了c城,那晚上肯定是直接带她回家去住的,没想到时野居然把她带去了酒店。
在大堂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就算心里有疑惑也没有直接问出来,不过一进电梯,她便忍不住了:“你不会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酒店吧?我先说好啊,要是你真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里,那我可是会生气的。”
时野逗她:“那你生气会怎么样?会打我吗?”
乔绒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呢,要不你试试?”
时野抬手摸了摸鼻子,几乎是立刻保证道:“放心,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酒店里的,我也不回去,就跟你一块住这儿。”
乔绒愣了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住这儿?为什么呀?”
难不成时小野已经这么惨了,有家都回不得?
“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野一看她的眼神,就猜到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于是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行李,伸手去握她的手。
他整个人倚靠着光滑冰凉的电梯壁,姿态闲适又随意,但语气却很认真:“说好是带你来玩的,当然要让你玩得尽兴。我住家里住外面都行,但如果回去住的话,你肯定没有在外面住得舒适自在。”
乔绒忍不住有点感动:“时小野你真好。”
时野绷着脸没说话,但眼底的笑意却明显起来。
不过安静了一会之后,乔绒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你妈妈那边不会多想吗?毕竟我们人都已经到c城了,要是不见她……”
时野一根一根把玩着她的手指,语气清淡道:“见肯定是要见的,但不是现在,这些事情我都会安排好,你什么都不用操心,这两天你就安安心心的玩你的。放心,不会让她怪罪到你身上的,是我拦着你不让你去见她的,她能怪你什么。”
乔绒听他这么说,索性也就没有多问。
她相信时野。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乔绒就真的什么都没想,安安心心地跟着时野逛c城。
时野安排了车,带着她走走停停,一路把c城那些有名的景点都走了一遍。赏花观湖品尝当地美食,隔天早上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山上看了个日出。
看日出的那座山上,有一座透明的玻璃长廊。
乔绒恐高,又想上去看,最后是时野背着她上去的。
乔绒趴在他背上,身后是起伏绵延的山川,头顶是艳光四射的朝霞和暖红的朝阳,而眼前,就是时野温热宽阔的背脊。
她伸手揽住时野的脖子,只觉得即便只有这一刻,那这次的旅行也是圆满无比的。
跟乔绒他们一样来看日出的,几乎都是年轻情侣,所以看到乔绒趴在时野背上,倒没人露出太过惊诧的表情,都善意地冲她笑。
乔绒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正准备从时野背上下来,就看到时野拦住了其中一对情侣,拜托他们帮自己跟乔绒拍张合照。
那个圆圆脸的女孩子非常热心的接过手机,连着帮他们拍了好几张,拍完又热情地建议道:“要不要换个姿势?”
乔绒刚想说不用。
时野已经轻声说道:“我放你下来,你如果觉得害怕,就不要看地面,只看着我。”
乔绒心尖一颤,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踩在了玻璃镜面上。
她不敢去看脚下,心里又记着时野刚才叮嘱她的话,于是便一个劲地盯着时野的眼睛看。
乔绒天生一双桃花眼,正常看人的时候就艳若桃花,更何况此刻她因为恐惧和害怕,所以眼角泛着点红,又氤氲着水汽,那双眼睛便如沾了露水的桃花花瓣,亮得惊人,也艳丽得惊人。
时野被这样一双眼睛一看,往日的矜持便瞬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于是他想也没想,便捧着乔绒的脸亲了下去。
拍照的圆脸女孩看着这一幕,脸红了红,好半响之后才尽职尽责地举起手机,将这一刻定格了下来。将手机还给乔绒和时野的时候,圆脸姑娘笑着小声冲乔绒说了句:“你男朋友真帅,祝你们幸福啊!”
乔绒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谢谢,也祝你们幸福。”
-
一直到下了山坐进车里,乔绒才拿起手机翻看山上拍的那些合照,一边翻一边笑着看向时野:“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跟你拍合照?”
时野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没说之前乔绒在医院里被人问要合照却拿不出来的事情,只说了八个字:“情侣拍照姿势大全。”
乔绒一听他这么说,就想起来了。她平常在时野那儿住,都是跟时野共用一台电脑的,确切的说,时野的电脑都是她在用。
估计她之前用时野的电脑查过这个,然后又没清搜索记录,所以时野就看到了,并且记在了心里。
时野向来是这样的人,对她的事情比对他自己的事情上心。
所以乔绒也没说什么,只是埋头继续翻照片。翻着翻着,就停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乔绒欣赏了半天,然后突然把相片举给时野看:“这张照片拍得好,你说我把它洗出来,挂在我们新房的墙上怎么样?”
时野踩下刹车一回头,就看到照片上,他弯下腰,捧着乔绒的脸在亲。
时野:“……”突然有点难为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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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早上因为要看日出,所以两人特意起了个大早,这会日出也看了,也没什么别的事,于是两人便回了酒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补觉。
时野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当医生久了,别说固定时间睡午觉,就连正常作息都很难保证。不过乔绒要他陪着才睡,于是他便耐着性子陪着。
等乔绒睡熟之后,他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开始安排明天晚上饭局的事情。
乔绒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才悠悠转醒。
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时野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正调了静音在看一部老电影。
听到动静,他偏头看了乔绒一眼,然后便笑了:“饿了吧?去洗漱一下,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顺便带你去欣赏一下c城的夜景。”
时野在c城是有不少旧友的,但他这次回来,并没有跟以前的那些同学朋友联系。
毕竟这是他跟乔绒在一起三年多第一次旅游,而且只有短短三天,他想多抽点时间陪陪乔绒,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际交往上。
他说要带乔绒去赏夜景,就真的是赏夜景。
c城有条江,叫桃花江,穿城而过,贯穿始终,是赏夜景最好的去处。
这个季节,又是适合吃螃蟹的季节。
于是时野便租了条船,让人在船舱上准备了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c城当地盛产的白蟹,还特意让人准备了几瓶c城当地的果酒。
乔绒坐在船上,一开始只顾着看江岸两侧的美景,不过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在了专注给她剥螃蟹的时野身上。
时野还是穿着件他平日惯常穿的白衬衫,只不过这次的衬衫不是那种特别挺括的面料,而是柔软的,在夜色中泛着柔润的白光,像今晚的月色一样。
衬衫领口也软软的垂下来,像桑蚕丝,又像是棉麻。
一般这种软软的面料,穿不好人就容易显得人没有精神,但时野穿起来却只让人觉得慵懒随意。
尤其是当他斜倚在船头的软榻上,低垂着眉眼专注地给乔绒倒果酒的时候,乔绒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啊,幸好没生在古代,要是生在古代,一定是个风流的公子哥。
祸国殃民那种!
时野一路不停给乔绒剥着螃蟹,剥好了就喂到乔绒嘴边。等乔绒吃几口螃蟹,他再喂乔绒喝上一口清凉的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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