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洛青都是起早贪黑,还每天都拽着白露雨当借口整理菜地,完全不管白鹭洲。
夜里她还悄悄的歇在仓屋,一日三餐也不在白家吃,好似白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白鹭洲一直忍着,可洛青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这可是把他气着了,连着三天,他整个人都很阴郁,头两天白黎还陪着她。
昨儿和今儿,连白黎都去木屋了,可他这丈夫‘行动不便’,她也没想想他在家的处境,一点妻子的责任都没有。
白鹭洲想着就火大,周遭寒气肆意,一张俊美的脸上,好似写着生人勿进,让人不敢靠近……
“蛮牛,你小子鲁班技不差啊,瞧瞧这子母床,做得可真好!”
白正青夸了一句,蛮牛憨实一笑,“是二爷手艺好,我也就打打下手,不敢邀功啊!”
“武将之人,说话别这么酸汤。”
白正青嗔了一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白鹭洲,“十安,床,二叔可是给你做好了,明儿我可以去衙门报道了吗!”
白鹭洲回神,敛了冷冽,平静开口,“二叔,蛮牛是一言九鼎的人,你安心吧!”
说着,他目光落在子母床上,深邃的眸子隐匿着寸寸精光,薄唇也扬起一抹淡笑,清雅的声音又响起,“蛮牛,把子母床放到仓屋,今夜起,我把西侧间还给四叔。”
一言轰炸院子里的所有人,江善云和白露梅还有些恐慌,就怕白鹭洲又找理由威胁她们。
连白老婆子都愣住了,带着褶子嘴角抽了抽,这孽种抽疯了?!
蛮牛太熟悉主子的这笑了,知道一准没啥好事,自然不敢多言,立刻应着,“是,大哥!”
而自打主子去给老夫人上了坟后,连着生了三天的气了,今儿好不容易好点了,他是一句话都不敢问啊!
“嗯,你还是先去叫四妹妹回来,跟着二叔进城了。”
突然,清冷的声音又想起,众人又是一愣,这人今儿抽疯了?!
“是,大哥,我这就去。”
蛮牛应着,准备出门。
白鹭洲安排好后,莫名的愉悦,还看着田玉秀,“三婶婶,给四妹妹收拾下,免得耽误他们去县城。”
“不着急,现在才晌午了,吃了中饭再去不迟。”
田玉秀是个精明的人,且观人入微,好似能看懂白鹭洲要什么,还说道:“蛮牛,把你大嫂喊回来,告诉她,我昨儿下田,夹了鳝鱼,让她午饭回来吃,别整天守着那一亩地不着家!”
白鹭洲笑了,刚想感谢,白老婆子一个眼刀甩给田玉秀,“这个家你说了算?!”
“那是姨奶奶说了算吗?!”
白鹭洲脸色一沉,语气极为不悦。
“难道……”
“难道白家的祠堂有你名字了?!”
白老婆子犟嘴的话还没溢出口,白鹭洲冷清的声音又响起了,随即便见他抬手托着自己的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是我走了七年,忘记姨奶奶的功劳了。”
说着,他看向白正青,温吞的开口,“二叔,姨奶奶进祠堂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
白正青一脸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白老婆子更是气的脸色青紫难辨,最后咬牙冷道:“迟早的事。”
“那就等你被扶正进去了再说!”
淡漠的再度响起,气的白老婆子冷哼一声,猛地起身,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白鹭洲这才对田玉秀微微的笑了笑,“三婶婶,谢谢你记得阿青。”
田玉秀愣住了,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说……说什么客气话,都是一家人!”
白鹭洲瞥了一眼一旁的其他人,最近抬眸带着半分期待的看着田玉秀,“婶娘如母,侄儿如今残废,三婶婶不嫌弃,侄儿以后唤你婶母,就不算客气了。”
一声婶母,拉开她与江善云的级别。
田玉秀顿觉受宠若惊,竟然鼻子一酸,眼中泛起了莹光,连心都揪着,心疼起失去双亲的白鹭洲。
正如女儿说得,她的大哥和大嫂,都是真诚的人,你对他好一分,她定会十分还你。
一个念头在田玉秀的心里扎了根,她告诉自己,以后一定真心真意待长房的人。
“好,不客气好!”
田玉秀连连点头,哽咽着,“婶母先去摘菜,一会给你二叔和四妹妹饯别。”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带着浓浓的温柔和敬意,让白正青瞬间羡慕起白鹭洲的区别对待。
想想他如今得侄儿的好,可妻儿得罪了他的妻子,就这好怕是也不会长久啊!
思及过往,白正青心拔凉拔凉,猛地侧头,幽怨的瞪着江善云和白露梅,怒吼道:“你们俩个傻愣着干嘛,不知道去帮忙吗?!”
江善云和白露梅吓得哆嗦一下,连忙起身,收拾了针黹活,就去做事了。
不多时,洛青母子和白露雨就跟着蛮牛回去了,白黎也坐在蛮牛的肩上,一路和洛青说笑着,连白露雨都笑呵呵跟洛青说笑着,十分的热闹。
可三人一到白家门口,瞬间闭嘴了,连笑容都没有了。
蛮牛不解,这白家有鬼吗?!
怎么一个个的,一回到这里,就死气沉沉,哪有一点乐趣啊!
三人进门,齐齐招呼白鹭洲,出于礼貌,还是招呼了白正青,其他人一概无视。
白黎也下了蛮牛的肩,噔噔噔的跑到白鹭洲面前,扑到他怀里,“爹爹,我家菜地好多花啊,明天你也去看看!”
“嗯!”白鹭洲应着,幽幽的墨瞳,一直注视着洛青的身姿,好似总算看到他魂牵梦绕的小人儿了。
她今日穿了他送她的衣服,她虽然很瘦,可该有的地方都有,被水田衣裹着玲珑有致,再哺食暖和的阳光中,显得十分耀眼。
他眸光渐渐温柔,唇角也不自觉的扬起,清雅的声音响起,“你们最近忙什么了?!”
白露雨噗嗤一笑,“大哥,我们不是说了去菜地吗?!”
“嗯,弄好了吗?!”
他自然的问了一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洛青的倩影,忽地,眉头却拧起,“阿青,你受伤了?!”
受个屁的伤啊!
那是因为月信来了,不小心染了一点。
洛青心下暗骂,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点头承认,“嗯,小伤,就是手指割破了,流了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