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皇已经收拾好包袱了,扒在帐中向外看的他,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快就发现上当了,看着那气势汹汹的一群人,黎皇心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索性遁了。
皇帝的衣服,黎皇已经换了下来,他现在身着普通兵丁的衣服,在看到本国百姓来找他兴师问罪之时,黎皇自后方躲进还未派出的大军队伍中,将头低下来伪装自己的身份。
齐羽被眼前相当于暴乱的一幕弄得焦头烂额,他身后能打的兵不多,本来是想让这些百姓当肉盾来消耗天祁的实力,哪儿知道根本没抵挡多长时间,就反了。
齐羽大吼,让他们冷静。
可事已至此,谁能冷静的下来。
天祁将士这边,清一色的看好戏,打仗打成今日这般的,着实少见
临阵反水,若非亲眼得见,谁能信?
暴怒的东黎兵丁没有找到黎皇,他们愤怒的将黎皇的军帐都给拆了,并在发现那一队完好无损的守军时,心里的怒火更胜。
这群人他们认识,都是原本在军营里当值的,着装比他们正规且精良,之前出来时他们还以为所有队列一起出来了,没成想这群人竟然躲在这里。
这样一来,东黎百姓什么都明白了。
皇帝根本没想着让他们活命,这群人是他为了保存东黎实力才留下来的,那他们就相当于弃子一般,从一开始,皇帝就是诓他们的。
手中的大刀再次扬起,不过,这次的目标却不是天祁,而是所谓的‘自己人’。
留守的东黎将士们根本没将这群百姓的命当命,在他们看来,这群人就是消耗天祁实力的工具,既然现在工具不好用了,那消灭了便是。
东黎起了内讧。
两万东黎百姓对战一万东黎将士,结局好像并不难预料,东黎将士再不济,对付一群普通百姓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前提是天祁没有掺和进来。
夏侯襄低声吩咐墨尧四人几句,四兄弟点点头,各带一队人马直奔东黎大本营。
当兵的欺负平头百姓还行?
他们可是正义的使者啊!
东黎百姓没想到天祁竟然会帮他们,心中对天祁将士甚是感恩,反正他们东黎皇帝不是什么好鸟,等他们砍完人后,大家一块投奔天祁,东黎也别要什么皇帝了,直接归顺吧!
他们找不到黎皇,人家天祁还找不到了?
掩藏在队伍里的黎皇慌了,他藏在人群里是为了保命,可不是为了让人砍死的。
背着包袱的黎皇一时脑子有点乱,任何计划都来不及做,眼见得身处的队伍人数迅速减少,黎皇的大脑直接下达最优指令,‘躲到对方队伍中去’。
只见不起眼的黎皇,背着自己的小包袱,瞅准机会‘呲溜’一下变换队形到了百姓的队伍里,猫着腰心等打完了混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他能随心所欲的变换队形,可衣服不能。
黎皇身上穿的是东黎将士的衣服,东黎百姓砍人可不是看样貌的,东黎士兵他们不可能全认识,能分出敌我的,只有衣服。
“嘿!皇帝在我这!”一个普通东黎百姓,砍人的时候,很偶然的看了眼身旁的队友,本来以为发现了对手,谁知竟是黎皇。
此时大声喊了一嗓子,东黎百姓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可算逮着他了!
包围圈已经形成,东黎百姓提起手中的刀就要砍向黎皇,然而就是一瞬间,从天而降一道人影,快他们一步将蹲在地上抱头的黎皇提到了天上。
东黎百姓齐齐看向提溜着黎皇的人,只见他速度极快的落回马上,将黎皇往地上一扔,身旁另一位将领连忙翻身下马将黎皇给锁了起来。
救出黎皇的不是别人,正是夏侯襄!
天祁战王的画像,联军里每一个人都传阅过,包括后面来的这些百姓。
他们刚刚还在感恩战王相助,怎么转眼又将想治他们于死地的皇帝给救走了?!
之前还暴动的东黎百姓全部静了下来,东黎将士也是如此,夏侯襄运了内力,将声音扩的远些,“你们可愿归顺天祁?”
没有解释他为何救了或者抓了黎皇,只问他们可愿归顺。
东黎百姓自然是愿意的,那些将士们在看到皇帝被捉,心知这场仗没办法在继续下去,连皇上都丢了,他们还打什么仗?
就连浑身是血的齐羽都叹了口气,不归顺,为谁打呢?
东黎百姓和将士没有挣扎抵抗,统统愿意归顺。
被锁住的黎皇面如死灰,自发动战争初起,他的目的便是攻占天祁,扩张东黎国土。
可如今,就连他的臣民都想杀死他,也许,落在战王手里,要比落在本国臣民的手里更能令他安心。
只少,一时半刻,他是死不了的。
败局已成,黎皇现在才有心力去反省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幕幕,他被最开始的几场胜利冲昏了头脑,天祁失利只是因为没有防备。
他妄想占了一座城,便可再占一个国,却忘了名声响彻天下的战王不是徒有虚名。
丢了城池并不是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他拿了人家的,人家还能往回要。
现在…他连自己原本的国土都要丢了。黎皇苦笑一声,想来,他是无颜去面见列祖列宗了!
第663章 抑郁了
东黎一国归顺,盖余等皇帝当场傻眼。
没了东黎兵力上的支持,他们就算想抵抗都没了底气。
夏侯襄目光所及,看向那些呆若木鸡的君王,“你们呢?”
若是不归顺,那就继续打吧。
盖余皇帝看了看吴越将军,之前天祁攻入城门时,他们盖余将士一直在前面抵挡,在退无可退的境地下,除了战斗他们别无选择。
现在,吴越身后的兵丁已经所剩无几,再战…他们现在连五千人都不到。
拿什么战?
吴越将手里的兵刃一丢,他不干了,这哪儿是打仗?
完全就是碾压!
他身后的兵丁有样学样,纷纷扔了手里的兵器。
余皇也知晓无力回天,这场由东黎率先挑起来的侵略战,也该结束了。
联军驻地里,两大巨头,一个被人生擒、一个缴械投降。
其他君王们看了眼自家的队伍,之前也死了不少,本来人数就不多,现在更是少的可怜。
不归顺,他们还有别的退路吗?
君主们纷纷表示愿意归顺天祁,夏侯襄命人将联军的君主们带走,墨尧四兄弟留下打扫战场。
十几位君王丧眉耷眼的跟着夏侯襄回了天祁军营,写降书纳顺表,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自此东黎等十几个大大小小独立的国家,被正式纳入天祁的版图。
东黎边疆被进一步扩展了。
心里最苦闷的,莫过于后来加入联军的一些国家,他们本来是看着东黎他们打了胜仗,认为其有实力与天祁一战,思索再三才来投奔的。
哪承想,自打来了以后,一场胜仗都没打过,现在更是连自个儿的国家都丢了。
他们的心情再差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这一场以突袭开始,持续了三个多月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
宿州和抚州城的收尾工作,就交给两城的知州和驻军,夏侯襄没再多留,当天带领大部队顺着官道去往凉州城,在北狄发兵天祁之前赶到。
路上正好还能接到自京城派出的送粮队伍,正好随他们一起去西北。严邈和纪明辉所在的玄甲骑,算是第一次以团队作战的形式上过战场了,即使对手并不强大,也足以让他们试试身手,结果还算不错,每个小团体相当默契,无论从速度还是质量上,他们都是战场上
的一把好手。
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天祁在立国以来的历史上,最为强劲的对手。
容离在得知北狄的作战习惯后,心里大致有了想法,玄甲骑平日里的训练囊括了多种作战技巧,待抵达凉州城后,她直接给玄甲骑做部署便可。
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启程,容离一行人依旧坐在马车中,自东南向西北,一路上越走越凉,容离作为重点保护对象,除了必备的炭盆、汤婆子外,每过一座城,小桃等人就给她加一层衣服。
容离抱着汤婆子无语的坐在马车中,她觉得等到了北狄,自己绝对会被裹成球的。
――――――
京城,端王府。
皖月在得知自己有身孕后的几日里,每天都是愁眉不展,她一直在想如何将自己有孕的消息送出去,让夏侯禹帮她买几副落胎药来。
只是看着紧闭的院门,皖月便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她连院子都出不了,怎么送信儿出去?似云和画儿两人每日贴身伺候,见天儿提心吊胆的,她们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有孕是好事,看王爷的意思也挺重视,虽然不大欢喜,但隔个两三日便有太医来请脉,补身体的吃食流水一般的往院里送
。
除了不能出院以外,一切都很美好。
她们着实想不知道公主在愁些什么,又不敢多问,是以,似云和画儿两人只能小心谨慎,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
幸好公主的没为难她们,每日除了吃饭就是发呆叹气,一丝发火的迹象都没有。
怀了身孕总是容易困顿,尤其是在没事情做的时候,思考又极费脑力,皖月总是想着想着就睡了,睡醒后继续想。
这么日复一日的,终于有一天,陆太医来请脉后,说她肝气不舒,郁结于胸,乃是情志所致,这般不利于胎儿成长时,皖月突然有了主意。
每次陆太医请脉,夏侯衔都会跟着,他不是怕陆太医不尽心,而是怕皖月出什么幺蛾子,他在一旁看着,总是放心些。
现在,陆太医说会影响胎儿,夏侯衔眉头皱了起来。
皖月悠悠的叹了口气,“总是闷在院子里,心情怎么能好?”
声音不大,倒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屋内十分安静,这话,夏侯衔自然听见了。
“院子这么大,还不够你散心的了?”夏侯衔语气颇为不悦,他命人看着院子是因为什么?
皖月为了往外跑,连狗洞都敢钻,那家的主母能干这种事?
现在又怀了身孕,谁知道她会不会把胎儿折腾掉?
现在留着孩子,是因为他有用,等他成了势,孩子和皖月的死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哼,你每天看一样的景,能看出花来?”皖月冷哼一声。
“现下,你去哪儿都看不着花!”夏侯衔愠怒的瞪了皖月一眼,隆冬腊月,她上哪儿看花去?
夏侯衔忍着火没发,当着外人的面,他可不想丢脸。
皖月不甘示弱,也瞪了眼夏侯衔,转头对陆太医说道,“若是心情好了,胎儿是不是就没有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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