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农房后厅内,闫行蹲在地面上,动作娴熟且老练的切割着小刘的尸体。
人死亡后,血液循环停滞,内脏供氧量不足,一般情况下,也会在几个小时内,陆续丧失原本功能,从而细胞彻底死亡。
但大概五十多年前,某医科大学研制出来一种药剂,可以在人体死亡后,短暂为尸体进行输氧,可以延长器官死亡3-5个小时,主要用于非常急迫的移植手术等等。
这种东西不算特别昂贵,但却非常难搞到,只限于医疗部门内部流通。但闫行有这东西,并且提前交给了大刘。
地面上的银色箱子内,摆放着各种微创手术器械,闫行一样接一样的拿着,继续切割着尸体。
他安静的像一位作画的艺术家,下刀极稳且思路清晰,脑中不停的浮现出自学的知识。
取肾脏,需要在腹部创口上方,先打出几个孔洞,从而玻璃肾脏,在用3-5cm厘米的创面,放进腹腔镜……
腰子杀手闫行,大脑极其严谨的过着各种流程,在随时有可能,被刘家人戳穿的高压工作环境下,依旧不急不慢的干着活。
几分钟!
“噗嗤!”
鲜血涌动,一个活生生的腰子被取了出来,在昏黄的灯光下,多少显得有点血淋淋。
“唰!”
冰冻箱喷出一阵气体,腰子被放进去,介入外循环系统,被彻底封存。
……
过了一会,在门外望风的大刘听到声响,立马返回,轻声说道:“搞好了?”
“好了。”闫行缓缓点头。
大刘低头一看,见自己亲弟弟已经穿上了寿衣,并且面部还做了殡仪处理,看着皮肤红彤彤的,很有活力,很有光泽。
“这不会被看出来吧?要是被发现了……那可要丢大人喽!”大刘率先考虑的并不是犯不犯法的问题,而是怕偷弟弟腰子的事暴露,自己没办法在村里待了。
“不会!”闫行话语简短的回应着。
大刘不信,弯腰掀开了弟弟的寿衣,仔细扫了一眼他的腹部,果然见到一点异常都没有,只是某些部位看着扁了一点:“我滴个乖乖啊!果然是手艺人啊!连伤口都没有??”
闫行心里暗骂大刘无知,心说你踏马难道不知道,现在有一种东西叫人体仿真皮?贴上不就完了吗?
“哎,说好就割腰子哈!你不会把俺兄弟的卵子也偷着挤了吧?”大刘生性谨慎,甚至还看了一下弟弟那个地方。
闫行目光鄙夷的看着他的背影:“我做的是口碑。”
“有信誉!!”大刘满意的抬起了头。
……
深夜。
21点40分左右。
闫行将葬礼流程,以及应该准备的葬礼物品,全部交代完后,就准备返回滇南镇。
阴阳先生可以在雇主家居住,并且按照风俗,还会多拿一点钱,但闫行没这个习惯,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不管多晚都要回去。
门口处,一路相送的大刘,低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去找你?”
闫行启动电动车,淡淡的回应道:“三个小时后吧,在我单位门口见面。”
“行!”大刘点头,龇牙拍了拍闫行的肩膀:“天黑了,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大刘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闫行叫了一句。
“怎么了?”大刘好奇的问。
“葬礼服务费,两千!”闫行话语简洁的说道。
大刘听到这话,多少有点意外:“乖乖!!我弟腰子都给你了,两千你还要啊?”
“腰子是共同致富,下葬是单方面服务。这两者不搭边。”闫行回答的也很有道理:“你去找女人,也没有让人家自己买-套的道理吧?”
大刘语塞:“讲理!!行,我转你!”
闫行从电动车杂物箱内,掏出一个通信器付款码:“扫吧!”
“这头像咋是个女的?”
“我老婆的!”闫行回。
“……是个贴心人!”大刘回了一句,立马在永生平台的金融账户上,转给了闫行两千块。
“谢谢。”闫行道谢,骑着电动车,驮着腰子扬长而去。
……
深夜。
闫行返回滇南镇,但却并没有回家,只在一处很荒凉的公路旁边进行等待。
过了很久,一辆破旧且罕见的气动悬浮车,停在了路口处。
“唰!”
车窗降下,一名男子戴着口罩,吸着已经很罕见的香烟,轻声冲闫行喊道:“这呢!”
闫行迈步走过去,将银色冰冻箱,顺着车窗递给了对方。
“啪嗒!”
车内男子推开金属面板,隔着无菌玻璃板扫了一眼货,随即问道:“证明呢?”
闫行从兜里掏出医院开的检查单,伸手交给了对方:“外伤死的,没影响。”
车内男子看了一眼检查单,确认有关于死者肾脏的诊断,没有任何疾病后,才从兜里掏出一沓子卡片:“六万。”
卡是冒险家营地的充值储蓄卡,可以兑换等价六万的流量,也就是钱。而闫行拿到它之后,还要想办法在冒险家营地中,把钱洗出来,转入自己永生世界的金融储蓄账户。
这么搞,肯定是很麻烦的, 但在无现金的信用社会里,这也是没办法的。好在闫行干这事轻车熟路,确认钱没问题后,转身就走。
买家也没有在此地过多停留,开车拉着腰子,就消失在了荒凉的公路上。
不远处的闫行,就像是一位刚下夜班的工人,骑着自己的小摩托,迅速返回了城镇中心。
进了镇,闫行就如往常一样,坐在一家很小的音乐酒吧内,喝了点酒,吃了点东西。
这一整天,只有这一会,他才什么都不用想,安静的放松着。
闫行正坐着发呆时,一名年轻貌美的姑娘走过来,轻声问道:“要请我喝一杯吗?”
闫行怔了一下,伸手扯了扯衣服内的白大褂,礼貌的回应道:“我是殡葬师,刚下班!”
“卧槽,真丧啊!!”姑娘转身就走,一脸厌恶。
虽然闫行苦读秘籍,也经常有一点私人收入,但他在生活作风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在很小心的经营着夫妻关系。
喝了杯酒,时间差不多了,闫行离开了小酒吧。
……
凌晨十二点半,闫行如约来到了自己的单位门口,还特意将电动车停在了胡同中。
过了一小会,一辆破旧的农用电动货车,停在了胡同口,大刘带着两个壮汉走了下来。
闫行看了三人一眼,认出那俩人是大刘的小舅子,随即皱了皱眉头。
三人进了胡同,大刘低头吐了口痰,龇牙问道:“卖完了?”
“嗯!”
闫行点头,伸手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储蓄卡:“四万!”
“唾!”
大刘吐了口唾沫,低头快速点了一下卡,笨拙的估算了一下上面的数值:“是四万!”
“就这样哈,明天我早上去,晚上走。”闫行启动电动车,准备离去。
“啪嗒!”
就在这时,大刘的小舅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剔骨刀,拍打在了电动车的头部。
闫行皱起了眉头:“干什么啊?!”
“你狗日的黑了点吧?”小舅子皱眉问道:“好好的一个腰子,就四万?”
“说好的四万啊。”闫行回。
“谁跟你说好了?”大刘抻着脖子:“我都打听了,一个腰子至少要十二万!!”
话音落,三人迈步上前,大刘的另外一个小舅子,也拿出了一把榔头。
“太少了!”大刘叉腰说道:“你这个价格,我有点对不起死去的兄弟啊……!”
“真卖不到十二万。”闫行坐在车上,双手死死攥着把手:“说好的事,得讲信誉啊。我干这一行也不容易……!”
“啪!!”
话还没等说完,左侧的小舅子,甩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的闫行坐在车上一趔趄。
“麻辣隔壁的!!把你狠的……还扣上腰子勒!”小舅子瞪着双眼,蛮不讲理:“不要讲太多!拿钱!”
闫行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他抬头看向大刘,见到对方面无表情,眼神冷峻,心里也犹豫了一下。
“听不懂话嘛?拿钱!”
“……!”闫行稍稍停顿一下,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剩下的储值卡:“我一共就卖六万……!”
“啪!!”
小舅子上去又是一个嘴巴子:“你看你这家伙……我就说黑着呢吧!就动两刀,就赚两万?”
闫行咬着牙:“兄弟,我也是担风险的……!”
“闭嘴!”小舅子凶狠的拿刀指着对方。
“我不信就六万!来,你下车,让我们摸摸……!”
“快点下车!”
“……!”
三个男人根本不讲武德,用刀挟持着闫行,就将他拽下来,按在墙上一顿搜。
翻了一遍,三人确定闫行身上没有储存卡了。
大刘挠了挠鼻子:“行,我也不为难你,六万就六万,你走吧。”
闫行看着他:“两万我不赚了,你给我五千,明天我要用钱!”
“我给尼玛勒!”小舅子抬手又要打。
“嘭!”
另外一人,一脚揣在闫行腹部,将他蹬出去半米远。
“滚!”
“……!”
满是灰尘的胡同地面上,闫行擦了擦流血的嘴角,扶着地面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刘:“我说了,我就要五千!”
“你个狗日的,你想钱不要命拉?”小舅子伸手还要打。
闫行伸手摸向电动车后座,没有理会那个张牙舞爪的小舅子,只盯着大刘继续说道:“就五千!给我,我走!!”
月夜下,微弱的灯光照射在闫行的脸上,大刘与其相对,见到他的眼神充满了麻木且平静之感……
这个眼神,让大刘莫名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唰!”
小舅子抬起了剔骨刀,作势要砍。
“算喽,就给你五千……!”大刘伸手阻拦:“技术活嘛,该赏!”
……
明珠市,超管局基地。
张云溪躺在卡卡的宿舍内,扭头看着魏武问道:“快过年了,不给嫂子叫出来,乐呵乐呵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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