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她越语无伦次,苏柒越心焦:这黑衣人,果然是在樊府寻找什么东西!
樊夫人终按捺不住哭了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啊!”
这下,轮到苏柒诧异了:“他要的东西,你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眼见樊夫人已崩溃到无法言语,一旁的樊老爷抖着三缕山羊须继续:“苏法师,我们若知道他究竟要什么,哪怕是将家财倾囊相授,换全家人的性命,我也绝无二话,只是……只是……”
眼见在此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苏柒索性转身出了正厅:“我去跟他谈谈!”
樊管家赶紧点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跟着苏柒往后山去。意识到正厅反而没了护卫,樊夫人与樊老爷愈发胆怯,心想不如跟着法师有安全感些,索性带着一家众人也远远地跟着。
苏柒来到樊家后山,果见李嬷嬷正抱膝坐在一棵大树下,听见动静抬头见是苏柒,立时颤巍巍起身大叫:“苏法师救我!快救救我!”
苏柒按了按腰间的玄鸟玉佩,刚要向前,忽见一根藤条蓦地伸出,瞬间死死勒住了李嬷嬷呼救的嘴,将她牢牢绑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李嬷嬷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抓着那藤用力挣扎,却只是徒劳。
“如此不安分,是嫌自己活得长了?”阴沉声音响起,身披斗篷,面带乌金面具的黑衣人从树后现身,厌恶地瞥一眼李嬷嬷,转头望向苏柒和她身后的樊家众人,“一个时辰将至,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他不过问了一句,樊家众人却如同被下了咒语一般,齐齐定在原地抖成一团。
苏柒打量了那黑衣人一番,故意无谓笑道:“你这绑匪,当得也忒不合格,都不说清楚要得是什么,让人家如何赎人?”
“我要的是什么……”黑衣人盯着苏柒,眼眸中露出个冷冷地笑意,“一件宝物,能助我修行,增加道行的宝物!”
宝物?苏柒回头望了樊夫人和樊老爷一眼,见夫妇二人齐齐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禁蹙眉:都生死攸关的时候了,还当铁公鸡?
见苏柒不信,樊老爷声音都带了哭腔:“不是我们贪财!我樊家实在没有这样的宝物啊!”
苏柒一时有些迷糊:黑衣人在樊家探查许久,笃定了樊家有宝,但如今看樊老爷和樊夫人几乎要吓尿了裤子的状态,也实在不似撒谎。
听樊老爷如此说,黑衣人目光骤然一凛,浑身散发出凛冽杀意,阴狠道:“不交宝物,那便休怪我无情!”
他话音刚落,便见又一条藤蔓慢慢攀上了李嬷嬷的胸口,毒蛇般一圈圈缠绕。李嬷嬷徒劳的拼命挣扎,却被藤蔓越勒越紧。
眼见李嬷嬷要遭毒手,苏柒下意识地大喝一声:“住手!我……我给你!”
黑衣人愣了愣,盯着她冷笑:“你?你拿什么给我?”
苏柒上前两步,与颀长黑衣人相对而立,昂首望他道“你想要的,不过是能助你修行的宝贝。这样的宝贝樊家怕是真没有,但有个地方,定然是有的!”
黑衣人眯眼:“哪里?”
苏柒加重语调一字一句:“北靖王府!”
见黑衣人满眼嘲讽,苏柒用笃定语气道:“北靖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府中多得是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其中便有一件,乃是王爷西征回鹘时的战利品,生长于天山天池之中的千年雪莲!”
苏柒说至此,刻意顿了顿,见黑衣人目光闪烁了一下,心道昔日听苏先生随口一说,今日倒真的派上了用场,于是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千年雪莲乃世上至阴至纯之物,修行者服之,能增加至少五百年的道行,我说得可对?”
黑衣人思忖了一下,继而冷笑道:“千年雪莲自然是圣品,即便北靖王府确有,你一个小小法师,又如何拿得出来?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了!”
“我拿不出来?”苏柒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今日便将实话告诉你,当今北靖王爷慕云松不是旁人,”她故作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正是我的未婚夫!”
她此话一出,便闻身后的樊家众人发出低低的一阵“切”声,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你们这些人,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眼前的黑衣人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她,眼角露出一抹嘲讽神色:“好,我姑且信你是什么北靖王的未婚妻罢,只要你能将天山雪莲给我拿来,我便放过樊家。”
“说话算话?”苏柒挑了挑眉,“你且在此等候一个时辰,我这就回北靖王府去取那天山雪莲。”
至于北靖王府究竟有没有天山雪莲,苏柒以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这黑衣人拖住,赶紧去找慕云松搬救兵。
她心中如是想着,正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黑衣人冷冷的声音:“站住,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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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回不按套路来
苏柒脚步一滞,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的小伎俩,被他识破了?回身冲他做个无奈状:“我不走,如何将天山雪莲给你拿来?”
黑衣人冷笑:“这许多人,随便派一个去取便是,至于你,既然是北靖王的未婚妻,正好留下当人质。”看苏柒露出些许犹豫表情,黑衣人冷冷一笑,“不愿意?”他刻意瞥一眼被藤蔓牢牢绑在树上的李嬷嬷,那藤蔓又是一阵收紧,李嬷嬷痛得呜咽不已。
眼看李嬷嬷要被活活勒死当场,苏柒赶忙大喊:“好!我留下当人质!但你先放了她!”
黑衣人思忖片刻,将手一挥,方才还毒蛇般索命的藤蔓便窸窣褪去,李嬷嬷瞬间瘫倒在树下,张大了嘴胸口剧烈起伏,俨然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黑衣人眼眸望向苏柒,苏柒摸遍浑身上下,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信物,只得将腰里的玄鸟玉佩解下,郑重递给樊管家:“你拿着这玉去燕北大营找北靖王爷,就说苏柒请他尽快来樊府一趟!”
“这这这……”樊管家捧着玉,面部表情很丰富:我区区一草民,贸然去军营找人家北靖王爷,会不会被当细作乱棍打死?
苏柒见他满脸“你开玩笑呢”的不信,只得叹口气,在他耳边轻道:“昔日来过你们府上的大球道长,就是北靖王爷。”
“当真?”樊管家震惊至极,然回想那位道长通身的气派,的确不似寻常人物,心里倒信了几分,遂点头道:“我信苏法师,这就往燕北大营去!苏法师自己也要当心啊!”
苏柒交代完,便一步步向那黑衣人走去。她故意走得极慢,低头一副怯怯状,其实脑海中正飞快地思忖:如何尽量将这妖孽拖住,等慕云松的援兵前来。
王爷啊王爷,我这条小命,就靠你了!
她故意磨磨蹭蹭、慢慢腾腾,黑衣人倒也不着急,抱着双臂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他面前,伸出两只手举过头顶。
黑衣人不解:“这是作何?”
“让你把我绑起来啊。”
黑衣人眼眸中带上一丝笑意:“你倒颇有做人质的觉悟。”
“谈条件么,自然要有些诚意。”苏柒脸上作个真诚神情,“你大可绑了我在此稍等,不出一个时辰,北靖王爷必将天山雪莲送来。”
“你就这么信得过他?”黑衣人冷嘲,“笃定在他心里,你就比那天山雪莲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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