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生啊,那边司马氏死了一窝,这边司马氏还活着。
皇帝见她穿着宫女的衣裙,但是首饰却是极好的,且姿色惊艳,还恰好在他独自散步时出现,在游廊绕柱跳舞——这分明是皇后送来的礼物,来试探朕是否满意的吧!
朕很满意,满意极了!
自从先帝“病”了三个月,再加上丧礼和登基风波,太宁帝忙于国家大事,已经好几个月没工夫碰女人了,此刻见到如此人间尤物,且他还年轻,只有二十五岁,气血旺盛,那里肯等到晚上?
太宁帝将美人一个公主抱,美人惊呼,太宁帝俯身用嘴堵住了美人的嘴,美人发出呜咽之声,但是身体却软了下来。
太宁帝抱着美人去了最近的房间。
宋袆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是经验并不足,她的少女时期是在襄城公主府度过的,到了二十六岁南渡路上,才被王敦所收。
当时王敦要她们这些乐伎分了襄城公主的财物当嫁妆配人。可是宋袆谁都瞧不上,心想既然非要嫁人,那我就嫁个当中最有权势的男人——驸马王敦。
红颜配白发,宋袆心有不甘,王敦给了她宠爱和荣华,她却依然缺乏安全感,身世坎坷,让她不得不焦虑,坐在上家找下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所以她暗中投靠清河公主和曹淑,给她们当耳目,以求将来树倒猢狲散时,她有个庇护之所,不至于重复旧主绿珠的悲惨命运。
但是太宁帝的拥抱和那一吻强势压过来的时候,宋袆顷刻间改变了主意,年轻英俊的身体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推开他是多么的不舍,同样的吻,年轻英俊男子和“老骥伏枥”的王敦感觉完全不一样嘛。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皇帝,一国之君。帝国地位最高的男人成为我的裙下之臣,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和虚荣呢。
如果王敦倒台,这个年轻皇帝是可以依靠的吧。
宋袆愉快的接纳了太宁帝。
一场漫长的秋雨结束时,太宁帝才结束,宋袆心满意足:啊,年轻真好。
一路快马加鞭,驰骋天涯,比那慢吞吞的“老骥伏枥”强多了。
太宁帝意犹未尽,还要兴风作浪再来一场雨,宋袆起床披衣,“天色不早,我该去未央宫了,还要向皇后谢恩呢。”
太宁帝把宋袆拉进怀中,“伺候好朕,就是最好的谢恩。”
宋玮笑道:“皇后封我为县公夫人,我当然要向皇后谢恩。”
第170章 我也算是风情万种,实非良人。
宋袆话音一落,太宁帝脸都绿了,小龙刚刚还“飞龙在天”,立刻“亢龙有悔”。
当然,王敦的帽子比太宁帝的脸更绿。
方才漫长的一场秋雨,足够宋袆想清楚后果,她不紧不慢的穿好衣裙,打开散乱的发髻,重新梳妆,“皇上爱美,我也爱美,一场露水情缘,皇上不用挂在心上。皇上知道我是清河公主的人,晓得我的立场,自不会回去向丞相抖露半分。”
宋袆梳好了发髻,回眸一笑,顿时满室生辉。
男人么,得来容易,就不珍惜了。就得吃一口永远惦记着,才会把她记在心里头,永远不忘。
宋袆走到房门口,震惊的太宁帝才回过神来:天啊,我做了什么!我把丞相的女人给睡了!
太宁帝要追宋袆,发现龙体没有衣服遮蔽,已是晚了。
宋袆回去换上自己的衣服鞋子,对宫女谎称自己迷了路,她是丞相宠妾,宫女没敢多问,遂带着宋袆去未央宫。
宋袆谢恩,庾皇后见她粉面桃腮,双目含春,一双秋水横波目,似二八芳华的少女,心想难怪王敦会为她请封县公夫人,这样的美人,当然要精心呵护才是。
殊不知宋袆刚刚睡了她的丈夫,此刻还在回味中。
宋袆叩谢皇恩,出了未央宫,一辆羊车停在宫殿门口,小内侍说道:“皇上念县公夫人劳累,特赐了羊车送县公夫人出台城。”
以王敦的权势,太宁帝赐车送宋袆也说得过去。
宋袆上了羊车。
这是一辆九头羊拉的大车,车厢宽阔,有两张床那么大,太宁帝司马绍就在里头坐着。
男人啊。
宋袆早就所料,没有尖叫,大大方方的跽坐。
太宁帝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司马绍人生经历算是丰富,他觉得今天的“误会”不只是露水情缘这么简单。宋袆想要什么,他给就是了,千万不要惹什么麻烦。
宋袆道:“自古以来,年轻英俊正当年的皇帝不多,妾身就是想尝一尝龙体的滋味。”简单的说,就是馋你的身子了。
太宁帝眉毛耸动,难以置信,“仅是如此?”
宋袆:“就是如此。”
双目对视,太宁帝舔了舔干燥的唇,“夫人尝过了,觉得滋味如何?”
宋袆:“很好。”
太宁帝问:“比之丞相如何?”
男人啊!宋袆故意激将,说道:“各有千秋。”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太宁帝一把将宋袆拖过去,施展浑身解数,让宋袆饱餐一顿,由于路程太短,又坐着羊车,宋玮四舍五入算是吃了一顿快餐。
寂然饭毕,太宁帝又问,“笔直丞相如何?”
宋袆说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太宁帝被撩得星火燎原,恨不得把宋袆留在宫里,说道:“昔日卫子夫也是在车内承欢,夫人可想过当第二个卫子夫?”
汉武帝在车里临幸卫子夫。太宁帝的意思昭然若揭。
宋袆笑道:“我也算是风情万种,实非良人。皇上莫要错爱了。”
言罢,宋袆整了整凌乱的衣裙,下了车,此时羊车都出了台城,太宁帝纵有不甘心,也只得默然目送宋袆离去。
宋袆撩完睡完就跑,徒留太宁帝失魂落魄。
自从清河搬到台城灼华宫,襄助傀儡帝后,中书省的中书郎王悦就经常在台城值房里过夜。
王悦在夜色的掩映下,去了灼华宫,还没和清河说上两句话,太宁帝来了。
真是大煞风景。
两人默默松开案几下交握的双手。
不请自来的太宁帝坐在两人跟前,拿起茶壶猛灌,“两位,我刚刚做了一件事对不起丞相的事情。”
清河王悦相视一眼:这个皇帝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你和王敦正在争权,你们两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对得起谁啊!
王悦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宁帝叹道:“我刚刚临幸了丞相的宠妾宋袆——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是她先……动的手,先勾引的我。”
王悦清河目瞪口呆。
太宁帝:“两次。”
清河歪头:啊?
王悦说道:“皇上不要再说了。”
清河说道:“什么时候?那里?怎么发生的?“
太宁帝心想你们两个说的不一样,我该听谁的?
王悦使了个眼色,“我们去外头说。”公主还未婚啊,你不要污了她的耳朵。
清河有了浓厚的兴趣,“就在这里说,怎么我的耳目成了皇上的女人?”
太宁帝打量着两人,凭求生的本能,觉得应该听清河的。
太宁帝智力平平,脑子有时候不好使,但是胜在孝顺听话,一阵老实交代,王悦清河听得面红耳赤。
讲到某些段落时,王悦恨不得学着以前潘美人捂住清河的耳朵人工打码。
这个超出了清河的理解范围,同为女人,她也不知道宋袆要什么。她爱王悦,她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独自占有,但是宋袆不是,她吃一口……不,是吃两口就跑,这是何意?
王悦也一样,权谋他懂,女人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不懂。
王悦说道:”不管宋袆是何意,此事到此为止,不能有第二次了。”
太宁帝乖乖听话,频频点头,“好,我发誓,不会有第二——不,是第三次。”
王悦恨不得拿浆糊把太宁帝的嘴巴糊住——脑子不好使,这种话也好意思在清河面前细说!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王悦怕太宁帝再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把皇帝拉了出去单聊。
王悦说道:“皇上,你要控制住自己,皇位尚且不稳,就……和宋袆暗通款曲,万一被丞相发现端倪,我们的耳目就没了。皇上要顾全大局,莫要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刚刚坐上去的皇位。”
太宁帝还想着怀中的绝色尤物,“宋袆本就我们的眼线耳目,如今她……她对我很满意,以后就更加效忠于我们,我……也算是为了皇位献身了。”
王悦无语片刻,感叹道:“皇上啊皇上!你能不能有出息一点!为了坐稳皇位不惜出卖色/相,那有这样当皇帝的!”
太宁帝说道:“反正我又没吃亏。将来我会把宋袆纳入后宫。我会负责的。”
王悦知道太宁帝说到做到,他连改嫁过的生母都接到台城当做太后对待,所以并不在乎宋袆有过王敦。
王悦只得再次叮嘱:“不要有第三次,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
太宁帝忙不迭的答应。心中却一直忘不了这个独特的女人,庾皇后为他精心挑选了几个女人,他都没有兴趣,自从遇到生猛鲜辣的宋袆,太宁帝的口味变得重口起来,觉得这些女人太过寡淡,食之无味。
太宁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却开始思春起来,对宋袆念念不忘。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
宋袆回到丞相府,王敦又在用玉如意敲击着一个新水晶唾壶,唱着《龟虽寿》,“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宋袆见王敦心情不好,便劝道:“丞相,在京城士族皆信服王导,王导虽只是个尚书令,却一呼百应。但是在京城之外,却是丞相的天下,丞相是驰骋沙场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千军万马皆听命于丞相,何必在京城和王导争一时长短?我怀念过去和丞相在武昌的时光,逍遥快活不受气。”
见王敦有动容之色,宋袆又道:“丞相崇拜曹操,曹操是靠像王导这样在京城弄权得的天下吗?不是,曹操靠的是一次次的战功,曹操挟天子以令天下,平定北方,驯服匈奴,把匈奴分成五部,从此对大汉再无威胁。蜀国东吴皆被打得无还手之力,丞相要学曹操,如今西蜀有李氏宣布独立,北方有两个赵国,丞相只要解决大晋的外患,踏平西蜀,平定北方,收复中原,以战养兵,牢牢控制住兵权,到时候凭借一统南北的大功,何愁天下不归附丞相?”
宋袆说的话正是王敦心中所想,王敦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他想篡位不假,但是更想一统南北,建立千秋功业,如今大晋的地盘类似三国时期的东吴,螺蛳壳里做道场,王敦着实有些瞧不上。
何况如今建业城的局面,王导和皇帝联手,士族皆归心王导,提防着王敦篡位,此时时机不成熟——曹操当年是文武百官和士族都归心与他啊。
王敦把自己和曹操一通比较,是的,他欠缺的是拿得出手的战功,只有把周围的邻居打服气,扩充大晋的地盘,才能够凭实力天下归心。
王敦拿定主意,开始拿起玉如意敲击唾壶,唱起了曹操的《短歌行》,宋袆吹笛伴奏,“……月明
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我的志向是山和海,是远方,建康小城,并非我栖身之所,待我得胜归来,看你们服也不服!
于是,王敦带兵勤王,把朝廷一通大清洗之后,又带兵回到了大本营武昌,秣马厉兵,当然,为了遥控建康朝廷,王敦把儿子王应留在了建康,以防王导和太宁帝做小动作。
宋袆出马,胜过千军万马,清河等人都没有料到宋袆起了如此大的作用,真是意外收获!
得知宋袆跟着王敦去了武昌,太宁帝怅然若失。王悦说道:“皇上,王敦的主力撤出建康城,是时候召郗鉴进城了。只有郗鉴的兵力能够和王敦抗衡。”
王悦晓得政治斗争最终还是靠谁的枪/杆子硬,是时候启用郗鉴这个流民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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