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能与你并肩的人只有我!”
慕容泽这一番长篇大论掷地有声,砸在我心上,激起荡荡涟漪。
我有些恼怒地打断他的话:“够了!慕容泽!不要再说了!”
“被我说中了吧?所以才恼羞成怒?”慕容泽目光幽深地盯着我,我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半晌他放柔了声音:“洛熙,别闹脾气了,跟我回家好吗?炎儿他都会叫爹爹了,你难道不想他吗?”
“慕容泽,你总是太自以为是!”我收回视线,俯身去抱焦尾,“你不是都摔碎了七弦琴吗?那在我看来就是决绝的表现。慕容泽,我与你,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慕容泽在旁边负手而立:“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那时候你神智疯癫,早就忘了这件事。我一时气愤,却又不能拿你怎么样,更不能再你面前杀了蓝哲羽,我只能摔碎那琴来泄愤……什么决绝不决绝的,在我心中,你仍是当年那个被我带回燕国的孩子,偶尔耍耍脾气,我不会气你太久的。更何况,都过了快一年了,我早就不记得什么摔琴谢知音的事了……”
“是么……”我勾起唇角,笑得讽刺,手指掠过焦尾的琴弦,视线扫过旁边装饰用的白玉栏杆。
慕容泽点点头:“洛熙,焦尾还是我送你的,你这么宝贝它,证明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是吗?”
“你错了。”我的心已经如一潭死水,再起不了任何风浪!我冷笑一声,举起焦尾,朝旁边的栏杆砸去——
既然你不记得什么摔琴之事,那么就让历史重演,我在你面前亲自告诉你:我意已决,我们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
“洛熙——不要——”慕容泽抢步上前,伸臂挡在了栏杆之上,焦尾就那样砸在了他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那一瞬间,我看到慕容泽脸上痛苦的表情,不过他并未痛呼出声,只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硬生生将那一声痛呼压了回去。
我松开焦尾,后退两步,慕容泽单手抱住滑落的焦尾,被砸伤的手臂微微弯曲着,似乎是使不上力气了。
“慕容泽,我现在没空陪你玩儿,你也不要妨碍到我,否则我不介意再多一个对手。”我丢下这一句话,转身欲走。
“洛熙。”慕容泽叫住我,低声道,“其实自始至终,最心狠手辣的人是你才对。”
我没有再回头,迈出去的步子沉稳飞快。
慕容泽在我身后悠悠道:“好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你处理好这一切事宜再谈我们的事。我可以保证不插手,不过你若需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其实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报仇,让我看看你的本领吧,洛熙。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类人。我们,逃不掉彼此的。你,也逃不过我 。”
卷二 相思苦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登基为王
出了无边,迎面撞上守在门外的人,我抬眸,却又飞快地移开眼神。
是冷傲天。
对于这个冷漠的帝王,我心中只想避而远之。
拍开他方才怕我被撞倒顺势扶在我腰间的手,我后退两步,准备从旁边绕过去。
冷傲天伸出手臂拦住我的去路,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谁?我挑眉看着他,冷笑:“你若真的担心,何必守在大门口?”
冷傲天放下手臂,叹道:“说的也是。”
在我即将迈步的时候他又道:“我这个人已经习惯了漠然,一时之间没办法像蓝哲羽抑或是慕容泽那样对你说些甜言蜜语,但这一年,我想了很多,当年我不该那么对你,可你也知道,我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拿自己的子民去冒险吧?”
“没错,你做得对。而且你也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什么都懂。你们都是迫不得已的,你们都是有理由的,是我生不逢时,活该受那么多苦楚……”我漫不经心地开口,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有力的手扣住我的手臂,我皱眉,有些不耐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我来大胤并不是想染指大胤,而是发现慕容泽率军驻扎在城外,虎视眈眈的似乎想要吞并大胤,而且大胤都在传你已经……我是不想让慕容泽得逞才来牵制他的。”
“是吗?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呢?”我震开他的手,狠厉地盯着他,“别说得自己多么高尚似的,你只是不想让这么好的事被慕容泽一人独占罢了,只可惜他捷足先登了,你只能做出牵制他的样子。”
“你还是老样子,聪明得让人害怕。”冷傲天动了动嘴唇,终究是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说出这样一句违心的话。
是啊,当年我若不是那么聪明地想要利用江焉利用冷傲尘,被多疑的冷傲天察觉,说不定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洛熙,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等大胤事一了,我还是会带你跟我一起回西冥国的。皇儿不能没在母后。”冷傲天霸道地开口,眉宇间不见波澜,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随时奉陪!”我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怎么把我带回去!到时候你走不走的了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哼!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与冷傲尘还有水兰溪做了很多事。
朝堂之上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听从玉临王的指挥,多数曾与秦逸之交好的官员暗地里抱怨玉临王的荒淫无度以及新任大将军梁叶琛的傲慢目中无人。
除却这些人,还有一个更让人信服的阁老不屑玉临王的当政。玉临王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碍于阁老有父皇的尚方宝剑,朝堂之上也有不少阁老的心腹,玉临王轻易不敢动他罢了。
或许玉临王在想,这阁老已经年近六十,活不了多久了,只要熬到他死,便不会再有任何障碍。
将这些情报一一整理好,顺便做出应对决策,再一抬眸,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眼睛很累,头也有些疼,我伏在桌案上,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身处青纱帐内,冷傲尘守在一旁,一边处理桌案上的事务,一边时不时回头看我。
撑着手肘起身,心口传来刺痛,我又跌了回去,冷傲尘发现我醒来,已经将手头上的事务放下,几步走到我床边,轻轻伸臂过来,扶住我,焦声道:“洛熙,你感觉怎么样?好些没有?”
喘息着望向身侧的人,他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一圈浅浅的黛色,竟为他平添了一丝成熟。恍惚间醒悟过来,原来我是心疾发作昏厥了。
“我又睡着了吗?”我轻轻问道,伸手触碰他疲惫的脸颊,“我睡了几天?”
“今天是第五天了。”冷傲尘抓紧我的手贴着他的唇,低声回答。目光痛惜中带着一丝惶恐。
是么……竟昏迷了五天。我微微闭眼,还是感觉身体疲惫至极,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晕目眩。快到极限了吗?
“饿不饿?我命人去准备饭菜?”冷傲尘细声问道。
我摇摇头,“不饿。”想到昏迷前做出的决策,不知结果如何,我急切问道,“傲尘,计划成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