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等等!”子卿听了,不由着急道:“你放了它,我给你买烧鸡回来。”看着呼延恪罗手中那只可怜巴巴低声叫唤的林鸽,子卿心中实在不忍。
呼延恪罗听了,表情有所松动,抬了抬眼皮,发现子卿正紧张地看着他手中那只缩成一团发抖的林鸽,眼珠转了转,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听说平阳老陈记的烤鸡挺有名,还有那个廖氏的糖醋排骨,哦对,还有余记熏鱼也是一绝……”
敢情将平阳大小店铺都摸透了……子卿咬了咬牙,瞪着呼延恪罗:“你别伤害它,我这就去给你买。”说着急急地出了山洞。
呼延恪罗眯眼望了望子卿离去的背影,又看向手里那只正害怕地盯着他的林鸽,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舔舔嘴唇道:“烤鸽子味道也很鲜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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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善恶之间 (2591字)
当子卿带着烤鸡排骨熏鱼回来时,夜幕已降,繁星满天。
“喂!东西给你带回来了!鸽子呢?”子卿没好气地将东西递过去。
“这么慢!饿死了!”呼延恪罗从木板上爬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那只鸽子一点也不抵用。”
“你!”子卿闻言为之气结,又看到地上零落着几片羽毛,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一股酸涩猛地涌上心来,红着眼瞪了呼延恪罗一眼,抱着竖在一旁的琴就冲了出去。
“喂!加路!”这次,呼延恪罗却追了出来:“你怎么了?”
子卿停下来,恨恨地盯着呼延恪罗:“毫无信用的蛮子!”
“你说什么?!”呼延恪罗闻言也愤怒地瞪着子卿:“你骂我蛮子?!”
“是啊,我是骂你!说好了不要伤害那只鸽子,你又为何要吃了它?”子卿气得浑身颤抖。
“切~”呼延恪罗轻蔑地嘘了一声:“我才不像你们这些自以为文化悠久的大庆人,总是阴险狡诈,背信弃义。”说着,往山洞前努了努嘴:“喏,那鸽子不是好端端在那儿嘛!”
嗯?子卿顺着呼延恪罗偏头的方向,借着山洞里的火光,看见一只小鸽子正在啄着碗里的粥饭。那翅膀上还系着布条,似乎是为了包扎伤口。
原来……子卿面色松动,眼睛却依旧瞪着呼延恪罗,语气却平缓了许多:“那你干嘛摸你肚子,地上还有它的羽毛……”
“喂!它翅膀受伤了,我替它敷药,总要将毛拔了吧~”呼延恪罗冷冷地说:“再说~你出去几个时辰了!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摸摸肚子不行吗?”
还不是你要求高,那老陈记的烧鸡在城南,廖氏排骨在城西,而余记熏鱼却在城东……子卿心里嘀咕着,面上却露出了微笑,走过去将小鸽子捧起来,轻轻摸了摸它的羽毛。
“你别碰它。”呼延恪罗进了山洞,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一边朝子卿嚷嚷:“小心碰到了伤口,好不快。”包着东西的嘴里还嘀嘀咕咕:“真是只好命的鸽子,居然让本王子亲自替它敷药。”
子卿轻轻将鸽子放到地上,也进了山洞。
眼前的异族王子,长得俊美无双,可……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呼延恪罗正手嘴并用地撕扯一根鸡腿,忽然发觉子卿正看着他,想笑又拼命忍着,便瞪了他一眼:“加路!本王有那么好看么?!”
子卿忍着笑,睁着他那双灵灵的眼睛问:“加路是你们北棘语吧,什么意思啊?”
“呃”呼延恪罗正在吞咽,听到他这么问,喉头突然哽住说不出话来。子卿赶紧将水递给他。
“咳咳~咳咳~”顺过气来的呼延恪罗抹了抹嘴才说道:“我们北棘人一般称特别善良的人为加路,比如你就是一个小加路。”
“哦~”子卿点点头:“其实你也是一个心地加路的人。”
有人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喷出来。
……
吃饱喝足后,呼延恪罗张着身子躺在细沙上望着夜空。子卿则在一旁照看那只小鸽子。
“小加路,你怎么还不走?怕我再吃了那只鸽子?”呼延恪罗问道。
“不是……”子卿轻轻摇摇头:“回去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这里……至少还有只鸽子。”
“一个人?你家人呢?”
子卿闻言不作声,神色黯然。
呼延恪罗接着说:“对,这里还有一个惹你讨厌的人!”
也不算没有自知之明嘛,子卿微笑道:“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呼延恪罗动动嘴唇嘲讽道:“你倒是个简单的人,喜怒都在面上。不像那个沈洛殊,成天板着脸,猜不透他在动什么心思。”
“洛殊他……”子卿接道:“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信赖的人?一个大庆的官爷……”呼延恪罗撇撇嘴:“哼!像你这么没有心防的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把你拉拢了。我只不过是饶了这只鸽子的命,你便能接纳我,一个敌国的逃犯……你做的判断,又有什么可信之处呢?”
子卿轻轻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根本用不着通过这只鸽子拉拢我。你放过这只鸽子只是因为你的善念。”
“善念?!哈哈哈!”呼延恪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张狂地大笑起来:“我们北棘人素以飞禽走兽为食,对一只鸽子会有什么善念?要是对这些动物有善念,我们岂不是都该饿死了?!”
“不一样的。”子卿不同意呼延恪罗的话:“从你的眼睛我就看得出来,只是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眼睛?”呼延恪罗疑惑地坐起来,转过头去直视子卿的眼睛。
冷不丁被这双灼灼生光的红瞳注视,子卿有些尴尬,垂了眼帘错开呼延恪罗的视线。
呼延恪罗开朗地笑了一声:“我以为只有大庆的女人才会这般害羞,没想到你一个男子也会如此。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完全不像个……”
“喂!你说够了没有!”子卿闻言瞪了呼延恪罗一眼。
“喂!我不叫喂。”呼延恪罗不满道:“一个逃犯也称不上什么王子……你叫我恪罗就好了。”
“我也不叫喂,在下姓柳名子卿,叫我子卿便行了。”子卿笑着说。
“我知道你叫柳子卿。”呼延恪罗撇撇嘴:“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小加路,因为你就是个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