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子的。”蔡东凡随意地摇了摇头,然后挥手大笑着走向电梯。
胡明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大骂一声:“mlgb的,蔡瞎子!”
……
罗云把周成带进了医生休息室,看到罗云此刻眉头紧皱。
周成略有些无辜地看向罗云,问:“罗老师,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事情啊?”
罗云洒然地笑了笑,语气一转为笑说:“没有,你没做错事情,谨慎和稳重,是我们临床医生的第一原则,你没做错,一点都没错。”
“只是出现了一点意外而已。”
罗云之所以心情会大好一些,主要还是因为周成总算是让他见到了底了。
至少,周成不是什么脱位都敢上着去手法复位,不管是不是手法复位适应征,都要去弄了。
这才是个正常的人,也才是个正常的医生嘛。
如果从头到尾,周成都是一副高深莫测,什么脱位都是闭着眼睛去上手做的话,他还担心周成到底是不是在瞎搞呢!
“我也觉得没错,因为这个患者的情况和前脱位的幅度,太大了,而且停止的止点也相当怪异,肯定是要先做核磁看看肱二头肌的长头肌腱有没有绕过肱骨头颈部。”
“不然的话,再怎么复位,那也是白瞎啊。都是徒劳无功的。”
如果肱二头肌腱正好绕到了肱骨头的背后,便相当于你不开门非要往门里面撞。
这不是自找头皮血流嘛,明明有门当着,你还要撞,和作死何异呢?
“我晓得!”罗云嘴角抽了抽。
“你罗老师,还没你想的那么次好吧。”对周成翻了翻白眼。
说完,罗云便很认真道:“之前,我一直心里都在怀疑你到底能不能担任总值班的能力,但是今天啊,我觉得,你绝对能够有资格担任这个总值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周成还真不清楚。
因为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格啊,完美等级都没资格,那什么有资格?
周成是不敢做手法复位,是因为,他现有的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肯定比不得骨折手法复位的。
一个是完美,基于现实认知的无瑕疵,另外一个是完美的重新定义,打破了现有的认知。
自然不可能逆转现有的手法复位适应征和绝对禁忌症去做复位的。
“因为你记得住禁忌症啊。”罗云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但是我老师在我们所有的师兄弟,入师门的第一天,把关节外科所有的手术禁忌症,都要记住!”
“要知道何为可为,先知何为不可为!”
“你可以好好学习和体会一下。”罗云这是第一次,真正地教给周成,属于他师门里的私货。
周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瞪大着眼睛问罗云:“罗老师,您师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进门就要先了解天花板在什么格局的?”
手术禁忌症的存在,就是天花板的顶搁置在那里,在此之下,几乎都只能算是常规或者优秀的表演,能够打破手术禁忌症进行破格手术,或者开创新术式,加入新的理解。
才算是打破常规,重新定义完美等级。
周成在模拟副本里,有过这么一次经历,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一层。
罗云当时有些愕然地看向周成,面露奇怪之色:“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是为了给你打一个活动的笼子,让你不要跳出。”
当年罗云也问过为什么有这样的规定。
罗云想起以前自己的带教老师,并非是他的师父给他的解释,便是以上的这样,先画出一个活动范围。
可,现在一想周成的话,似乎。
好像自己一直以来理解的方向都错了,原来,老师的这层意思,在这儿!
自己琢磨了这么多年,都没琢磨明白的事情。
周成怎么想到了?
难道他搞过这种事情?
如果周成知道了罗云的想法,肯定会追问——
这种事情是谁?长得漂亮吗?
……
五分钟后。
罗云便把周成放了出来,让周成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才查完房,病人还没处理。
不过,周成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只有杜严军在,张正权却已经是溜溜球了。
便问:“权子呢?跑了吗?”
杜严军就说:“嗯,权哥说他有点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把病人交给我了,没关系的,周成哥,权哥那边的事情不多。”
杜严军并不介意组内的几个兄弟相互帮忙。
以前是不在乎,觉得他和周成与张正权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现在则是乐意,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有太多东西和周成要学,自己和周成,恐怕也不再存在利益冲突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很无奈,但是今天,罗云和严骇涵他们都无条件的相信和偏袒周成这一幕……
虽然罗云和严骇涵等人都不是刻意为之,但这一幕,却让杜严军读出了另外的意思。
周成肯定是在严骇涵和罗云的心里,都颇为重要的,否则的话,即便是为了护住科室里的人,但也不可能连给周成一个难看的眼神都没有。
“哦,是这样啊。”
“那你分我一点,我反正也没事情做,也要在这里值班。昨天还辛苦你了,你先早点去休息。”周成忙说。
昨天严骇涵把他的班卸下之后,所找的替班之人,杜严军首当其冲。
杜严军没说什么,也是让周成明白了,自己和杜严军与张正权,如今是一个组的,那么打断骨头连着筋。
在其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体的,周成的班被下了,那么第一个就要找杜严军或者张正权顶上来,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这就是外人的视角。
所以,周成也觉得有必要对杜严军他们更好一些,如果他们愿意学,也愿意放下面子的话,他愿意从头教起。
周成眼神真挚,杜严军也就不客气了:“行吧,我换药,周成哥你开医嘱?这好似记录单。”
……
十点二十一分。
张正权坐着医生专用的电梯,到了大厅,然后到门口的小卖部,先买了一包口香糖之后。
再到车道旁边溅出了很多泥巴印子的墙上,把身上裹得脏兮兮的,然后再搓了一把树叶,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还专门放了几片干了的树叶。
做完这些,就看到了刚刚科室里的那个中年妇女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他赶紧跑了上去,半躬着身子,对中年妇女说:“奶奶,我好饿,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去买顿饭吃?”
中年妇女此刻心情烦躁着呢:“我没钱!”
奶奶?
cn奶奶。
张正权这动作,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但是也只是吸引了一下,他们就转过了身去。
张正权继续横着走,追着中年妇女,点头说:“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饿了很多天了。您给我点钱,让我去吃饭吧。”
张正权这么说着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老娭毑心软了:“雪怡,你给这孩子点钱吧,看起来像是个学生娃儿,怪可怜的。”
“就从我的钱包里拿吧。”
叫雪怡的人听到这话,就道:“妈,这些人都是骗子,你看他年纪轻轻的,不去干活只想着乞讨。”
“一看就是骗子,这种套路我们不要上。”
老娭毑说:“可能不是这样的,你看他这么黑,这么瘦,肯定是苦人,这才没钱吃饭了。”
“我这手不方便。”
张正权顿时如同遭到了暴击——
妈的,我黑还有这好处?
算了,老娭毑是好心人。
雪怡看了看张正权,就拿开钱包,给了张正权两张二十的,说:“给,赶紧走,年纪轻轻的不想着好好工作!”
“要走正道。”
一把扔到了张正权的手上,就要关上钱包。
张正权接过,紧紧地捏着,继续舔着干枯的嘴唇:“奶奶,还不够。”
杨雪怡顿时炸了:“给你四十吃一顿饭的,你还想要多少?”
“我要十万。不,一百万。”张正权可真敢张嘴就来。
杨雪怡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张正权手里的钱都给拿回来了。
看着张正权,骂骂咧咧:“神经病!”
“你就是个神经病。”手还抖了抖。
她是从来没听说过在大街上乞讨,还张口闭口十万一百万的。
“奶奶,我没说错啊,你看啊,四十块钱,我今天吃了,明天就没了,我要活个几十岁,怎么也要几十万。”
“然后我还要娶老婆,生孩子,买房……”
张正权认真地数着手指头:“一百万可能还不够,得两三百万。”
然后盯着杨雪怡,眼神真挚:“阿姨,您能给我三百万吗?”
杨雪怡是真的气到了:“你是不是疯了?要我给你两百万,我不说没有,我有凭什么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