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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逢良 第63节

野性逢良 周晚欲 5351 2024-06-30 06:34

  他点上烟,踱步几下,呼了几个烟圈,随后把烟从嘴上拿掉,虚脱的躺在地上,发出一声喟叹。

  印象中,躺倒的那一瞬间特别解乏。

  太阳照在眼皮上,他眯起眼,觉得阳光还是强烈,又用手把眼捂上,另一只手则送烟到嘴边。

  没有人喊停,他就把烟抽完。

  等烟真的抽完,还是没人喊停,他只好先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停?”

  导演说:“好了好了,这程度就可以了。”

  李衔九从地上站起来,随意拍拍衣服。

  导演又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李衔九微顿,心想你管我想什么,演完了不就行了,当然他没有莽撞到真的这么说:“您觉得我在想什么?”

  他竟然反问回去,惹得对面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笑了笑。

  导演沉吟了一声,对旁边的男人说:“像不像高潮之后,那种满足又空虚的感觉?”

  李衔九目光闪了闪,拿手挠了挠眉毛。

  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现场掌声一片。

  姜之栩坐在人群之中静静看着台上,看到李衔九演第二个片段时,她不可抑制的想起她生病那次,她挂完水出来,看到他特别颓靡的躺在滑梯上抽烟的样子。

  所以当大家都在为他骄傲的时候,她忽然悲从中来。

  因为她知道,那一刻的他并不是技巧高超。

  他没有演。

  他只是让自己回到那个中午,然后重活了一回。

  主持人问李衔九:“剧组告诉你通过了的时候,你想过今后会拥有这么耀眼的人生吗?”

  这个问题让李衔九沉吟许久。

  最后还是王信举起话筒,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不该用耀眼形容,他的人生,应该是滚烫。”

  姜之栩默了默。

  在节目结束之前,她起身离开。

  她走出电视台。

  那会儿天正下雨。

  九月的空气中总掺有一丝温良的意味,缕缕清风吹过来,混着雨气,人的心不由就沉了下来。

  姜之栩没有带伞,这正和她意,就这么沿着街道淋着走。

  雨水让她清醒了一点。

  很快到地铁站。

  姜之栩随着人潮随波逐流,被涌到出口。

  再出站的时候才发现雨下大了,真是很大的雨,地上都冒出气泡。

  然而在浑浑噩噩之间,她竟白痴的坐反了方向。

  节目录到很晚,刚才的地铁已经是最后一班,姜之栩决心打车离开,可是大雨把一切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很难,打车软件上要排43位,路边的出租车也不停。

  她打算去路对面的连锁酒店凑合一晚。

  这个决心下了之后,她没再犹豫,把随身的斜挎包顶在头顶,冲进雨里。

  然后,忽然,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有人打了伞下车,竟直接朝她走过来:“跟我上车。”

  雨天视线不好,她反应了一秒才看出是李衔九,刚想说:“不用了。”

  “不想被拍,就赶紧进去。”

  他压根也不是给她商量的,架着她的胳膊,连拉带撵,把她带到车里。

  第46章 雨浓 又他妈不亲你

  等车子驱动了, 姜之栩才觉得无地自容。

  她浑身湿透,脚底和小腿上还沾着泥,脏兮兮的, 把干净整洁的车内也弄上了雨渍泥垢。

  可她没有说“抱歉”。

  是车主人主动邀请她上来的,那么她就不算失礼。

  李衔九丢了包纸巾给她:“擦擦。”

  她无声接过来, 把额头,脖子和手臂都擦干净。

  他斜眼看她:“不打算摘口罩?”

  “感冒。”

  他顿了顿, 伸手到她耳朵上,就要来揭她的口罩,她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啪”一声把他的手打掉。

  李衔九眸光一暗, 不知道摁了什么键, 驾驶室和后座之间升起了一道隔板。

  姜之栩警惕的往窗靠了靠, 直到退无可退, 才开口:“我都说了感冒了。”

  “这么湿一大块捂脸上,不怕重感?”

  “不怕。”

  “你是木婉清怎么着,谁看你真面貌谁就要娶你?”他冷冷睨她, 极尽嘲讽。

  “不好传染给你的。”她声音发虚。

  “我体质强。”

  “下次吧。”

  “……”他顿了下, “我好糊弄?”

  姜之栩极力控制,才很平淡的瞥他一眼。

  只那一瞥,便把她冷的缩回目光。

  她一直沉默, 李衔九并没有把时间的处置权交给她,直接问:“你别扭什么?”

  她无力的反驳:“我没……”

  他打断她:“你再说?”

  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否则不会一连串问这么多反问句。

  姜之栩抱了抱臂,那一刻竟觉得有点荒凉。

  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你把我放在路边酒店吧。”

  他离她近了近,换了个姿势坐,一动弹, 身上的男士淡香便飘过来:“你想开房?”

  “……”她无奈,“我要自己去住酒店。”

  “那不可能。”他偏要气她,笑出讨厌的梨涡,“要么我送你回家,要么你跟我回家,要么我和你开房。”

  他“好心”的给了她足够多的选择。

  姜之栩颓了。

  干脆告诉他她的地址。

  李衔九又把隔板摁开,交代了助理一句,紧接着又把隔板放下来了。

  他还是在纠结同一个问题:“我掀开看看怎么了。”

  她慌张揪住口罩:“感冒,而且还没化妆。”

  他眼睛在她脸上打转:“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

  这话未免太有歧义。

  她不经撩,三两句就糯成一团。

  他乘胜追击,又离她近了近,浓厚的压迫感,让他身上的味道更具体,这才隐隐嗅到那股熟悉的烟味混薄荷香。

  一个男人靠近一个女人,大概率是要玩暧昧那一套了。

  果然,他忽然说:“想你了,真的。”

  姜之栩整个懵掉。

  她不懂他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好像四年的空白时光根本不存在。

  她不敢鼓励他继续:“你这话好渣男。”

  他闻言笑了:“操,他妈的别人求个欢都没我这么费劲!”身上的冷峻消失不少,“你知不知道你越是不给看,我越想看。”

  他逼得太紧,她有那么一点点动摇。

  但是只一瞬间又偃旗息鼓了。

  她不再是小孩了,她知道普通人的感情里根本没那么多大风大浪,能不能走到最后看得是细枝末节。如果那些被他吸引的女孩拿她比较怎么办,如果他因为这道疤对她小心翼翼怎么办,她真的能不介意吗。

  她无力的撒着谎:“真感冒了。”

  “……”他眼睛在她脸上流连,话狠但语气温柔,“又他妈不亲你,传染个屁。”

  她推他。

  只求他别逼她了,至少让她缓解一下。

  他却变着法的来,之前来硬的没用,这会又不要脸的哄她,轻呢:“让我瞧瞧我的仙女变美没有。”

  就是这句话让姜之栩脑子轰一下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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