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锤子即将砸到秦天的时候,门被一脚踹开了,一个面色严峻的男子走了进来。
“住手。”
苟耀仁抬起头,吓了一跳,竟然是本次列车的车长。
“车长,您怎么来了?”
“少废话,这是怎么回事?”
苟耀仁站起来在车长耳边低语了几句,车长也是脸色大变,刚才一个曾经见过两面的熟人找到他,说他们老板的朋友被他手下的乘警带走,意图陷害,他这才匆匆赶过来制止,哪里想到幕后指使者竟然是省城的曹家。
曹家是官宦家庭,他们家的老头子在省城是个正厅级的干部,二代子弟也有几个混的不错的,分布在权力机关,当然不是他一个列车长能惹得起的,但是那个见过两面的朋友来头更大,是省城赵家的手下。
赵家和曹家不太一样,赵家的老头子早已下海经商,掌管着一个庞大的商业集团,旗下产业遍布全省,但是这也不算什么,关键是赵老爷子的三个儿子都在军中任职,而且官位不低,就连那个在老家建了将军府的中将都对赵家礼让三分,势力比曹家还要大。
车长也是省城人士,也有几个当官的朋友,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对这些有名的大官都有耳闻,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倒向了赵家这边,他义正词严的说:“苟耀仁,臧傲,你们两个真是无法无天,竟然要将无辜群众屈打成招,我不管是你们是受谁指使,但是在我管辖范围内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你们马上把他放了。”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列车上,车长有着绝对的权威,尽管苟耀仁身后有曹慧撑腰,但是县官不如现管,曹家势力再大,让他们当上车长科长什么的也得一步步运作,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而面前这位车长可是随时都能给他们穿小鞋,甚至向上级提建议开除他们,所以尽管苟耀仁和臧傲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的给秦天除去手铐松了绑。
车长抱歉的对秦天说:“不好意思啊年轻人,都是误会,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秦天看了车长一眼,对这个仗义执言的中年人很有好感,他点头笑了笑:“谢谢你,不过现在我浑身无力,走不了啊。”
车长瞪了苟耀仁一眼:“怎么回事?”
苟耀仁没敢抬头,低声说:“这小子力气太大,我怕弄不住他,就给他水里放了点麻醉药。”
车长松了口气,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就好,麻醉药是有时效的,过了时间就没事了。
“小伙子,那你就在这儿歇会儿吧,等会药劲过了就没事了。”
秦天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也不合适,毕竟这是你们的办公地点,你让他们陪我在这儿待会儿,等我能动了就回去。”
车长点了点头:“那好,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车长走后,苟耀仁的眼珠子一阵乱转,刚才秦天借口自己待在乘警室不方便,让他们俩留下来陪他,他就知道秦天心存报复之心,打算麻药劲过了收拾他们俩,所以他对秦天说:“小伙子,其实乘警室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没事,我现在肚子有点疼,就不陪你了。”
臧傲也说:“对对对,我也有事,你自己待着吧。”
秦天笑了笑:“二位,这地板上冰凉冰凉的,你们怎么也得把我扶起来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清楚这种麻药的效力,至少半小时才能恢复过来,现在刚十几分钟,这小子不可能那么快就没事。
“好吧。”
两个人走过来去拉秦天,却不料秦天一翻手腕将他们拽倒在地。
苟耀仁大吃一惊:“你......你没喝麻药?”
秦天瞪了他一眼:“废话,没喝麻药我能让你摆布吗?不过我体质特殊,恢复的快。”
两个人拼命想挣脱,但是秦天的手就像一把老虎钳一样紧紧的抓在他们的手腕上,根本就动不了。
秦天慢慢的坐了起来,他的腿还有些软,那个麻药劲头很大,虽然手上有力气了,但是腿脚还是有些不方便,不过再过两分钟应该就没问题了。
苟耀仁和臧傲怎么也挣不脱,开始求饶了。
“兄弟,其实我们和你无冤无仇,没有必要陷害你,这都是曹慧那个娘们在背后指使的。”
秦天当然知道幕后有人指使,本来打算等自己身体全部恢复过来再逼问他们,没想到他们倒不打自招了。
“曹慧是谁?”
“那个被你打的人是他老公。”
秦天点了点头,他猜测也是和林然有关,不过没想到她们居然如此歹毒,竟然想将自己弄进大牢。
“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苟耀仁赶紧说:“兄弟,那人你可惹不起,他爸爸是交通厅的厅长。”
秦天一撇嘴:“交通厅又不是公安厅?有什么了不起的。”
苟耀仁苦笑道:“老弟,看来你还是不大了解国情啊,虽然交通厅不像公安检察的权力那么大,但是人家毕竟是在省城为官啊,和其他单位的领导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少都得有点交情,随便打个招呼,分分钟都能弄死你,咱们这样的小人物怎么能和人家相比。”
秦天瞪了他一眼:“不用你提醒我,曹慧的事我会解决的,现在先把咱们的账好好算算。”
苟耀仁低声下气的说:“老弟,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曹慧策划安排的,我们是受人指使啊。”
“呵呵,你们又给我上铐子又拿锤子砸我,还让我在这地板上躺了半天,这事能轻易过去吗?”
苟耀仁说:“老弟,那依你的意思呢?要不我们也在地上躺半天。”
秦天冷笑一声:“哪有那么便宜,我这人平时很好说话,可要是谁欺负过我,我准得加倍奉还。”
“那你打算怎么着?”
秦天活动了一下腿脚,感觉没问题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放心,我是不会打你们的。”
苟耀仁心中一喜,刚才还担心秦天会暴打自己一顿,这小子下手太重,想起林然的猪头就不寒而栗。
但是秦天话锋一转:“我当然不会自己动手打你们,我怕脏了我的手,现在我命令你们两个互相抽耳光,直到我喊停为止。”
苟耀仁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老弟,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好歹也是国家公职人员,你让我们打的满脸大手印子,等会儿怎么出门见人啊?”
秦天笑了笑:“不好见人是吧,那好办,刚才你不是要垫着书砸我吗?想必你也知道个中滋味,那我就如法炮制吧。”
说完,将那本厚书放在了苟耀仁胸口,抡起锤子作势要砸。
可把苟耀仁吓坏了,他原来用这招收拾过几个小偷,一锤子下去就有晕过去的,就秦天这手劲儿,还不一下子要了自己的命?
苟耀仁急忙摆手:“别动手,我听你的。”
说完,他一巴掌抡在了臧傲的脸上,为了表示诚意,他这一掌用的力气可不小,顿时臧傲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指印。
臧傲大怒,两个人不是上下级的关系,都是乘警,只不过苟耀仁比他早参加工作几年,所以他平时才听苟耀仁的安排,他以为苟耀仁在秦天逼迫下不得不动手,也就是演演戏而已,没想到这老小子下手一点情面不留。
臧傲也怒了,顺手就还了他两个耳光,转眼之间两人就打在一起,不大的屋子里顿时充斥着清脆的啪啪声。
秦天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看两人互殴,这种感觉很爽,竟然忘了赶紧回去看看白玉竹。
就在两人打的越来越精彩的时候,乘警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女人正是曹慧,她估计两个乘警已经把秦天制住了,所以拉着林然来看看秦天是怎么被收拾的,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啪啪声,不禁眉头一皱,这么打人得留下多少伤,自己叮嘱过他们不能留下痕迹,看来乘警毕竟不如刑警专业。
她进了门刚要开口喝止两个乘警,面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秦天翘着二郎腿坐着,两个乘警正在互相扇耳光。
“怎么回事?”
秦天回头一看,是曹慧和林然,不禁怒从心起,正打算待会儿去找她们呢,没想到竟然送上门来。
但是曹慧毕竟是个女人,尽管知道是她害自己,但还是下不了手,目光落在旁边的林然身上。
林然看到秦天站起冲他走过来,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秦天一把推开曹慧向林然追去,却差点和另外一个人撞在一起。
那人是白玉竹,等了好长时间不见秦天回来,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正好看到林然在前面跑,秦天冲出了乘警室。
她一把拉住秦天:“怎么又打起来了?”
秦天被白玉竹拉住,不敢强行挣脱,怕伤到白玉竹,他咬牙切齿的说:“这小子居然串通乘警诬陷咱们是贼,我非得让他长长记性。”
白玉竹眉头一皱,刚才乘警拉架的时候并不是很卖力,也没有当场为难秦天,怎么刚过了不到半小时,乘警居然会听林然的话来陷害秦天呢?其中必有蹊跷。
“别追了,咱们先回去。”
白玉竹的话秦天不能不听,跟着她回到了包厢。
“秦天,到底怎么回事?”
秦天就把曹慧指使两个乘警陷害自己的事和白玉竹讲述了一遍,最后咬着牙说:“曹慧是个女的,我不和她计较,但是林然我一定要收拾。”
白玉竹点了点头:“确实太可恶了,这个女的心真毒,不过乘警为什么会听她的话呢,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秦天很奇怪:“怎么?你不知道曹慧是什么身份吗?”
白玉竹苦笑道:“林然只和我说过她叫曹慧,家里有关系,能帮他往上爬,但是曹慧家里的情况可没说过。”
“我听那个苟耀仁说她爸爸是交通厅的厅长。”
白玉竹眉头紧锁,她社会经验丰富,知道当官的互相之间都有联系,就连燕南市的小公务员都隔三差五凑到一起喝酒吃饭互相帮忙,人家那叫圈子,虽然交通厅不是什么要害部门,但是自己这种升斗小民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厅长。
“秦天,听姐的话,不要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可是玉竹姐,林然害的你那么苦,刚才他们又企图谋害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再说劳动厅能把咱们怎么样?”
白玉竹苦笑道:“你不懂,以后接触社会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姐这么说,是为咱们好,再说林然在我眼中就是一滩臭狗屎,咱们没有必要去踩他。”
秦天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然为什么追你?曹慧又为什么要打你?”
白玉竹脸一红,她不好意思说出刚才差点被林然侵犯的事,考虑了一下说:“刚才你出去后,我打算换衣服,也不知道林然是怎么得知我在这儿住,找过来和我套近乎,想让我原谅他,我对他早就死心了,就骂了他一顿,然后我就出去打算找你,结果被曹慧看到,她以为我和林然之间发生了什么。”
秦天点了点头,这个解释也算合理,只是他不明白既然是躲避林然,为什么不把内裤提上去再出门,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好意思问出来。
列车很快就到了燕北市,期间秦天除了去买了一次饭,就再没有离开过房间,有他在身边,白玉竹很放心,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把遭到林然骚扰的烦恼一扫而光,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秦天,等下到站咱们晚点下去,免得再碰上曹慧他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秦天笑了笑:“哪有那么巧,说不定他们早下车了,或者他们还有一段旅途要走,不会遇到的,再说就算遇到又怎么样,林然还没挨够耳光?”
看秦天这么自信,白玉竹也没再多说什么,等列车进了燕北站,两人混在人群里走向了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