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了需要的口供,杜德明厌恶地扔下康宁的手,站起来就向外走去。
这时,廖文斌提醒道:“小杜,别忙着走,到隔壁卫生间里拉条水管进来,把这房子冲洗干净才行。老简、黄局,你们两个把这孙子架起来,我脱他的衣裤,用水彻底冲洗之后再给他穿上,做干净点,否则万一明天检察院那帮家伙来了可不好交差!”
几个人就这么忙碌起来,当一丝不挂的康宁被胶管内强大的水压冲洗完毕之后,身上几乎找不到巴掌大一块完好的皮肤,就连直肠也被挤出体外两寸多长。
黄炎骂骂咧咧地让杜德明移开水龙头,自己捡起墙脚的短警棍,一下就将直肠桶入康宁体内,嘴里还啧啧赞叹:“这个野仔体格不错,我从警十八年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硬骨头。”
廖文斌也感叹道:“是啊!这人也聪敏,咱们刚问了几句开头他就意识到什么了,此后从头到尾他竟然一声不吭,任凭咱们如何审就是一言不发,老子胳膊都要抽筋了,全身都累得酸痛,这样的犯人确实罕见,唉――也活该他倒霉啊!”
黄炎这时想起点什么,颇为担心地说道:“我说老廖,刑侦支队重案大队的张剑寒是这野仔的义兄,张剑寒那性格大家都明白吧?如果他来看到这个样子估计挺麻烦的。”
众人想起张剑寒立刻头皮发麻,这可是什么人都敢得罪的牛人啊!无论武功、技能还是人品,整个刑侦支队几乎没有人不服气的,最可怕的是受过高等专业教育的张剑寒整起人来,根本就让你抓不到他丝毫把柄,若是被他恨上了估计今后都寝食不安。
简金城想了想说道:“这没关系,中午张剑寒被老板差遣到桂林押解人犯,不过我估计咱们内部会有人通报他的。我听说张剑寒和这小子从小就在一个大院住,张剑寒两岁时老爸就死在越南,此后医学院那个康老教授就当他是亲儿子一样养着,里边这层关系大家不用想就知道。”
“这样吧,把这野仔架到洗手间里铐在水管上,明天一早就送到看守所去,到了里面就没咱们什么事了。”曾经被张剑寒“修理”过的杜德明提出建议:“反正这屋子还要冲洗一番才行,再说如果死在审讯室里咱们也不好交差。”
其余三人略作商议同意了杜德明的意见,几个人迅速给昏迷不醒的康宁穿上黑色运动长裤和白色体恤,抬手抬脚,将他搬到隔壁洗手间门边和水槽之间,黄炎掏出手铐将康宁的双手铐在胳膊粗的水管上,站起来后已经气喘吁吁了。
“记得找人看着,等看守所那边布置好之后立刻送进去,期间咱们不能有一丝马虎!”简金城郑重地交代黄炎:“再一个,晚上你们分局最好别留下太多人,说不定临晨两三点钟咱们就得将他提走。”
“明白!”黄炎爽快地答应下来。
深夜一点多钟,逐渐清醒过来的康宁还在模模糊糊中低声呻吟,突然感觉到有人蹲在自己身边,刚想睁眼,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听着小子,门口的看守喝多了,等会你穿上他的衣服,下楼后台阶下停着辆柳微警车,钥匙就插在上面,能不能逃走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康宁奋力睁开眼时,昏暗的灯光下那个模糊的人影已经消失,他扶着水管,挣扎了好一会才哆哆嗦嗦勉强站起,全身肌肉和关节的剧痛瞬间袭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差点让他再次昏迷过去。
全身颤抖的康宁扶着墙大口喘气,他知道这是自己活命的最后机会,如果失去的话,很可能万劫不复了。于是,他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让浓浓的血腥和瞬间刺痛,来刺激自己迷糊的大脑。随后,他一步步走到门口椅子上呼呼大睡的看守面前,拿起披在他身上的短袖警服立刻穿上,一边扣上扣子,一边紧张地向过道和楼下张望,打着赤脚一步步艰难地迈开步子,晃晃悠悠地向楼梯口走去。
走了十几步,康宁感到身上的疼痛逐渐减轻,脚步也逐渐稳当,就在他接近楼梯口的时候,发现必须要经过一扇透出灯光的窗子和敞开的房门,屋子里传出几个人打扑克的吵闹声。康宁立刻停下紧张思考起来,几秒钟后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毅然走过门口,咬着牙快速小跑下楼。
二楼紧靠楼梯口的房间里,面对门口的警察晃眼间似乎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一手抓着牌,一手从嘴唇上拿下烟屁股扔到地上:“妈个逼,老陈不好好看着人犯,下楼干什么?”
“狗屁,都喝成那样了连牌都看不清,还下去干鸡巴啊?老秦,出牌出牌!”他对面光着膀子的年轻人不屑地说道。
这时一阵点火的马达声从楼下传来,随即听到微型车启动驶出院子的声音,机警的老陈感觉有异,立刻放下扑克冲出房门,发现车子已经快速驶出分局大门转个弯就无影无踪了。
老陈飞快跑到洗手间,发现原本躺在门边的康宁连同手铐一起消失,震惊之下,转身对跟来的三人大声喊道:“快快!我上楼报告黄局,你们立刻下去发动车子!”
黄炎闻报大惊失色,立刻发出一连串追逃的命令,并让助手用电话通知全分局所有的警察立刻赶回,自己战战兢兢地拨打顶头上司姜尚武的电话。
“谁啊?都几点了?”话筒里传来姜尚武不满的嘀咕音。
“老板,我是黄炎啊!我该死,让康宁逃了。”黄炎痛苦地呻吟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康宁刚才驾驶咱们的一辆柳微警车逃了,我已经派人追出去了,具体原因还在追查之中,老板……”
“我操你妈的黄炎,如果追不回来老子要你的脑袋!啪!”
一脸死灰的黄炎呆呆地握着发出“嘟嘟”声的话筒,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