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他说得脸色一片死白。
她到底还是踏进了电梯,不过不敢接近男人,只是站在距离他最远的门口,一改之前的语气,她示弱道:“抱歉,我今天……语气不太好,还不是因为……因为替老爷您着急吗?还有就是为蓝蓝不平……”
“我们的蓝蓝这么乖巧,那些什么本家的人却说她是杂种,这、这也太欺负人了!还有老爷不是想和本家做生意吗?您不告诉他,我怕他小孩子什么也做不好……”
“出去。”冷冷地看着女人,男人按下了下一层楼的按钮。
看着女人僵硬的踏出电梯,他这才重新按下了关门键,然后闭上了眼睛。
“杂种……爷爷,这才是你坚决不要我娶她的原因吗?”
“还有阿白的母亲……”
电梯里,男子喃喃自语着。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了负一层。
寒气扑面而来,偌大的冰室内,一台黑色的棺木静静地停放在那里,即使是临时停放处,仍然香案,有遗照,还有供奉的香与鲜果。
拿起一炷香,男子恭敬的上了香,在遗像前拜了拜,然后才跪在棺尾的跪垫处。
垂手而跪,男人静静地与遗像上的老人对视着。
他就这样跪着,当真在冰室内给老爷子守了一夜灵。
第一百四十章深父
深白的老爸第二天就病了。
感冒。
“您也真是的,爷爷那边的温度可是零下十来度,进去也不穿件保暖外套。”深白一边用手试着他的额头温度,一边道。
摸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老爸,半晌摇头道:“不过你这状态,如果不是你自己说发烧了,我完全没看出来。”
深白的爸爸是自己从冰室走上来的,出来的他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脸色虽然微微苍白不过倒也还好,还是深白过来的时候,看他扶了一下额头,礼节性问了一句,这才得到一句“似乎有点发热”的回答。
酒店医生立刻被叫过来了,一量体温:好家伙!39度!
即使在医术高度发达的当今社会,输液仍然是一种治疗发热的好方式。躺在酒店房间里,男人全身被盖上了暖和的被子,只有左手腕露出来,上面露出一根连着吊瓶的针管。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保姆阿姨问你为什么一直要热水,你都不告诉人家你发烧了。”如果不是旁边的体温计上还留着明晃晃的“39”字样,男人的样子看起来仍然不像是在生病。
“那个时候你明明才三岁,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发烧多喝热水会好些。”想到小小的孩子拿着一个大大的空杯子、仰着头找保姆要热水的样子,男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点可以被称为“虚弱”的神色。
“因为我喜欢看上说,发烧的时候多喝热水好。”双手撑在椅子上坐着,深白也回忆了一下。
男人便露出一抹苍白的微笑:“对了,你从小就喜欢看书。”
“这是医生开的药。”林渊手里拿着一袋药并一杯水过来了,看看深白,又看看床上的病号,他在两人之间犹豫了一下应该把这些东西给谁。
“我自己吃就好,还不至于虚弱到不能动。”男人说着,自己按下按钮让床头升起来,接过杯子吞下药,他又自己将床头弄了回去。
林渊再次出了房门,他将房间留给了这对看起来有些距离感,然而相处却完全不生疏的父子。这俩人……应该可以趁机回忆一下吧?林渊想。
然而在他离开后,这两个人却一直没有说话,深白手里拿着一本当地杂志看得津津有味,至于深白的爸爸,双眼半开半闭,静静看着自己的手腕,没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你要住下养病吗?你们在这里住的是酒店不是吗?”这里的房子极难买,何况已经有人告诉深白,他知道男人这次过来是住在包下的一家豪华温泉酒店里。
那个女人已经回去了,带着女儿。
到了深白现在的位置,很多事儿即使他不打听,也会有人主动将所有事情收集好然后告知他。
“不了。”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这边的情况实在是有点让我意外,这么不起眼的地方,谁能想到——”
他停顿了一下,半晌道:“这里的房子虽然难买,不过我还是买到了房子。”
“哦?”这倒让深白有点意外。
他算是看出来了:野山市是已经被划分完的领地,外人想要从外面插一脚,实在是难上加难,何况是他爸这样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