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心意已决,她们再多其他也是无用,安慰了两个丫头几句之后,许长安便要回房了。萧清晏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自己得要随时候着才行。
“王爷呢?”萧清晏不是受伤了吗?这么没在房里好好歇着?
“回王妃,王爷在房里歇息,刚刚还吩咐奴婢不要进去打扰。”
“……哦,可能是我眼花了,刚刚隔着床帐没有看清楚。你们去屋外守着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把丫头都打发出去,许长安立时皱起了眉头。刚刚进屋确实没有看见萧清晏,而且床上也没有碍眼的床帐,萧清晏确实不在房间里,可丫头怎么说他没有出去?
丫头自然不会骗他,许长安百思不得其解,一脸沉思的走进房间里,却直接愣在了原地,萧清晏怎么会躺在床上?难道他刚刚真的眼花了?
“愣在那里做什么?把这个东西找个地方收起来。”萧清晏话落,方才一直被他好好收着的水囊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一点也没有了刚刚的小心翼翼。
愣愣的捡起地上的水囊,许长安是真的有些呆了,他觉得萧清晏这个人他真的一点也看不清,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哦,好,好的。”不是挺喜欢人家姑娘的吗?怎么现在看着那个姑娘赠与的水囊却是一脸的……恶心?萧清晏那表情确实是恶心吧!
许长安虽然不明白萧清晏这是怎么了,可萧清晏的吩咐他得听。想要把水囊里面的水倒掉之后再放起来,可打开瓶塞却发现里面的水已经被倒得干干净净了。
水囊里空空如也,许长安理所应当认为水囊里消失的水,应该是进了萧清晏的肚子,所以他才想不通了,明明喝光了人家水囊里的水,怎么还恶心人家的水囊?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萧清晏已经睡下了,许长安知道萧清晏身上有伤,心情又好像不好的样子,便提出自己去外间睡,萧清晏要是有什么事就叫他。
“你是王妃睡到下人睡的屋子像什么样子?杂事都有丫头去做,你瞎参合什么。”
“……可是你身上有伤,我睡相不好,我怕睡着了之后压着你。”万一手敲到他肚子怎么办,万一腿压到他腿上怎么办?他没受伤的时候应该是注意不到,可现在身上不舒服,自己要是压着他了,他应该会发脾气吧。
“不用担心你的睡相,赶紧上床睡觉吧。”睡着了就像个小兔子一样卷成一团,动都不会动一下,哪会碰到自己?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萧清晏自然知道许长安的睡相,让人上床睡下之后,没一会儿身边的人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许长安今日是真的累了,加上终于放下了心里惦记的事,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萧清晏看许长安睡的香甜,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兀自生气,便在心里生出了恶作剧的心思。
伸出一只手直接捏住了身边人的鼻子,哪知道半天了睡着的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惊奇,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他闭气厉害,是因为自己把他鼻子捏住了,他的嘴却是微微张开了。
温热的呼吸打在掌心里,萧清晏突然觉得手心有些发痒,放开了被捏住的鼻子,那支伸开的手掌却没有放开,而是理所当然的抚上了近在咫尺的面庞。
这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子,尽管他是个男人,可从今以后他们就要一起共度此生了,或许自己以后得要对他好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题外话~捏鼻子这里是想到了前几天我捏我小侄女鼻子来的~她睡到下午五点都还没醒,我姐讲了把她弄醒不然晚上睡不着了,我捏着她鼻子结果手段酸了,那小东西竟然还睡的香甜,真气死我了哈哈哈。
然后是正事
第30章
第三十章
说到做到,第二日许长安就带着杨嬷嬷去了他们之前居住的那个庄子。因着之前被里面不少人欺负过,许长安直接把那些人都赶了出去,另外挑了一些人进去打理庄子还有照顾杨嬷嬷。
“少爷,没了那些讨厌的人,这个庄子看上去顺眼多了,很漂亮啊。”现在是深秋,说有多美的景色也不尽然,不过这个农庄外面有大面积的良田,庄子周围有不少的长青树木,庄内全是木质的房屋,条条小道都是圆润的乳白河石铺成,道路旁边是自由生长的各种野花野草,这里没有王府的富丽堂皇,质朴的屋舍和环境却让人觉得安宁舒适。
“嗯,母亲应该也是喜欢这个地方的。”说到自己的母亲,许长安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可以和外祖家里相认,母亲的坟茔或许可以迁回丰州杨家,若自己他日身故,也不用再担心无人祭拜母亲了。
在和萧清晏成亲之前许长安从未想过,要靠着别人去祭拜亡母,可如今却是不得不想了。因着即使他日他不再是贤王妃,想必也成不了许长安了,他这辈子注定会无儿无女孤独一生。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若母亲坟茔无人打理,时日久了让母亲尸骨暴露于荒野,那便是大大的不孝!到时,他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心安的。
“我们回去吧,你们两个在府里也无事,平日多来看看嬷嬷。”许长安已经慢慢的把自己院子里的杂事交给另外的丫头了,现在春雨冬雪几乎不用做什么粗活,只负责自己一些琐碎小事,他想着该让两个丫头看看别处,别整日在自己身边打转,怎样她们也能好好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是,少爷。”
“少爷,老爷现在一定气死了,现在可正是各个庄子进账的时候,往年这个时候许家可正是高兴的时候,今年一个子也捞不着了,活该他们!”知道自己少爷对许永年是没有一点父子之情了,春雨也用不着忌讳,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而她的话也确实是说到了许长安的心里,只要想到许家人现在为了银子争吵,许长安便能高兴一整日。
许家也正如许长安预料的一般,每日几乎都有争吵怒骂声传出来,全家上下不得安宁。
许永年被罚闭门思过,可是皇帝并没有给期限,也就是只要皇帝不开口,他便永远没有上朝和回职的机会了,若那般的话不说什么前途就是那点俸禄也保不住了,到时候他们许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也要断了。
“我这么多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每年的不知给你置下多少金银细软,我不信你就一点私房钱都没有存下!到了如今,你还要捂着你那点银子置全家于不顾吗?赶紧给我交出来!”许永年也是走投无路了,家里的奴婢已经被卖的所剩无几,无所出的姨娘也被他全都卖了,可是家里还是已经没有多少可用的银子了,要是在这么下去,全家都要饿死了!
柳氏如今已经住到了下人房里,不止无人伺候还要去伺候别人,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遭此大难,可她知道她手里那点私房钱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只要还有钱她就还有希望,哪日只要让她出府去,她便再也不回来了,身上有钱随便去个地方,买个庄子再再买上三两个仆人伺候,她照样得过她的好日子。
许家本来就是全靠许长安母亲的嫁妆在撑着,许长安成亲几乎带走了母亲所留的全部东西,加上许永年又被皇帝责罚,便更不会有人再和许家往来,他们现在不止家里无银两度日,就是向别人借也是借不到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柳氏对待别人或许狠毒,可是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到底是好的,自她生下一双儿女,便开始为儿女存嫁娶的银子,而且这些银子全被她偷偷藏着,谁都不知道。
“贱人!”许永年早知道柳氏是个蠢货,怕是也没有藏私房的心思,他过来问,也只是抱着侥幸罢了,可真的听到没有银子!心里难免气急,积郁已久的他早已憔悴不堪,抬脚想要去踢柳氏,可自己倒是一个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而且这一摔像是整个精气神都被摔没了,像是去了半条命一般。
看许永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或许已经给摔瘫了,柳氏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家里的那个老太婆,身子竟然有好转的迹象,许永年是个孝子对母亲百依百顺,要是老太婆好了告诉许永年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许永年指不定一碗毒药送自己归西!
“太好了太好了!”如今许家的主子都倒了,只剩下她的一双儿女了,自己终于不用再过这下贱人的日子了!
兴奋的柳氏都没有去管倒在地上的许永年,而是赶紧跑去找自己的儿女,她满心以为以后许家就是她们母子三人了,她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哪成想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竟然骂自己糊涂,还赶紧让人给许永年请大夫去了!
“娘,你怎能如此糊涂啊!如今许家想要翻身只能依靠父亲了,若是没了父亲我们便全都完了!娘,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你给我存了一笔嫁妆银子吗?你放在哪里了,还是存在钱庄了?”自己和哥哥被皇帝下了那样的旨意算是完了,想要翻身只能让皇上收回旨意。而想要让皇上收回旨意只能依靠父亲了。
许长安那个小贱种必然是怨恨他们的,可是父亲也是他的父亲,她就不信许长安对父亲也能绝情到不顾他性命的地步,只要父亲和那个小贱种修复好了关系,必定会在皇上面前为父亲说话,到时候许家就有救了。
“他好了又有什么用?他已经不再是以前处处维护我的表表哥了,整日只知道打骂与我,我现在巴不得他死算了,你救他干什么啊,我的女儿啊!”柳氏满心欢喜的来找女儿,却不想是个这么结果,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此生无望,只能过着苦哈哈的日子了。
一时悲从心来,柳氏直接哇哇大哭了出来!
“娘!你要是还把我当你的女儿,还想要我过好日子,你就必须听我的!赶紧把你的银子都拿出来,不然我们才是真的全完了!”近些日子,许盈卉都不敢出门去,她好一点的衣服首饰都被拿出去典当了,她就是想要去找四殿下也不敢,怕他嫌弃自己,如果有了银子,她就能置办衣服首饰,也能出去找四殿下了。
“你……你……”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女儿,会这么和自己说话,一副巴不得把自己吃了的样子,柳氏心中绝望,什么也不想了,嚎哭着回到房间,在各个隐秘的角落里翻出了一张张的银票,全部给了许盈卉去。
“都在这里了,从今往后我便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你哥哥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