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鹭睇着他装束,墨镜,休闲冷逸,高展利落的模样,确是像出保单。这才舒适了点,回他道:“我是跟雷小琼一块过来的,雷小琼成单了请客,魏邦和小武他们也在。”
其实唐鹭若不带主观偏见地说,余琅易倒也并非谁人的醋都吃的。比如小武,虽然同事整天打交道,他却一次也没吃过,当时旅游途中还有裴顺小郑等等都是单身,余琅易也一句没置喙。
余琅易回头瞅瞅,又转过来,并未有多少介意。知道唐鹭是真的好唐鹭,他现在对她面前是顺从的,只要她不和别的男人,他怎样都可以。
余琅易便靠近唐鹭,攥住她纤细的手腕说:“搁这风口站不冷啊,空调风往外蹦,让我看看小手凉不凉。”
勾起纤纤手指,圈着暖了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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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了,你就搞人。◎
93
他的手牵着自己,掌心温润而包容,手指是修长的,有着经常锻炼的略糙感。以往唐鹭特喜欢余琅易攥着手暖和,会觉得这男人有人情味儿。就连两人做到快巅峰的时候,每每也要寻着彼此的手攥紧,在那纠缠中达到心身共融,默契而不须多言。
然而现在她不想再爱了。
唐鹭挣脱开手,说道:“没觉得冷,就是因为里面太闷了,才到外面透气的。”
跳舞跳得胃里有点点酸,想吃东西,出来才算捺下去。
仰头看了眼余琅易,男人寸发清爽,丰俊的额峰,凤眸微微弯着弦月,像盛着痴心与痴情。唐鹭想起他前晚说的话,甘愿当她鹭鹭的舔狗,他错了他活该不值得同情――遥想之前的对比,高冷架子荡然无存,一点面子都不要的讨好人。她就执拗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风吹着女人馨香的长发,几缕细碎青丝拂过眼帘,她噘起的红唇轻抿,用手拂开。
余琅易俯视着唐鹭的脸颊,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可爱到万般看不腻。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是蒙了眼了,怎的能那般看淡她,俨然都差点错失掉。他把手机里这几年唐鹭的照片看了个遍,明明最初的时候便那样娇憨动人,她哪一张也不算“小镇妞”,就算“小镇妞”那亦是讨人喜爱,清伶妩媚得不是谁人可比。而她看他的眼眸亦充满甜蜜倚恋,像只小乖乖兔,他离了她,可能便再也遇不到如此的动情。
这二三年的轨迹是如此真实而珍贵,余琅易如今便只想将唐鹭掬在心尖上,疼着宠着,一点委屈都不能让受。
可她仍然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也不敢惹恼她。不知道何时起,变得自己在她面前小心翼翼讨宠了。又或许以前就一直是他低声下气,只不过那时还没明白罢,如今却是习惯成自然了。
他便手插兜,侧站在她身旁说:“那哥陪你站一会进去!”
言语沉稳,果然如一个兄长般的贴心宠护。
那么高大的个子,两人于台阶下并肩站着,他颀俊身躯贴近,下巴轻轻罩住唐鹭柔软的发顶,闻见他甘清的气息。
他收敛起冷厉时,亦有几分温雅斯文。
唐鹭心又微微地扑通,蹙眉:“你不用管你的客户呀?”
余琅易捻灭了烟头,应道:“和小董一块来的,现在里头聊天喝茶,我出来他应付足够了。”
唐鹭又瞥了他一眼,宽展的肩膀,稍仰望天空的隽脸,眉间唇角都是柔和。余琅易正好也低下头看她,两人眼神便对视住,而后胶着。这样热的夏夜,一目不错的,某些情愫顿时不自觉浮现上来。
他单眼皮犀利,有光芒隐抑,分外撩人。她就恼了恼,凶着脸说:“对了,你妈妈给我送了条手镯,回头有空来我公司我还你。让阿姨以后不要给我买礼物了,我也不想收。”
声音有些天然娇滴滴的,虽刻意地与他区分距离,却不见之前的盛怒。
余琅易便晓得周太应该给唐鹭解释了――小崔那家伙肯定会告诉周太,就周太着急他结婚的架势,都不用余琅易开口,就得麻利自觉地道歉。
这样也好,他自己的宝贝女友,他家人就得多疼着点!
但周太这种转变速度,还是叫他暗自好笑的。头一次在咖啡厅里见她俩“对峙”,余琅易就一眼看穿周太对唐鹭的喜欢了,只不过硬着不承认。试问,还有谁见了他鹭鹭能不喜欢?
晓得唐鹭明白了真相,他的心顿时轻松了些许。余琅易扯扯唇角说:“她送你的,你还我干啥,要么下次自己随我回去还给她,我不搭理你俩的事。她喜欢你都大过我这儿子了,我能有啥可说的?”
“你……”怎么听着他分明言语里在蛊惑她一同回家,唐鹭仰头,攮了下余琅易的肩骨。看着男人凤眸之内隐藏的爱意,那满满皆是渴念,她就硬气冷凉道:“余琅易,你别偏题,你睡没睡公主我不在意。我们已经分手了的,我也不会在乎你了!”
余琅易就势攥住她指尖:“难道宝宝不爱我了?那天还跟小王总说很爱我,一时放不下。又说老子变坏了,不稀得要我,结果我那货纯着呢,啥啥也没干,你是不是要让我沉冤得雪?”
他轻磨着唇齿,稍睇了睇自己腰下,几分含蓄内忍。
那宽松的休闲长裤内隐约迹象,他的就是浩然,哪怕不怎样的时候亦即。唐鹭很窘,以后说话时得看看四周,别不期然又遇上他了。扭拧着挣开,道:“你再说!那天是为了推脱王曜我才这样讲的,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余琅易挑眉,悠然慢道:“那不爱我,怎不接受他?小王总多好一人,离你家又近,还孝顺,端午节都去小镇看望老人,长得也不算差。多奋斗几年,大不了再还几年债就是,你不都还惯了,嗯?”
言语里有醋意盎然,不乏揶揄的成分。任何时候对唐鹭的恋慕者都极为小肚鸡肠,与那展挺斐气的英姿毫不匹配。
唐鹭就说:“世界上又不止你和他两个可选,我还能去找另外的。对了,王曜的资金突然出问题,莫非是你搞的障碍吗?”
余琅易也不否认,理了理她耳旁的发丝说:“是又如何,我有我做事的安排,你别过问。他若和你没咋样,这笔钱过后我随便让他赚;他要是和你好上了,那就老老实实还几年债吧。如果还不了,你们就穷着好了!”
他阴冽地蹙起浓眉,分明长着矜贵斯文的五官,周身却浮现狠厉纨绔。这样的余琅易,便是在那天晚上打人,还有云省酒吧里拍到的样子,有着唐鹭不熟悉的冷酷一面。
唐鹭心跳又恼火地说:“过分,你无耻。还说你爱我,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了,你就搞人。你忍心把我踩在灰尘里,我过不好你就痛快是不是?”
余琅易转而温柔笑笑,颔首:“我忍心?我特么心都快碎成渣滓了。咋的,心疼他?我是不忍心,但我要你过不下去了回头来找我。唐鹭鹭,别和我闹了成不成,心都虐累了,你自己摸摸,就只剩一口气还在喘。在一块快三年,我们租房,做饭,洗碗,晾衣服,上班,每天都在一起,点点滴滴都是回忆,没必要这么绝。”
牵起唐鹭小手在唇边轻啮,搁在心窝捂着。却没说,她若是真不要他,他亦是要想法儿让她经济物质过得舒坦,绝不至刁难。
听见隔着那黑色衬衣里的心跳,唐鹭咬牙:“我去找个别人,相处几年一样有这些回忆,一点也不珍贵。”
余琅易吃痛,觉得自己好容易组织起来的肺腑之言,对她简直毫无用处。她轻飘飘一句就给整破防,且角度清奇。
余琅易便俯下去,宽肩罩着她说:“你敢?你要敢再说这些狠话,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要么一辈子绑在一起,要么你继续摔我巴掌,有种把我煽到死心为止。”
那浅蹙的眉宇间溢出几许憔悴,目光滞滞凝着她。唐鹭扭过去不看,余琅易掂起她的下巴,偏要一吻。
正好这个时候,余光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米七二左右,柴干利落的,穿条纹t恤,沉朴不起眼。是老钳,他正从停车场走过。已经许多天没有他的动静了,老猫也说他最近都没啥消息,没想到今晚在这遇见……果然钟岚和他是有些勾当的。
见他似乎走远,余琅易就复又低下头,把唐鹭的手攥过自己腰后,继续说:“能不能和好,你给句话。”
“你打不痛我都不分,有多少困难我去克服,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再在长辈面前为难。上次是我做错了,太过心急,用自己的尺度去要求你,可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和我比呢。以后奶奶的事儿我来解释和周全,你只管待在我身边,求你别再离开了!”
唐鹭晶莹的指尖触碰到男人健实的腹肌,站得近了,他的言辞凿凿只叫人心动。她思绪又凌乱起来,硬着心叱他说:“就不行,滚回你的东北辽省去吧,余二公子。”
那边老钳本来已经快离开了,怎的突然因为唐鹭这句话看过来。
但夜色中的他眼眸无聚光,不晓得只是听见人声,还是能听清句意。
余琅易没料到他听力这般敏锐,而唐鹭刚才这一句若让他听去,自己这隐藏身份几年可能就报废了。
毕竟他确定是老q的话,当年老爷子的事一定逃不了干系。
蹲他三年多,自从z市商会会长一案后,这人隐蔽蛰伏快三年才出来,可别让他再又藏起匿迹!
余琅易连忙俯身去吻唐鹭,低哑道:“别说话,吻我,乖宝。”
那丰泽的唇瓣蓦地含咬下来,硬朗喉结抵着唐鹭,两个人亲密相熨着。他霸道如斯,噙住唐鹭枫叶红的樱桃小口,在他唇中痴迷辗转。“唔……余琅易,坏死了。”唐鹭轻轻推着,人却不由自主与他贴紧。
老钳目光正好越过来搜寻到此,远远便只看到一道高挺的侧影,寸发硬朗,脸骨清隽,拥着个漂亮女人在车门上。
是一对恋人。
老钳脚步顿顿,这才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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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就爱看,我就爱看我老婆,看不腻。”◎
94
两人的脸相贴着,逐渐纠缠成瘾,余琅易凤眸半阖睨着唐鹭,满带深情。怕她靠在车窗上太硬,他便一手捂住她后颈,一手环过她的腰谷。薄薄纤细的她,还是那么瘦,怎的一个月没亲近,皮肤却越发柔润,还是说他太想她。
隔着一层他灰色长裤,可以感觉到那异动,就在唐鹭半身白裙间。男人的气息呵在她的脸颊,亦带着炙烫。
这姿势,像极了以往两人相好时的某些情形。唐鹭贴着余琅易热烈跳动的心口,心不由自主软了软,只觉力气也跟不上,便顺势缠绵着余琅易的颈。她分明还在生他的气,说不过她就突然用吻堵住人,可是唇却习惯而自然地熨帖。
余琅易便觉出她的动情了,男人剑眉蹙起,隽颜上浮现暖意,彼此像都互相中了对方的毒,沾一起就不爱分开。再加已经晓得他没和谁怎样,她心底的那道抵触便逐渐地消淡。
一会儿余琅易仰头搜寻,老钳已经走远了。他稍瞬思量,先前王曜和孔老先生在僵持价格时,这老钳一个影子没冒;此刻归孔老先生买下了,他又出现,而另一边钟岚却推脱资金滞后,暂无法付余款……里头果然有些关节,回头再仔细琢磨。
他复微微倾身,低头看着唐鹭妩媚的长发,自从那晚在草丛中短促吻过,这几天真对她挂心挠肠的!太想与她和好了,想念所有与她的点点滴滴,想在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她的痕迹。男人轻语说:“成不成鹭鹭,整一次?一个月没有了,够折磨的,你自己感受下我有多难受。”
他眼底有痛苦掩映,稍支起健实腰腹,抓过唐鹭的手。唐鹭其实早感觉到了,那样明显的存在,两人如此贴近,她能没觉察就怪。他这样走出去,怕会被人注意到的,谁叫他,明明长得挺高大健瘦,某个却还那般浩然。
盯着夜色下男人英挺的脸骨,心里又恼又气,他真的别对她如此温柔舔狗,就还和之前一样高冷嘛,这样唐鹭的狠话便能更溜了。唐鹭轻轻喘气,凝眉凶嗔:“就不,都是你自作自受,你找公主喝酒时怎不想到有今天。现在‘高贵’头颅终于低下来,我已经不买账。你起开,我得回去了。”
凉薄女人心,字字句句扎在要害,狠话从这女人口中讲出都不需要带草稿。
余琅易蹙眉理亏,可他任由唐鹭埋汰。侧了侧头,见身后没人,越发柔声应道:“还早呢,这他么才多久?难道你就不想,让我看看你想不想。”
说着揽紧她在怀,修长手指细致地探过她白裙,已然清润。他就晓得她,哪里经得住几分撩拨,也就是嘴比铁皮硬。
余琅易便低哑嗓音,语气诚挚地祈求:“行吧,就一次,我很快地搞定。我找公主喝酒那晚,是真以为你和王曜那么做了,当时想狠狠心放下,可事实老子放不了!唐鹭鹭,我被你吃得死死的了,你不救我,我无可救药。”
唐鹭不应,咬着唇别过脸,两瓣红唇润泽动人,这里根本没地儿合适。
余琅易试探地蹭蹭她脸颊,但见她白了自己一眼不说话。他便勾起好看嘴角,牵住她:“乖了,跟我去就是!”
忽而去到一处无人的包厢,他便搂住她的削肩进去,顺手锁上门,挡在了墙壁上。
昏黑的环境下,只有外面的音乐轰隆,却把一切阻隔开来,显得里面的柔情缱绻越发地静谧热烈。一个月未曾亲近,余琅易半点也不含蓄,他推高唐鹭的小衣,薄唇便覆上宠溺。唐鹭的腰软得似一池水,只是紧紧兜着他的脖子,去抚他硬朗的寸发。少顷余琅易解开束缚,对她极尽温柔宠爱。
半个钟头后,在旁边的沙发停下。两人温眷轻吻着,唐鹭不看他,咬唇羞恼:“可恶余琅易,你太坏了。”
两人总能够这样的相合,一场快刀斩乱麻,她亦都能奔向高峰。
余琅易眉目间似镀了层光辉,纾解后的男人五官愈发锐俊,舔舐她耳侧:“谁坏,自己摸摸沙发,是谁造的那般!”
唐鹭不听,只仰头咬了他一口:“不管怎样,只有幸,没有爱,我就是不与你和好!”
随便。余琅易睨着她娇憨的双颊,也不管她狠话,只要她肯理他,来日方长。低语说:“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和你解释清楚。全盘的解释,包括恒御,我余家也是受害者,并非你最初以为的那样。”
唐鹭发现他眉心温柔中的狠厉,不由问:“你还在查那个人,那件事?都十年过去了,就算被找到,没有证据你还能把他如何,而且都只是你自己猜测的一切。”
果然这事儿,跟谁说谁也不信。
余琅易捏捏她小腰,扯唇道:“我能这么说,自然是有让他落井下石的办法。事情你都先别问,我这样做,除了之前为自己,现在也为了你和我。既然缘分让你我相遇,这便是我身为男友的责任。不想我们在一块,是叫你承受着心里负担,或是谁人谴责的,我要鹭鹭你安心幸福地跟着我!”
他的嗓音低沉悠慢,却异常郑重,听在耳中动听而富有诚信。曾经两人在一起,只是因着酒店困顿之下的偶然求助,几时想过中间还有这些牵牵连连,就如冥冥中的相遇,分不清的对错。余琅易剑眉凛展,妥帖地为唐鹭盘算着,俨然将所有往自己肩上扛的架势。
唐鹭也不晓得他具体在做甚,可他既然下此代价要做,她也说不了他。只心下稍稍感动,并莫名一抹担忧旋绕,面上却傲娇着不搭理,撑手坐起身来。
余琅易睨了眼她颈下美好:“一个月没宠,咋更香了?等会我送你回去。”
唐鹭用手遮掩,不让:“我和雷小琼一块打车回去,我们住的近,顺路。”
余琅易小心地把她搂在怀中,整理着褶皱的痕迹,揶揄道:“那人家不得和自己男朋友一道?你倒好,去给人当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