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曦微也不跟他抬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想让她说谢谢,她就说。
于是,女孩子也很客气地对他轻轻道了句谢。
谢景臣这下才知道自己有多自讨苦吃。
明明不喜欢,却还要逼着她说。
他像是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语气轻松道:“行了,不闹你,看书吧,记得吃东西。”
单曦微看书的时候爱吃小零嘴。
因为这个小癖好稍有不慎就会把书弄脏,她每次都会很小心翼翼那张纸巾垫着。
谢景臣说完又往她面前放了张纸巾。
单曦微没说话,默默地展开纸巾,铺好。
两个人谁都没再讲话,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单曦微每次看书之前都会随意地从头到尾翻一遍书,用手指慢慢松,让纸张一页页掠过。
然后就不经意间在这本书里发现了一个书签。
她打开书签夹的那一页,有几行字被人用钢笔标了出来。
单曦微的专业就是外语翻译,根本不用思考,她就把那段话翻译成了中文。
――“要是你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你就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嘴,让他也不要说话。”
单曦微:“……”
莫名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他把她堵在楼梯间,一个字都不说就吻上来的场景。
画面在脑海中晃过,单曦微下意识地抿紧唇,脸颊上悄无声息地漫上了一层红。
她拿起书签来,本来是被书签上的清凉柠檬图案给吸引了,结果随手翻到书签的背面,却看到了一行竖排的字。
钢笔写出来的楷体工整大方,笔锋凌厉,潇洒飘逸间不乏苍劲有力。
是那句她曾经背过好多遍的诗。
“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单曦微捏着书签的手一顿,神思飘忽起来,旁边的谢景臣好像不舒服,轻轻咳嗽了声,又让单曦微飞快地回了神,她把书签放回原页,翻开第一页开始看起来。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着,外面的天空也由晴朗的蓝天白云变成了夜幕星月。
单曦微也看的有些疲了,便把书合上。
吃晚饭的时候谢景臣和坐在另一边的秘书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单曦微安静乖巧地吃东西,从不多言。
偶尔谢景臣问她一句,她就答一句。
不问就从不主动开口。
夜深。
单曦微已经睡下了。
谢景臣还毫无困意。
他就扭头瞅着她,目光直勾勾的,贪婪而不加掩饰。
直到后半夜才合眼睡。
单曦微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十五六岁,怀里抱着还没有像现在这么胖的司令,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一边摸着橘猫柔软顺滑的毛毛,一边轻声背诵:“十二楼前生碧草。珠箔当门……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她背到这两句的时候,谢景臣就出现了。
站在阳光下的男生眉目清朗,神色柔和,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笑看她,他垂着眸,温柔地问:“又在背诗?”
“景臣哥!”她笑起来,眉眼弯弯,两颗小梨涡被阳光映衬的愈发亮眼。
“为什么总背这一首?”
“因为每次背到它的时候,景臣哥你就来了呀!”
……
黎明破晓时分,谢景臣在雷打不动的生物钟的驱使下,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天将明。
正是晨光熹微的时候。
他透过窗望着有微微光亮的天色,习惯性地念了一个名字。
单曦微还在睡,还在身上毯子有些下滑,谢景臣伸手帮她往上拉了些。
他保持着稍稍倾身的姿势,垂下眼眸沉默地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几秒,而后极尽温柔地低喃着唤:“微微,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从六年前开始,黎明每一天都会在破晓时分听到一个名字。
是我每天都在告诉它:今天依然很想你。
每一个今天,我都很想你。
也许,黎明也早已把我告诉它的话带给了世间万物。
所有的山川湖泊、花鸟鱼虫、风云雨雪、日月星辰,
甚至每一颗尘埃每一缕空气每一寸光阴,都知道了――
有一个叫谢景臣的男人,每天都在思念那个叫单曦微的女孩儿。
傻瓜,就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今天,我都很想你。――谢景臣
这章有两处要标注一下:
1. “要是你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你就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嘴,让他也不要说话。”――莎士比亚《无事生非》
2. :“十二楼前生碧草。珠箔当门……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蝶恋花・十二楼前生碧草》(清・邵瑞彭)【这句呼应第二章 臣在照片背面写的那句“相思果然不似相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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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搁浅05
中间转了一次机, 再下飞机时已经上晚上十点多。
单曦微跟着谢景臣还有秘书一起乘坐车去了之前就预定好的酒店。
在车上谢景臣就会偶尔忍不住轻声咳嗽,秘书问要不要给他去买点药,谢景臣摆摆手说不需要, 到了酒店喝点温水就行。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已经让单曦微很疲累了, 她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又乏又困, 只想回去泡个澡睡一觉。
到了酒店, 秘书把房卡分给谢景臣和单曦微。
三个人在房门口临分开时, 谢景臣忽然开口:“微微,”他的嗓音低沉又温柔,嘱咐她道:“泡个澡再睡,好好休息。”
单曦微稍稍点头,算作回应。
谢景臣不介意她不讲话,话语缱绻:“去吧,晚安。”
单曦微没再给他回应,转身用房卡打开了门。
而后, 这扇门在谢景臣面前关上。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掩下眼低那抹晦涩,转身推开了单曦微隔壁的那间房门。
而秘书又往前走了几步,住在谢景臣房间的隔壁。
单曦微进了酒店的房间后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就进了浴室。
谢景臣刚倒了杯水, 还没喝两口,单羲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大概知道了单羲衍为什么找他。
谢景臣沉了口气, 拿起手机来划开接通。
早在他有要把微微带意大利来的想法时,就已经想到了到时候会被单羲衍质问甚至骂一顿。
现在,该来的还是来了。
谢景臣刚把手机放在耳边,另一端就传来单羲衍冷声质问的话语:“谢景臣,你他妈的居然瞒着我把微微骗到意大利去!”
谢景臣不紧不慢地纠正,说:“我怎么就骗她了?lt公司来谈合作,公司里的翻译有事不在,确实需要外国语学院找个专业能力强的学生临时来帮忙,但也不会强迫,得人家本人点头答应才行。”
“微微不同意不签字,我还能把她绑过来吗?”
单羲衍一提这个就更生气,“你还有脸跟我提lt,还多年的好朋友呢,平常喊哥喊得倒是亲,结果我居然连你是lt幕后的大老板都不知道,你对我可真好。”
谢景臣叹了口气,还未说话,单羲衍就又道:“微微手机关机,联系不上她,她怎么样?”
“她挺好的,已经回房间休息了。”谢景臣说,“可能去洗澡了,还没来得及开机跟你们报平安。”
事情都这样了,单羲衍说让谢景臣把单曦微立刻送回国内也不现实,他没好气道:“你赶紧谈完了事情带微微回来,好好一个国庆假期,被你拉去当临时翻译,我都替微微委屈。”
谢景臣轻笑了声,“我又不让她白白翻译,有报酬的。”
单羲衍冷哼道:“得了吧,微微稀罕你那几千块钱?”
“稀不稀罕,你说了不算。”谢景臣慢悠悠地说完,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听筒对面的单羲衍话语缓和了些,关切地问:“你还生病了?”
谢景臣刚要说“小感冒”,结果就听单羲衍毫无良心道:“那你离微微远点,她抵抗力差,别传染给她让她病倒了。”
谢景臣:“……”
不愧是多年的好朋友,塑料的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