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让人把东西放到屋内,这会儿云贵人才看清楚。
“这么多衣裳?”云贵人吃了一惊,睁大双眼看着那些精致的衣裳。
“哟,居然是一件件小衣裳,真好看。”红杏本以为是营养补品、珠宝玉器,却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物件。
云贵人随手拿起一件,手上感受到布料的触感,就忍不住感叹,“真是让她费心了。”
“这瞧着可不是普通的料子。”红杏擅长针织刺绣,对此还是很懂。
云贵人的心中暖暖的,一件一件地拿出来仔细看。
红杏也不过多耽搁,率先退下去给徐若瑾回信儿。
云贵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一件又一件的衣裳上。
她与贤妃多年的姐妹,一眼就看出来这些衣裳都是出自贤妃之手。
云贵人的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贤妃虽然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思,但对自己的好从来都不会受影响。
云贵人鼻子一酸,眼里涌起一股激动的湿润。
贤妃对自己的好,这辈子都还不清,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和贤妃的姐妹情永远都不会变。
这是云贵人最大的心愿。
可即便如此,云贵人还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听从贤妃的安排。
云贵人越想越是自责。
她越看那些小衣裳越喜欢,但也无形之中感受到来自贤妃的压力。
或许贤妃送来这些小衣裳没有别的意思,但云贵人向来是个容易多想的人。
想的一多,云贵人难免就要纠结。
门外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打断了云贵人的思绪。
云贵人忙抬头去看,就见徐若瑾带着悠悠已经走进了院子。
她惊讶之余连忙收起其他情绪,擦了把脸就往外走。
“郡主,您怎么来了?可爱的小悠悠,亲一下!”
云贵人有些好奇,凑过脸去,小悠悠很痛快的便亲上一口,咯咯地笑着。
云贵人嘴角不自觉跟着上扬,心中的阴霾也暂时被抛掷远处。
方才云贵人面上的阴郁,被徐若瑾尽收眼底。
但云贵人没有主动提,徐若瑾自然不会说什么。
“悠悠想要来看看淘淘,老是闹,我这不就带她来麻烦你。”徐若瑾毫不客气地揭穿悠悠。
悠悠听出徐若瑾似乎在说自己坏话,板起小脸,看起来不太服气。
云贵人被悠悠逗笑,“原来是悠悠想弟弟了。”
悠悠一听立刻转过脸来,重重地点头,“嗯!擎!擎!”
悠悠好像要说什么,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才发出了非常短促的两个音。
但徐若瑾和云贵人几乎是同时听出来,悠悠在叫淘淘的大名――夜擎。
一时间,徐若瑾惊讶,云贵人感动。
只有悠悠一脸状况外地到处瞟,好想在找什么似的。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字?我都没听她说过。”徐若瑾一点也不夸张,她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云贵人更是感动不已,“悠悠你真棒!擎儿还小,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叫他,一定会乐得手舞足蹈。”
徐若瑾不买女儿的账,戳穿道:“要是四爷知道的话,事情又要麻烦喽。”
她边说边故意用眼去瞥悠悠。
小悠悠则是一脸迷茫,不知道徐若瑾在说什么。
徐若瑾一看也没有办法,只好默默在心里感叹,梁霄就是没有这个命。
如今小悠悠连“擎”都会说了,虽然不太清晰,也不怎么流利,但也比“爹”“亲”不分强太多。
云贵人听了徐若瑾的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差一点没有憋住就笑出声来。
“这下可要落了梁左都督的埋怨了。”云贵人道。
徐若瑾笑着摆手,“这都是命,怨不得别人。”
云贵人听后反而更想笑。
悠悠也不知道两个大人凑在一起为什么有那么多话可以聊,她还急着要去找擎儿弟弟。
“擎!擎!”
徐若瑾和云贵人齐齐看向悠悠,悠悠这才满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想要看弟弟随我来。”云贵人忍俊不禁道,自然地牵起悠悠的小手。
悠悠一蹦一跳地跟在云贵人身侧,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夜擎。
徐若瑾则是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心里还在纳闷,眼看小悠悠口中能蹦出来的单字越来越多,可为什么还是不会喊爹呢?
这真是一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小悠悠见到夜擎就兴奋了,立刻凑上去哩哩哇啦地说个不停。
但是除了悠悠自己之外,没有人明白她在说什么,就算徐若瑾也不例外。
“悠悠要和弟弟玩儿吗?”云贵人耐心地问悠悠道。
不等悠悠说话,徐若瑾就笑着拉回云贵人,“让他们两个玩去吧,我们就别碍事了。”
云贵人掩嘴轻笑,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二人走到一边坐下。
云贵人看出徐若瑾欲言又止,似是有话对自己说。她隐约也能猜到是什么事。
不等徐若瑾开口,云贵人就主动把贤妃送来的衣裳推到徐若瑾面前。
“这都是姐姐送来的,给擎儿。”云贵人主动道。
徐若瑾把话暂且压回去,只是点点头。
“唉……”云贵人愁容满面,“不瞒你说,我现在真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徐若瑾看出云贵人的纠结,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等云贵人把话说完。
“姐姐对我这么好,时时刻刻都想着我,对擎儿也是。可我却……”云贵人说着又是一声叹气。
听了云贵人的话,徐若瑾的心反而轻松了不少:“你面前还是有两条路,就看你如何选而已。”
云贵人沉默了。
“一个是为了自己而活,一个是为了他人而活,分不出孰对孰错,都要看你自己的决定。”徐若瑾直言不讳地说道。
云贵人仍然沉默,若有所思地低垂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徐若瑾总是这样一语中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了。”云贵人苦涩不已,手中的帕子也快被揪碎了,就好似是她的心,“我不想伤害姐姐,也不想伤害自己,更不想伤害擎儿。”
“是不是人只要为了自己,就必须过得这样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