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骨子里还是个老色批吗？
姜知言突然好像发现了自己的新属性，以前明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倒是对面的郁南衍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喜欢的人把自己当成好人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可郁南衍真的不是柳下惠, 她真的太看得起他了。
不过郁南衍的教养也的确让他不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我晚上会去陪爷爷, 你自己睡就行了。”
“真的？”姜知言有些怀疑，“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郁南衍：……
“了了, 我是个男人。”语气更加无奈。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姜知言更奇怪了，郁南衍当然是男人，可是这和自己上一句话有什么联系吗？
她只是怕郁南衍觉得不好意思才找借口出去，想让他放心而已。
这张床这么大，自己睡姿又很好，其实真的没什么关系。
她真的真的不会色性大发扑倒他，毕竟事后实在太麻烦了。
郁南衍没回话，姜知言以为他被自己戳中了心思，正想着要不要指天来个发誓，却见郁南衍突然动了。
下一秒，天旋地转。
等姜知言视线重新清楚，发现自己已经被半压在床上，郁南衍的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右手，一只手则按在自己腰侧的床上。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恐怕不到二十厘米。
姜知言能清晰地看到郁南衍暗沉的碧眸，里面的情绪太复杂，她解读无能。
“了了，现在还觉得你能对我怎么样吗？”这次郁南衍的声音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郁南衍实在怀疑莫非是自己太好说话，给了姜知言什么错觉？以至于她竟然质疑起……
被突然袭击的姜知言咽下了口水，“我错了！老板，我错了！”
这个样子的郁南衍莫名有种危险感，很有求生欲的姜知言马上认错，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明明是好心让郁南衍睡床啊。
男人，可真难懂。
郁南衍松开了姜知言的右手手腕，直起腰后吐出一口浊气，“我出去一下。”
不待姜知言说什么，卧室门就被关上，速度快的好像后面有什么鬼怪在追他，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姜知言。
――郁南衍这是怎么了？难道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
无法理解的姜知言想想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事管好，拿出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开始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好。
同时心里在思考，这次起码也要住两三天，不知道郁南衍是不是打算这两三天都陪郁老爷子？又不能开两个房间，睡沙发的话无论是她还是他估计都不愿意对方睡，所以究竟在不好意思什么啊？
姜知言心里的小人无奈摊开手，对男人这种生物再次表示不理解。
等她整理好东西下楼时，本想问一下旁边的佣人郁南衍在哪，没想到李耀白的咒骂声已经传到这来，此时比起刚才的中气十足，已经能明显听出一丝嘶哑。
这小孩不会真骂了半个小时吧？那姜知言还得夸他一句词汇够多够有毅力。
而且仔细听，会发现咒骂的对象还是郁南衍。
很好，不用找了，锁定目标。
姜知言过去后就看到一副“搞笑”的画面，李耀白被两个健壮的保镖控制住无法动弹，只能朝郁南衍一顿“祖安输出”。
郁南衍却安安稳稳坐在那，眼睛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工作，一旁放着茶水和水果。
两边简直就是两个画风。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姜知言绝对能笑出声。
“南衍？”
被李耀白的咒骂覆盖了脚步声，等姜知言到面前了郁南衍才发现她，“你……”
郁南衍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此刻看到姜知言的李耀白又一次高喊起来，不过这半小时并没有让他稍稍聪明一点，看到姜知言的他竟然连着两人一起骂。
这下直接惹怒了郁南衍，“闭嘴。”
两个似乎带着杀气的字一出，李耀白脸上的横肉不由一抖，可他很快又昂起胸膛，“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等我妈回来了，我一定不会让她饶了你们，把你们全部抓起来枪毙！”
――这小鬼还知道枪毙？
因为胖加上一直挣扎，其实李耀白早就没了力气，完全是靠一股子熊劲儿在支撑。
他从小就活的随心所欲，小时候犯了错郁小姑也从不会骂他，反而责怪旁边的保姆，李耀白从出生到现在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保姆。
这也养成了他现在这副自私自利、看不清形势、不会思考的模样，反正在李耀白心目中，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爸妈都能为他解决。
像他前段时间打伤了一个同学，结果还不是那个同学家长上门道歉？所以对郁南衍这个“抢”他们家东西，现在又折磨他的人，李耀白真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是吗？”
姜知言先出声，她丝毫没有“不和小孩计较”这种好品德，凭什么？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你？
就凭你年纪小听不懂人话？
如果是个可爱又乖巧的小孩，姜知言不介意送点东西吃点小亏，但面对李耀白这样的。
不好意思，我就是小气，我就是忍不了。
“你知道你妈犯罪起码要关三十年，你爸从犯二十年起步吗？”郁小姑和她丈夫具体要关多少年在判决还没下来时姜知言也不知道，但不妨碍她吓吓这个小孩。
“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代表起码二十年你都见不到他们，只能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姜知言指指郁南衍，“说你这顿没饭吃，这个地方的人就没人敢给你一滴水喝。”
好像有点把郁南衍形容的有些过于凶神恶煞了，算了对付熊孩子自然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我不信！”
李耀白昂起头，“你们都在骗我！”
如果他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话一样坚定，姜知言可能还真信一分，可惜……
“那你就接着闹，我倒要看看你爸妈会不会出来救你！”姜知言泛起一丝冷笑。
随即转过头看向郁南衍，“南衍，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郁南衍起身，“好。”
两人没再理李耀白，任凭他在身后怎么大吼大叫，这个别墅的人也不敢违抗郁南衍的命令给他任何一点帮助。
倒是晚上郁老爷子还想起这个外孙，提了一嘴知道了郁南衍的安排后也没再说什么，他相信郁南衍有分寸，而且李耀白也的确该治一治了。
实在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被养成这幅模样？
这个答案在第二天得到了解答。
郁南衍拿着这份调查报告，一字一字看过去时是真的很想去监狱亲口问问郁小姑到底脑子是怎么想的？
一旁的姜知言很好奇是什么结果让郁南衍露出这样的神情，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询问。
谁知下一秒郁南衍就把报告放在她手上，“你看吧，看完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
如果是平常，郁南衍恐怕会立刻把李耀白送到他那个爷爷奶奶家，从此和郁家没有半点关系。
可现在这个时间，如果真那么干了，也许李耀白付出的就是一条命，哪怕他父亲再不是人，李耀白再熊，扯到命上一切又不一样了。
加上郁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真的接受不了刺激。
姜知言一目十行的看完，很快给出了自己的想法，“郁家是不是献祭了上一代的智商和情商才生出一个你？”
上到老大郁南衍亲爹，下到郁小姑，明明是三个妈，却如出一辙的奇葩。
郁小姑连私生子都能忍，绝！
哪怕是抱着养废的念头，可每一次看到李耀白不就想起自己丈夫出轨的事？
这不也是在折磨自己？郁小姑后来能干出这么疯狂的事好像也不难理解了。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处理李耀白？”
姜知言紧接着说道，“你觉得这样怎么样？直接把这件事告诉李耀白，让他这段时间乖点别惹事？”
反正之后郁小姑不可能出来，郁家也不可能帮渣男养儿子，李耀白迟早要送走也会知道这件事。
这段时间不送回去已经仁至义尽，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安分点。
这件事上李耀白有没有错姜知言没办法判断，可是郁家没有对不起他，别说郁小姑把人养废这件事，人家亲爹都看着不做声不心疼，难道还要怪郁家？
昨天李耀白闹到凌晨才低头认错，可是一看就不是真心的，那隐隐看向郁南衍的目光都透着一股恨意，这一刻完全不像小孩子。
姜知言在福利院待过，知道有些孩子真的可以做出很多成年人都不敢做出的恶毒事情，李耀白这样的，绝对不要想着以德报怨，他某些方面和郁小姑还真是一样。
只记仇不记恩！
“我不信！你们骗人！你们骗我！”
嘶啦――
报告被狠狠撕开，李耀白尖锐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我要妈妈，我要见我妈妈！”
他想跑出去，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一个小孩又怎么有力气冲破保镖的阻拦，很快李耀白就被丢回房间。
郁南衍也不想和他废话，只是让人看好，一日三餐照常送过来就行。
知道这孩子不是郁家的血脉后，郁南衍也懒得管教他，等过了这段时间把人送走后就再无瓜葛。
很快，房间门被关上，偌大的房间只剩李耀白一个人，在他砸了一些东西又踢翻几样后，有危险性的物品很快被佣人收走清理，期间不发出一点声音。
李耀白想跑跑不了，骂人也没人回应，简直憋屈到了极点。
在佣人们全部走光后，他忍不住抬起右手臂，上面带着一块儿童专用的电话手表。
可以打电话，还有绿泡泡功能，是现在小孩子几乎人手一块的东西，李耀白自然也有。
来郁家又不是坐牢，他们自然不会把李耀白的东西都收缴，而且保镖也觉得一个孩子能联系什么人？
像他之前拼命打过郁小姑和李光华的电话都没有人回应，而爷爷奶奶那边也只是让他安心先在郁家待着，根本派不上用场。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