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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的路人甲原来是男二[穿书] 第16节

  她到底还抱有一点希望。

  “需要的药材买回来了吗?”

  江随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把储物袋里的那株花拿出来,摆在了窗台上。

  他有些回避。

  事实上,安城现在变作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药材自然也运不进来。

  ――安城外面被千山境上阶用专门的法器封禁住了。

  除非同样是千山境上阶,或是更高的修为,才能强力破除封禁,离开安城。

  如果说之前安城外的结界是因为幻境,那这次的封禁就完全是幻境中人所为了。

  韩岁岁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她吃过饭,喝了药,便重新昏昏欲睡起来。

  等到再醒来时,发现眼睛已经好了,却浑身疼痛难忍。

  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上面顿时留下了一道血印,似乎皮肤下面不是血管,而是一堆血淋淋的肉块。

  疼痛却没有加剧几分。

  知觉也在慢慢丧失吗?

  她一抬头,却发现已经回了家。

  ?怎么回事?

  江随舟从旁边桌案旁起身,兑了一杯花露递给她:“病人太多,医馆的位置不够,所以命人将病人接回家。”

  韩岁岁喝了一口,口中的苦涩感顿时消弭了许多,她又猛灌了一大口。

  “药方有进展吗?”

  江随舟:“方大夫那边已经改到了第八版,病人咳血的时间往后延长了五天。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用手背试了试韩岁岁额头的温度。

  韩岁岁用手拨开,道:“我没事哎,除了偶尔会很困。”

  江随舟:“是药的作用。”

  韩岁岁把胳膊往被子底下藏了藏,转移话题道:“我那株花呢?搬回来没有?”

  “自然。”

  他从外面把花抱到屋子里,放在韩岁岁床头桌子上,一缕阳光照射下来,衬得那淡黄色温馨又可爱。

  韩岁岁凑过去闻了闻,道:“好香。”

  江随舟:“花不能移植得太过频繁,过几天再放回花园里。”

  他眼神划过她的胳膊,眸子黯淡一瞬,然后转过身,从桌子上拿过来两张纸,道:“我打算做一只玉佩,”

  韩岁岁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然后呢?”

  江随舟:“然后有两个样子难以确定。”

  “便是这两幅吗?”

  江随舟点头。

  韩岁岁接过来,两张都画了一个玉佩,只不过一个上面写了一个古朴大气的“言”字,而另一张却是她喜欢的那支花的样子。

  她抬头:?

  江随舟笑了一下,道:“礼尚往来。”

  韩岁岁想起来,是那只绣了“江”字的口罩。

  原来是送给她的!

  她有些高兴,比了比两块玉佩的样子,并没有太多犹豫就定下了那支花:“我喜欢这个。”

  江随舟眸光一闪,笑道:“好。”

  然后就在袖子里拿出了一块洁白无瑕的方形玉佩,用手指在上面勾画了几下,灵光闪过,花朵的样子便似刻印在了上面一样。

  “这是魂玉,可以进出幻境,也有护体之能,给。”

  韩岁岁:听着好珍贵的样子。

  她略有些犹豫,她好像没什么可以拿来还礼的。

  愣神之时,那块玉佩就被江随舟悬空递到了她的颈边,随后江随舟用竹签刺破她的手指,一滴血滴进了魂玉中,玉佩就自动生产了一道红绳,挂在了韩岁岁脖子上。

  “好了,中午想吃什么?”

  韩岁岁破罐子破摔,没有再拒绝,她摆弄着脖子上的魂玉,感受到上面散发出温和的暖意,却又似乎冰凉得令人舒适,颇有些爱不释手。

  口中似有自主意识地答了句什么。

  江随舟莞尔,去厨房做饭去了。

  韩岁岁回过神来,无聊中看到了江随舟桌案上摆放的书册,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本医书。

  她有些怔然,地板的凉气丝丝缕缕渗进身体里。

  她不久之前才听江随舟亲口道,自己不会医术。

  除非是因为需要的药材根本就买不回来,安城瘟疫若要解决,只能依靠改方解决,否则断然轮不到江随舟临阵磨枪似的研读医书。

  她把书册摆回了原本的位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悄悄回了床上。

  之后夫人的书信常常过来,江随舟看信时的脸色总不是很好。

  她便猜想,大约是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幸运的是,江随舟确实一直没有感染。

  她稍稍安心,但是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她也分不清江随舟到底有没有骗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悄悄看江随舟的信。

  然而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有一次便被抓包了,江随舟没说什么,只淡淡道:“剑诀第八层第一百零一式,一百次。”

  韩岁岁就灰溜溜回去冥想。

  要她说,这样的日子也蛮不错的。

  可惜时间有点短。

  一天晚上,她坐在摇椅上看月亮,腿上盖着毛毯,胳膊上的血肉似乎都化掉了,只剩下一层皮皱皱巴巴地挂在上面。

  如果说老人的身体上还有一点点肉,那她这个就是完全的皮包骨头。

  她不照镜子已经有好几天了。

  她的手边有一个小桌,上面放着一杯清甜的花露。

  她像往常一样端起来喝了一口。

  很突然的,一股强烈的咳嗽的冲动涌了上来。

  她用尽全力克制住了,但是那口原本要咳出来的气却变成了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花露顿时被红色晕染开,变成了一杯散发着铁锈味的血水。

  她手忙脚乱拿帕子擦掉,然后颤巍巍起身,把花露泼到了地里。

  “又浇花。”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他走近,把她扶回了椅子上。

  韩岁岁笑笑,把自己原先踩着的凳子拿过来给江随舟,道:“给。”

  江随舟接过那个矮矮的凳子,坐下,挨在她身边,仰头看了看月色,道:“今天是十六。”

  韩岁岁把杯子往一边藏了藏,附和道:“是啊,月亮真圆。”

  过了一会儿。

  江随舟:“月光照影,最怜人心。”

  他感慨了一句,然后道:“我改了改药方,新药很甜,你要不要试试?”

  韩岁岁却没有回应。

  江随舟转头,却看到韩岁岁昏昏欲睡,脑袋如同小鸡啄米。

  他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改过药方,感染瘟疫者都是在睡梦中离世的。

  他摇了摇韩岁岁。

  韩岁岁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清醒过来。

  月色如水般清透,她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江随舟,我快死了。”

  她设想了无数个告别的场景,抑或是没有告别的机会,她要留下一封怎样的信。

  没想到临到了,却是这么直白的一句话。

  江随舟眸光暗沉,似乎失去了平时的温和,透出股凌厉与睥睨来,他攥着韩岁岁的手腕,声音却有点哑。

  “不会。”

  “封禁之术快破掉了,药方也在改。”

  韩岁岁耳边声音已经有点模糊了。

  她似乎听到呼啸的风声。

  她看着江随舟如玉的脸庞,心里爬上来一股陌生的冲动。

  等江随舟说完,韩岁岁望着他:“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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